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要见识师侄的高招。”
云峰真人凝神静气,伸手先落了一黑子,华翔真人自也跟着落了白子。
这一局可与先前一局全不相同,云峰真人和华翔真人可谓棋逢对手,下到中盘,华翔真人也顾不得喝茶了,两眼只是看着棋盘,对面云峰真人也是抖擞精神,妙招连连。
观棋如观人。黑棋势子刚猛,占据棋盘一角后,便突出奇兵,好似柄剑般,直插白棋腹地,搅得中盘风云翻涌,好似个绝代豪侠,横枪立马,直欲横扫千军。而白棋却沉稳如山,棋势绵绵密密,筑起坚城高垒,任那黑棋攻势汹汹,却把自己一片江山守得固若金汤。只待黑棋孤军深入,稍露出间隙来,立时飞出冷箭,直刺要害。
符津真人在一边看得额头汗起,到后来每见到一子落下,都苦苦思量其中妙处,脸上忽喜忽怒。
只有俞和不懂棋道,只是茫然的喝茶。
云峰真人和华翔真人这局直下了二个多时辰,可惜白子久守必失,最后终是教黑子击破了一角,云峰真人算是一局小胜。
“侥幸侥幸,师叔承让了!”云峰真人拱手一揖。
华翔真人犹沉在棋局中,摇头叹气。符津真人却是狂喜,拍掌道:“华翔老弟,你这回心腹口服了吧,你自诩南海棋仙,不料今日也会吃瘪!”
“师侄这局,中盘连攻我十一手,招招高妙,气势如虹。老道一心求稳,最后落得疲于应付,再抵不住师侄锐意!”
华翔真人作势要推棋盘,对符津真人斥道:“符津师兄,你休一边逞口舌之快!你那几手臭棋,手弈不胜,还靠师侄来替你出气。你若能堂堂正正胜得师侄,那我自认棋力不济。”
符津真人笑着摇手道:“华翔老弟忒也认真,我是不成的。”
“师叔不妨再试一局?”云峰真人举手邀棋。
“正有此意!”
两人当下重启炉灶,这一局直下到天色昏黑,弟子祭起一片灵灯,照亮棋盘之上黑白相争。第二盘两人皆改了棋路,倒是华翔真人率先发难,云峰真人伺机反击。棋到中盘两军对垒,都是以攻代守,厮杀不休。
最后云峰真人将手一摊“却是师叔胜了此局。”
符津真人长出了口气,摇头道:“华翔师弟,老夫这方心服口服了,原来你先前与我下棋,简直就是在戏耍老夫,师侄与你这等棋力,妙招迭出,若换做老夫,早已溃不成军。”
“符津兄何须妄自菲薄,这是师侄棋力深厚,遇强则刚的道理。老夫被迫得棋路大开,这局侥幸胜了半子,做不得数。”华翔真人满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可惜我明日一早要去交坞,不然定要与师侄鏖战三天三夜!”
“来日方长,哪日华翔师叔得闲,师侄自会奉陪到底。”
华翔真人一笑,抬头望天,已是戊时过半,眼睛转了转,对符津真人道:“符津师兄昨天急唤师弟来此,当不是为了一斗棋力吧?天色昏黑,师弟还得早归,若师兄无事,师弟我这可就动身回净阙岛去了。”
符津真人嘿嘿一笑:“还是师弟心思玲珑,老夫确有事相询。”
“师兄请说。”华翔真人早料到符津真人着急找他,必定有事。
“老夫当年替师弟炼的那太焕葵水阵,可还合用?”
“符津师兄器道冠绝天下,出手自然不是凡品,那大阵被师弟以心血祭炼了一甲子,可保净阙岛十里风雨不侵。”
“那阵盘炼成后,师弟曾厚赠老夫灵材六匣,其中有一样地火银霜,不知师弟还记得否?”
“十五斤上好的地火银霜,以文武真火煅烧了七七四十九天,玄砂如墨。那可是师弟的珍藏,当然记得。师兄既有此问,可是用得合手,还想再要几斤?”华翔真人笑盈盈的眨眨眼睛“不知师兄这次,锻炼的是何等宝器,可愿带师弟一睹?”
“不瞒师弟,我问这地火银霜,倒不是炼器之用。我这师侄来南海,想寻水炼的地火银霜合药,你既有火炼玄砂,又是丹道宗师,库中可还有水炼银霜?”
华翔真人闻言一笑:“我那净阙岛左近海底,就有地火银霜出产。师兄早说是为了此物,哪须如此周折,只消传玉符一道,师弟自会遣人送来。师兄宽心,既是师侄所需,师弟断不会算多了符钱!”
符津真人和云峰真人闻言大喜,符津真人拱手道:“如此老夫先行谢过师弟了,待你从交坞转回,我就带着师侄去你净阙岛上叨扰几日,定陪你过足棋瘾!”
华翔真人大笑:“那便一言为定了!”
符津真人又道:“除了那水炼的地火银霜,我师侄尚需一味金线藻,不知华翔师弟也有库藏否?”
“金线藻是味解毒洗髓的灵药,平时用的极少,所以净阙岛上并无收藏。不过师弟倒是知道何处可以寻得此药。”话说到此处,华翔真人忽一皱眉“近日来,怎忽然有这许多人在寻此两味灵药?”"。cn" >。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