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转身出门,却发现宁青凌怔怔的站在门口。
“师伯,俞师兄他?”
“当无大碍。”张真人摆了摆手,他眉头已然尽舒开,嘴角犹自含着一丝笑意“这小子有天大的福缘随身,我门中那古兽赑屃殁亡时,他得了一注赑屃精血藏在体内。上古龙裔血脉神异非常,竟然在他自碎内丹之时,将丹元灵炁尽数摄在精血中不散。有无央禅师亲手施救,此番大破大立,如若机缘得当,俞和反倒会因祸得福,洗髓换血,成就还丹二转。此时他已随无央禅师入妙光境小洞天疗伤。三日后破关而出,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师兄来。”
宁青凌脸上微微一红“师伯莫要调侃,俞师兄无恙便是最好。”
“少年男女,彼此有些牵挂亦是常事。”张真人忽想起陆晓溪来,他眼睛一转,把下半句话生生咽回了肚里,口中嘿嘿直笑。
宁青凌大窘,转身自回容昭皇后那屋去了。
话说这妙光境小洞天,其中并未演化乾坤天地坎离,尽是一团浑濛的所在。有无穷的仙光霞云流转,一道道玄奥的符箓和一朵朵莲花虚影,在虚空中生灭不息。
俞和紧闭着双目,无知无觉的悬在空中。他的背脊上,插着近百支菩提木雕成的金刚佛杵,从这妙光境的四面八方,各有丝缎般的霞光飘来,缠绕在佛杵上不住的流转。
无央禅师在俞和面前显出了三头六臂的佛陀法身,高有十余丈,端坐在九品黑莲台上。六只手掌掐定指诀,三张面孔各闭目诵经,第一张口颂佛经,第二张口颂道经,第三张口说得是一种晦涩不明的语言。只见他法身三头颅脑后,也都各呈异相。颂佛经那头颅脑后,是一圈光灼灼的佛家大智慧轮,颂道经那头颅脑后,是一幅阴阳太极图徐徐旋转,颂神秘言语那头颅脑后,是一圈碧绿的荆棘花藤,盘成了一圈。
也不知过了多久,俞和双肩一震,身子中隐约传出一声悠长的龙吟,嵌在他后颈大椎穴旁的一支菩提木金刚杵,忽然晃了晃,倏地脱体而出,杵头甫一弹出皮膜,这整支菩提木金刚杵便化作一团黄烟飞散。
再看那处大椎穴旁的血印,已然消失不见。
俞和胸口挺起,忽张口喷出了一团腥臭的黑烟,这黑烟只一转,便化作一道朱红色的业火,要反朝俞和烧去。可无央禅师的佛陀法相张开大口一吸,这道业火便被他摄入了法相腹中。
吞下这一道业火,那三个头颅的诵经声愈发宏大。俞和背上的每一支菩提木金刚杵,都开始微微颤动。每隔大约一炷香时分,伴随着隐约约的龙吟声,便会有一支菩提木金刚杵脱体弹出,碎作一片木黄色的微尘。而伴随着背脊上每一片血印的消散,俞和都会喷出一口黑烟,化作熊熊业火。无央禅师的佛陀法身缓缓回转,三个头颅次第吞噬业火,他法身坐下的九品黑莲台,渐渐转成了半黑半红的颜色。
这一番施为,足足持续了十七八个时辰。最后剩下的十支菩提木金刚杵,正钉在俞和背脊龙形的双目、双角、五爪和龙尾之上,要每隔近一个时辰,才能弹起一支。这十支菩提木金刚杵下的血印,乃是赑屃精血凝聚的大关窍所在,每支金刚杵弹出后,血印一散,俞和的气息便会陡然拔高一层。
直到最后一支菩提木金刚杵脱落,化作黄烟散去,俞和忽然四肢尽展,仰天长啸。自他的眉心祖窍中,冲出一道赤金色的光芒,在这妙光境中当空一旋,化作百亩金霞庆云。云端盘坐着六尊佛陀的虚相,分别是zhong yāng释迦摩尼佛、东方药师佛、西方阿弥陀佛、过去燃灯佛、现在释迦摩尼佛、未来弥勒佛。
这纵横三世佛陀之相当空显化出来,放出十二道庄严的目光,甫望见无央禅师那三头六臂的法身,登时齐齐念诵佛号。六尊至高佛陀的虚相,从庆云上飞起,竟以身去撞无央禅师。
无央禅师也不慌乱,六只手臂各掐指诀,朝前印出。他座下那具已尽转作朱红色的莲台飞旋而出,挟着烈烈业火,直朝六尊佛陀撞去。
“轰隆”的一声大响,这妙光境中金霞四溢,流焰横飞。无央禅师的三头六臂法相飞身而起,挡在俞和身前,六只手掌好似拈花摘叶一般的,在虚空中连连抓摄,一道道散乱的金芒,从乱霞中显出,飞落入他的掌心之中。
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一切才平复如初,妙光境中又回到了之前光阴曼妙的玄玄混浑空景象。无央禅师收去了三头六臂的法身,依旧做个黑瘦赤脚僧人的模样,他一手单掌竖在胸前,另一手虚托着一团好似烈日般的金光。
“痴儿,醒来!”
只见无央禅师双目一瞪,眼中射出两道雷霆似的明光,直刺入俞和的灵台祖窍。他身形一闪,飞到俞和面前,手腕一翻,一掌印在俞和下腹关元大窍处,把那一团金光,硬生生压进了俞和的丹田炉鼎。
登时就看俞和把双目一睁,头发根根倒竖“呛”的一声刺耳的剑鸣响起,有道百丈高下的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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