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弩弓机簧“嘎吱”的一声厉响,有支一尺半长,拇指粗细的银质弩箭飞射出去。这支弩箭倒跟笛子有些像,箭杆中空,布满了小小的孔洞,有道ru白色的光芒在箭杆之中吞吞吐吐,箭矢破风疾飞之时,发出了一种怪异的音律。
红发刀手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两柄黑漆漆的弯刀,双手腕猛一甩,那弯刀便疾旋着脱手而出,各划了道弧线,朝俞和飞斩过去。刀柄处,有根细细的黑色铁链,连在红发刀客的手腕上。
三个异域客所出的招式毫不留情。城东大校场中,所有的人都发出了惊呼声。宁青凌只见俞和淹没在烈火中,她已不敢看下去,举手捂住了眼睛。
银箭与弯刀飞入那片大火之中,便再没了声息。红发刀手使力一扯铁链,可链子那头仿佛连着万斤巨石,任他如何拉扯,也是不动分毫。
银面人忽然大吼了几声,就看到那钢甲战士急匆匆踏上一步,屈膝半蹲,将手中塔盾朝地上一竖,以肩膀顶住了盾牌后壁。
就听见大火中传来俞和的一声清啸。
两道浩然剑光,将那火焰与风暴斩得支离破碎,灿烂夺目的剑芒交错裂空而来“呛”的一声,把那钢铁塔盾劈成了四片,盾牌后面的战士好似滚地葫芦一般,在地上翻了好几转身,眼见左臂铠甲的缝隙中,有鲜血溢出。
飞火散尽,俞和面带煞气的站在高台边缘,周身道袍鼓胀如球。在他身边,有如龙罡风漫卷、有无尽剑气生灭。俞和口中咬着那支银箭,嘴角有鲜血渗出,左右肩头各有一处血淋淋的狭长伤口,从伤口中不断溢出丝丝黑烟。那对漆黑的弯刀,就握在俞和的双手肉掌中,从指缝中滴落的血液,竟是墨汁一般的黑。
俞和甩开口中的银箭,瞪着对面的三个异域男子道:“下手如此狠辣,这是切磋技艺还是夺人性命?”
那红发刀手还在竭力拉扯着锁链。可俞和双手一翻,两柄弯刀左右相击“喀嚓”一声同时变成了碎片。庞然真元挟着浑厚的药力流转周身,弯刀上的奇毒登时化作团团黑烟逸散,先天五方五行火炁罩下,已然缠到腰间的藤蔓顷刻间被烧成了飞灰。
白莲赤鸢双剑轻鸣一声,破虚而出,在俞和手边缓缓盘旋。
大校场中的禁军军士们洪声叫好,连大雍振文di du用双臂撑起身子,两眼直直的盯着三丈高台。
那银面人扶起了钢甲战士,口中喃喃的念了几句,双掌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碧绿光霞,他探手握住钢甲战士的左臂,可才轻轻一揉,那钢甲战士竟仰天惨嚎起来。
俞和心中冷冷一笑:“你们三人合攻于我也就罢了,还出手招招直奔要害,若不是我谨慎应对,只怕已然横尸在高台之上。断你一臂不过是小小惩戒,我那一剑暗含了先天五行金炁,入体之后如万刀刮骨削肉,那条手臂中筋骨脉络尽数搅成了肉糜,任你西夷诡术莫测,也救不回那胳膊!”
银面人整治了半天,可钢甲战士的一条手臂怎么也举不起来。银面人对着高台下黑袍男子,以蛮夷语言急急喊了一通,那黑袍男子嗖地跃上了高台。
俯身看了看钢甲战士的手臂,那黑袍男子沉声喝斥了几句,只见他伸手一招,有道寒光从高台下的乌篷车中飞出,落到他掌中,化作一柄五尺长的奇形大刀。这黑袍男子手腕一翻,钢甲战士左肩血光暴现,整条手臂被他一刀斩落。
血涌如泉,那银面人抓出了一把暗红色的粉末,对准了钢甲战士肩头创口洒下,眼看几息之后,那断臂处就结起了个碗大的血痂。
黑袍男子一对狭长如刀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俞和。俞和与他视线交错,骤然窥见这黑袍男子的左眼睛下面,刺着一个小小的黑雀纹身。
“你,必须,死。”这黑袍男子倒是会说大雍朝的语言,只是说的极艰涩,一个字一个字从齿间挤出,带着毫不掩饰的森寒杀意。
“你杀了我,也就别想活着离开这大校场。”俞和耸耸肩,手指一拨,双剑绕身飞旋“而且,如果你是存了个想杀我的念头,那我便不会留手,或许最后死在这里的,会是你们几个。”
黑袍男子单手平握着几乎跟他身躯一样大小的奇形大刀,缓缓挪动刀尖对准了俞和的胸口:“你,必须,死。”
俞和摇头叹气,暗暗提聚起通身真元,从白玉剑匣中,摄出一丝曜华仙剑的剑气,渡入白莲赤鸢双剑中。
银面人挥手放出一团红光,加持在黑袍男子的身上。奇形大刀上升腾起淡金色的光气,黑袍男子挥刀一劈,一道近百丈的弥天刀光在大校场zhong yāng闪现出来。
“护驾!”同轩真人身形一闪,挡在振文帝面前,武将们各cāo兵刃,团团护住了赭黄锦缎金缕凉棚。
只见校场zhong yāng的三丈青石高台,宛如被利斧劈中的干柴一般,整整齐齐的裂成了两半,尘灰漫卷,碎石纷飞。
而在满校场禁军军士雷鸣般的欢呼声中,搅散烟尘的,是一道照亮乾坤的剑光。"。cn" >。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