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已然布下了阵法,果然是好算计!白莲妙真,诸邪化散,两仪生灭,度衍万象。区区一道无定困阵而已,贻笑大方。给我破!”俞和挑眉长啸,鼓动十二成真元灌入两仪元磁离合剑丸,将身一腾跃,化作一道恢弘剑炁,作蛟龙升天之势,朝头顶方向笔直的冲刺上去。
周遭传来几声短促的惊呼,困阵之中两仪剑光乍现。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好似被撕碎的布帛一般片片飞散。
踏风而立的程伦与杜半山皆心中一跳,下意识的闪身挪开数丈。只听见自那马车中爆出一声刺耳的剑鸣,薄薄的木板车厢轰然炸碎,无数的细小木片漫天横飞。
一道黑白两色的浩然剑炁冲霄而起,笔直的贯入天穹极高远处去,犹有那剑鸣声余音绵绵。即便是程伦与杜半山身在十数丈外,亦觉得通身筋骨颤动,脸颊生疼,如遭无数利剑贴面扫过。
“这是方才那小子祭出的剑炁?”程伦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杜半山嘴角含笑,心中暗想:“小俞子,这回可才显出了真本事么?我倒要看看你这满身秘密的家伙,究竟是修入了何等境界。”
只见从那破碎的木板车厢中,仓惶窜出十一道遁光和两道剑光,一口气逃到离地五六十丈的天空中,这才显化出了一十三道身形。
俞和昂首立在那光秃秃的车架上,一双袍袖烈烈飞舞。他双手各掐剑诀,左手边虚引着一口乌沉沉的三尺无镗长剑,右手边有一口同样形式的三尺长剑缓缓回旋,剑身如皓月般白。
半空中的一十三位傀儡修士,与俞和的森然目光一对,其中有数名道行浅弱之人,登时脸色大变,周身剧震,几欲脱力坠落。两个手持长剑的傀儡剑修挺身而出,接下了俞和隔空投去的凛冽剑意,他们两人虽是不甘示弱的催发出胸中剑意相抗,但明眼人望去,那两口灵剑正在他们掌中微微颤动不休。
俞和的双眸隐隐泛出血色,瞳中亿万剑光生生灭灭,只听他寒声念道:“因果既起,自当以我掌中青锋了尽报应,不可祸及他人。叛道之人当杀。为胡夷所用,妄图潜入中土谋害丹道传人更当斩之。黄泉路上走好,休怪俞某无情,只怪尔等心术不正,自投入此一番因果当中!”
言毕,双手剑诀提起,朝天一指,两仪剑光势如奔雷,径直斩向天空中的一十三位傀儡修士。
那两个修习剑道的傀儡修士舌顶上腭聚集真炁,挺剑封住了门户,想要合力硬挡俞和的剑势。但耳闻得“呛喨”一声金铁交鸣,黑白剑光当空一绞,二人掌中的本命灵剑寸寸断裂。两仪元磁剑炁冲入肉身,顷刻间将这二位傀儡剑修的周身经络尽数斩碎。他们脐下三寸关元大窍、胸口膻中大窍、双眉之间泥丸宫各射出一道血箭,上中下三丹田同时被无形剑炁贯破,一身真修付诸东流。
未等这两位傀儡剑修发声惨呼,俞和的身形如鬼魅般在他们背后显出,左右手并指一挥,两颗大好头颅离肩飞起,身死道消。
“小辈作死!”从余下的十一位傀儡修士中,冲出三道人影向俞和腾空扑去。望这三人的雄浑气势,引得周天元炁沸滚,正是还丹道果七八转的道行修为,若放在一些小门派,那都是堂堂元老高手的身份。
中间一人口吐神雷,一连九道金光霹雳直朝俞和面门劈落;左边一人扬手甩出一支黄铜药杵,向俞和当胸撞来;右边一人双掌开合,幻出漫天掌影,罩住了俞和上中下三路。
身受三位真人联手一击,俞和依旧不露慌乱之色。只见他嘬口一吹,一缕五色奇光飞出,这五色光见风就长,转瞬间变化作一团五行雷云,迎上了三位傀儡修士高手的杀招。
凭空连响五声闷雷,震得地上赤胡骑兵人仰马翻。程伦与杜半山被罡风吹得飞出几十丈外,好不容易定住了身形,程伦骇然叫道:“这他娘的是先天五行神雷!杜半山,这个煞星到底什么来头?”
程伦转头去看杜半山,可杜半山也是一脸煞白。半山师兄深吸了口气平复心神,抚胸缓缓的说道:“他是朔城老街顺平酒楼的跑堂小厮。”
“跑堂小厮?”程伦的唾沫星子都溅到了杜半山的道袍前襟上“好嘛,厨子是昆仑仙宗的真传弟子,跑堂小厮随便一出手就是两仪剑炁和先天五行神雷?你给我说说,那顺平酒楼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掌柜的不会是地仙真人吧?”
杜半山被程伦的怪样子给逗乐了,他噗嗤一笑,对程伦道:“等蛮夷尽退,由杜某做东,请程执事到我朔城顺平楼小酌一番可好?”
“我才不去你那鬼酒楼!”程伦连连摇头“万一隔壁桌坐的又是什么卫老魔之流,这酒可真是吃不得,吃不得的!”
杜半山闻言哈哈大笑,浑然忘记了他此时还置身于血杀战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