贤实从里面出来,见到银波被一个清洁工抓着,很是不解:“怎么回事啊?”
“没,没什么。”银波马上反应过来。
“清洁工为什么拉着你不放阿?你们认识?”贤实有些疑惑。
“何止认识阿,她以前和我儿子”盛基妈妈并不知情,刚想解释,却被银波抢过了话:“她是我朋友的妈妈。”
“噢,朋友的妈妈”贤实把盛基妈妈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时候,在外面大厅等候的长秀来找贤实和银波:“怎么回事啊?他们已经到了。”
“是吗,走吧。”贤实他们正要走,盛基妈妈一把抓住银波:“银波,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
“下次再留给你吧。”银波挣脱她,想尽快离开。
“现在就告诉我吧,我有话要对你说啊。存我手机里。”盛基妈妈坚持道。
“那你就快点告诉她吧。”贤实有些不耐烦。
“来,我告诉你。”长秀接过她的手机,在银波的面前输入号码,此时的银波有种不祥的预感,心里惶惶不安。
两家人的见面就像开会一样,或者更形象的说,就像在谈判。长秀一家坐在一边,银波一家坐在另一边,每一个人都规规矩矩的,显得非常正式。而贤实像个领导似的,坐在丈夫和儿子的中间,说话的口气也像领导开会时那种特有的方式:
“我不像那些有钱人家对儿媳妇那么苛刻,但是我有几个条件。第一,必须和我们住在一起,第二,要向公司辞职,第三,最基本的东西该给的给,该收的收。这就是我的原则,会议到此结束,都同意吧。”
万德见银波一家有些不理解,就小声提醒贤实:“这不是公司。”
“这不也是在开会吗。”贤实觉得理所当然,她又接着问银波的父母:“那么,什么时候结婚好呢?”
“看看准备情况选个好日子吧。”翰杰回答道。
“既然已经定了,就快点办吧,能不能在这个月?”长秀对于这件婚事似乎有些着急,他也是怕自己的母亲突然哪天又反悔了,于是提议尽早结婚。
这让绮子有些为难:“那没剩几天了,怎么来得及准备啊。”
“也没什么,只要有钱一天就够了。我也不想拖拖拉拉的,婚礼最好早点举行。日子就有姜社长定吧,可以了吧。”贤实又摆出一幅领导的架子。
可是绮子看不过去,刚要说话,银波拉了拉她的衣角,绮子欲言又止。
“坦白说,我对这桩婚事不是很满意,我们有儿子的想法一样,就想找条件好的儿媳,再说以我们长秀的条件要求就该高一点。但是考虑到我们是熟人,所以就降低了要求,希望你们能明白。没什么别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我很忙的。”贤实虽然说的是心里话,但是这些话充满了挖苦和看不起,令银波一家人很不舒服。
绮子有些气不过,临走的时候故意对贤实说:“你的脸色可比从前差多了,你看脸黄黄的,好像有点胖了,又好像是浮肿了,钱那么多,怎么不打返老还童的针啊”翰杰用胳膊撞了一下绮子,叫她不要说了,绮子又笑起来,贤实顿时感到难堪。
和以前不大一样
翰杰和绮子一回到家,金波和振波便问他们见面的情况,绮子马上抱怨道:
“这个未来的婆婆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什么第一第二的,简直把他们当成了下等人。想当年我和你爸爸也是社长和社长夫人哪”
翰杰打断她:“好了。”
“好什么好啊,要是银波有福气还好,要不然往后跟那样的婆婆一起生活,可有银波受的了。”绮子感叹道。
但毕竟银波结婚也是件喜事,不管怎样,为银波准备嫁妆和婚礼是当务之急,令银波一家人最焦虑的还是经费问题,翰杰承包的锅炉项目目前钱还没有到帐,经历过公司破产的家里一时还没有足够的存款,这让翰杰非常伤脑筋,他也想让银波的婚礼办得体面,也不愿让长秀一家瞧不起,银波已经经历过一次痛苦的婚礼,翰杰不想再让银波留下什么遗憾。
双方家长见过了面,筹备婚礼的事也就开始了。
艾莉听说母亲贤实同意了长秀和银波的婚事,很是生气,也许是因为她知道银波曾经是允泽的初恋,好不容易要允泽和银波断了联系,现在却将成为自己的嫂子,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能让银波进自己的家门呢?真是冤家路窄,而且还要一起生活,那算什么事啊!艾莉极力地反对这件婚事,可是她已经不能改变事实。
70
由于上次秀彬的事情,正翰最近整天醉醺醺的,回到家也尽说胡话,他的母亲福实看到正翰这个样子,既埋怨又担心,她想让正翰和金波复婚,于是决定游说金波的家人,希望得到支持。
这天,福实来到金波的家,无意中听见绮子在给别人打电话,好像在说什么结婚的事情:“之前是办过一次,就怕现在的规矩和以前不大一样,不能让男方家长看扁了我们,但是我又实在不知道怎么置办,又是礼单又是嫁妆的,时间又太紧,再加上女婿不是一般的人物那当然了,可厉害呢,是大公司的理事,个子又高,长得又帅,明星也比不上什么带着孩子,是小伙子,当然得嫁给小伙子了”
绮子得意的笑起来,一抬头,看见福实正在门口站着呢,她赶忙挂了电话,有点意外又有点埋怨:“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
“就算通知了吧,”福实到也不客气,就跟到自己家了似的“听说秀彬他妈要结婚了?连日子都定了是吗?”
绮子先是一愣,原来福实以为自己刚才打电话时说的是金波,不过没关系,就让她这么以为好了,也正好锉锉正翰的锐气,于是绮子便说:“是那么回事,男方挺心急的嘛,所以这件事情既然你来了就先坐吧。”
“哎呀,亲家母,可不能这样啊,这件事要三思啊,还是让孩子们复婚吧。”福实刚坐下,就说明了来意。
“孩子们又不是玩具车,说组装就组装,再说车已经开走了。”绮子对福实爱理不理,她对金波和正翰的婚姻也不想再说什么,反正已经离了婚,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福实并不这么认为:“就算车开了,也可以追回来的嘛。”
“哎呀车都开走了还追什么呀,倒不如买辆新的。”绮子故意道。
福实继续劝绮子:“车开久了有感情了,不一定都是新的好。如果孩子们能复婚,我就把秀彬他妈当佛供着,我保证我保证。”
“你保证什么呀,早干什么去了,你们总这样找上门来,这可不行,咱们没什么事可说,也没有什么话可谈,真尴尬。”绮子略有不耐烦了。
福实马上把脸一沉:“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难道我是为我自己好吗?他们俩连孩子都有了还分开,这多不好啊,不管怎样,得替他们想想,你作为家长,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既是女儿有好机会,也应该劝阻,你反倒煽风点火,这样像话吗!”
“你真是太可笑了,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有什么资格来我们家指手划脚的,快回去吧!”绮子显然生气极了,也不知道福实哪根筋不对,招呼也没打就跑来了,还说了那么多没用的话,既然金波和正翰已经分手了,以后的事只能看他们自己,再说当初离婚的时候是正翰太绝情,现在福实又想让他们复婚,这算什么?就算金波要嫁人,也不关她的事。
福实也没好脾气:“走就走,求我,我也不多待,你要是这样子,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我们也走着瞧,看新车能有多好!”两个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福实离开的时候,刚好碰见金波带着秀彬从外面回来,福实便叫金波跟她出去,说有话要谈。金波呢,其实也不想去,但是毕竟叫过福实十几年的“婆婆”还是跟了去。福实刚才被绮子的话气得到现在还没消,见到了金波,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话,她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口水,然后使劲往桌上一放:“我今天是最后一次见你了,你给我老实交待,你要嫁人了?”
金波还算礼貌的回答:“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有什么关系?你和我这么说话!我的意思是,你和我儿子的缘份尽了?你不后悔?”福实仍然摆出一幅婆婆的架子。
“不。”金波冷冷的说。
“你说真的?那么没有秀彬你能活?”
“您这话什么意思啊?”金波不知道福实又在打什么主意。
“马上把秀彬给我送回来,还有,别想再见到秀彬!”福实毫不客气地说。
金波很不理解:“您这是什么话,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道理?我就是道理!老公儿子你都不要了,去过好日子去了,你妈到处打电话炫耀呢!只想自己过好日子的人,没有资格当妈妈,既然嫁了人,就别要孩子。既想嫁人要让儿子,那你休想!”福实有些不讲道理。
“秀彬是我的儿子,不管我嫁人不嫁人,秀彬都要跟着我!”金波不甘示弱。
“你吃错药了?秀彬姓陈!他是陈家的子孙,他爸爸还活得好好的,你凭什么带秀彬阿!你刚才不是亲口说了吗,见不到秀彬你也不后悔。”
“您怎么这么不讲理啊,我说过见不到秀彬不后悔吗?就算我拿不到抚养权,也可以见他,这是法律规定的。”金波见福实这么不讲道理,心里很是不快。
“这么喜欢拿法律说事吗?你懂得什么是法律阿,你有那本事吗?我儿子可是律师!等着瞧,我倒是要看看,是法律厉害还是我厉害!”福实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金波既愤怒又难过,当初离婚的时候被正翰一家人欺负,现在离了婚了还要受这份气,凭什么福实要这么对自己啊!
金波委屈地告诉了绮子,绮子听了更加不高兴:“什么?在我这儿闹了一通也就算了,她怎么还竟然找你?这老太太真是疯了!”
“她还说休想再见到秀彬。”金波继续抱怨着。
“谁怕谁啊,要不索性把秀彬给他们!”
绮子说的是气话,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也有道理,金波也不能老是孩子孩子的,也得想想自己,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想再嫁出去本身就是件可能难的事,更何况还带着个孩子。可是金波实在不忍心把秀彬就这么交给正翰,上次秀彬被折磨得已经很惨了,要是还有什么事情发生,那可怎么办,自己过得再好有什么用?
福实把金波要嫁人的消息告诉了正翰,催促他尽快把秀彬要回来,免得正翰赔了夫人又折兵,正翰听了有些妒忌,又有些生气,他其实早就想把秀彬给金波带,因为自己根本就没那个心思,有个孩子在身边总是不方便,况且珍珠也不同意。如今,金波要嫁人了,要是把孩子送回来,正翰就又多了一个负担,但是,福实坚持想要回秀彬,这让正翰有些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