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旧爱新欢之间,搞得两面不是人的傅开,现在正在他们“爱的小屋”里面坐立不安,他很想出去找袁喜,但是又怕出门的时候,袁喜正好回家,看不到自己误会更深,所以只好待在家里等,焦虑使得他用各种可能的方式向外头强望,看袁喜到底回来没有?他一会儿从窗户探出头去,一会儿打开大门看,一会儿又检查电话有没有挂好,正所谓的“绕室彷徨,俯仰无主”他看到那束原本被他收起来的干燥花,想把它给重新摆好,却怎么放都不对,不由得愈来愈心浮气躁。
袁喜在那里呢?如果你在傍晚的时候上阳明山去赏花、兜风、吃土鸡或洗温泉的秸,在山顶的某一倜小平台上,你会看见袁喜,她一个人坐在栏杆旁,望着渐渐落下去的夕阳发呆,喔!眼泪,眼泪也和夕防一样渐渐落下去“眼泪是苦?眼泪是甜?眼泪不流泪。”范晓萱是这么说的。
终于撑到了打烊时分,袁妈妈把招牌的灯给熄了,关上大门,立刻累得瘫坐在椅子上,用力吁了一口气:“哎,累死了!”老先生从厨房出来,把厨师的行头脱下来,开始把椅子收起来,倒放在桌面上“先生,您说您姓翁是吧?”
“翁保罗。”
袁妈妈有点疑惑:“你的中文名字就叫作保罗?”
“嗯,我那老头儿是信教的。”翁保罗还在继续搬椅子,这种人真是实事求是,一上工就马不停蹄地做到现在,真是老板梦寐以求的员工“保罗,你也累了一天,这些事,明天让小朋友来做吧。”袁妈妈有点不好意思。
“好啊,那我回去了。”
“要好好休息,明天恐怕还是这么多客人呢。”袁妈妈想起来,又加上一句。
“嘿嘿,你女儿的观众,还真不少呢。”
“唉,这回眞是被她整到了。”
“总得热闹个两三天吧。”
“老天保佑,不然我可要关店了。”
“嘻,或者嫁人也行啊,我先回去了。”
袁妈妈追上去:“明天见,千万要来帮我啊,明天!”
袁妈妈啊把大门关好,累惨惨的她现在只想吃点东西,于是打开柜子,拿泡面和碗走进厨房,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袁妈妈呆住了,原本幽黯的厨房里,却点着两根蜡烛,站在漂亮的烛台上,烛光温暖地照亮了厨房的桌面,袁妈妈不可思议的走近桌子,桌上摆着精致的法国菜,有鲑鱼冷盘、煎鸭胸肉、鹅肝酱夹面包、烤鹌鹑,洋葱汤还冒着热气呢!
天啊!简直就像童话故事里“小公主”的情节,富家千金雅尔拉琪原本在寄宿学校过着公主般的生活,但后来谣传父亲经商失败、下落不明,于是被势利的校长赶到阁楼去,每天还要做很多下女的工作,而且残羹剩钣常常让她饿肚子,某一天,当她拖着疲累的步伐回到阁楼的时候,居然发现破旧的桌上摆着丰盛的法式大餐,她感动得立刻祈祷,认为是上帝的神迹,至于后来发现送食物来的好心人正是她爸爸的合伙人,最后终于大团圆的部分,就按下不表了。
话说袁妈妈回过神来,赶紧打开大门,追了出来,但是像魔衍师一般的翁保罗已经走远了。袁妈妈开心地回到厨房,望着美丽的大餐,笑容满面地开始享用。
在家愈等愈不安心的傅开,开始拨电话找人了:“袁妈妈,抱歉这么晚还吵你,袁喜在你那边吗?哦,顶楼也没有哦?嗯,又生气了。ok,我打到袁静那边去问。”
袁静是袁喜的姊姊,三十好几了,在一家贸易公司担任董事长特别助理,除了没那么美艳,基本上和九黠半档连续剧里头女强人的角色差不多,这样一个精明能斡的女子,却嫁给一个小他五岁的家伙,叫做段宇宙,我们的宇宙哥哥呢,在一所女中当体育老师,至于他是不是像贵乃花一样“娶大某姊,坐金交椅”这点我们不确定,但是我们确定虽然他不像加势大周这么帅,但身高185公分的他受女学生欢迎的程度和日本偶像剧里的情形并无二致,因为,你知道的嘛!年轻俊朗的体育老师,对高校女生来说是有无限憧憬、无限幻想的空间的呢!
傅开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段宇宙正一身体育服,躺在沙发上玩game,宇宙哥哥稍嫌简单的头脑,可是无法应付rpg(角色扮演)这种复杂的游戏,他玩的是从古红到今的“doom”中文叫做“毁灭战士”就是大门打开之后,你会进入一个迷宫,这个时候你必须抓起手边任何你拿得到的武器,像大刀、电锯、火箭炮、喷火枪来杀死任何你看到的生物,在杀戮的过程中,想办法走出迷宫,当然怪兽也不会这么简单,拿“食肉机器”来说好了,它会“挥舞着它们的武装肢体,流着嗜血涎沫,到处寻找柔软的人体,随时准备撕裂他们”这种game唯一的秘诀就是像黄巢说的:“杀杀杀杀杀杀杀”段宇宙每次都玩得乐此不疲,各种逼真的打斗声、惨叫声,有一次还使得邻居差点要报案,以为他们家出事了。
段宇宙接了电话,告拆傅开,袁静和老板到日本出差去了:“不见了?到现在都没回家?她不可能和袁静在一起,袁静昨天晚上就走了。”傅开打算报警,段宇宙突然想起什么,请傅开先不要报警,他去找找看,过半个小时再给他电话,傅开在电话另一头心想:“你怎么会找的到?”困惑地挂上了电话。
段宇宙披上一件夹克,然后骑着他的宝贝,现在已经很少见的yamaha“追风”加足马力、风驰电掣地往阳明山飙去。
一直停留在原地的袁喜,渐渐觉得冷了,身上穿的薄外套根本挡不住山上的寒气,一开始她还硬撑着,在小平台上边跳边唱范晓萱的健康歌:“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但是愈唱愈觉得凄凉寂寞,袁喜于是把身体缩成一团,微弱着改哼林忆莲的伤痕:“夜已深,还有什么人”
忽然之间,一辆汽车“刷”地开过来,停在小平台旁边,走出来一对互相依偎的情侣,望望夜景,雨人窃窃私语一阵,就回到车上“咻”地开走了,过一会儿又来一辆,又是杵一下就离开,袁喜望着他们的背景,心中只觉得凄苦,别人都俪影双双,只有傅开那个死没良心的,竟然和以前那个老女人纠缠不清,真是气死人了!
她绝对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开车的情侣马上离开的原因是因为她在那边“碍事”此话怎讲?如果你听过台北非常dj那集“在车上做ài做的事”的话,你就会了解这地方是“车床族”十大地点排行榜之一,袁喜在这边又唱又跳的,谁敢多待呀?
又是一辆车呼啸过来,不过这次是台摩托车,小段的“追风”他把车停好,试探地叫了声:“袁喜?”背对着他的袁喜几乎不敢置信地转过脸来“谁?小段?真的是你?”她立刻跳起来,抱住段宇宙,大声地哭起来,段宇宙手很僵硬地摸着袁喜的头安慰她:“怎么了?先不要哭,乖!不要哭了。”
袁喜退后两步,擦了擦眼泪,盯着段宇宙,段宇宙被看得不太自在,搔搔头说:“我上来接你下去的。”袁喜不回答,眼睛闭起来,像在回想什么,然后脸上浮现了恍惚的徽笑。
“你为什么笑了?”段宇宙上前一步问道。
袁喜回答:“这个地方,这个夜景,还有你,好像一点都没有变”
段宇宙开始觉得有点不安:“我们下山再聊吧!他们找你找得很着急。”
“可是,你看,只有你找得到我对不对?”袁喜的声调变得有点撒娇的感觉。
“呃,我只是,只是忽然想到了,就试试看,不然,他们就要报警了。”段宇宙讪讪地回答。
袁喜望望夜景,忽然转过头问:“如果我现在说好冷,你会怎么样呢?”
段宇宙“啊”的一声,赶紧要把夹克脱下来给她,袁喜抓住他的手:“不是这样,以前都不是这样的。”然后把自己钻进段宇宙的夹克里:“都是这样的,对不对!”
段宇宙很尴尬:“袁喜,乖一点啦!我现在是你的姊夫!”
“不是,在这里,你不是姊夫,你是我的宇宙哥哥,全世界就只剩下这个地方了,不要再改变了。”袁喜任性又坚持地说,段宇宙无奈地叹口气,只好把双臂环着袁喜,两人一起望着灯火辉煌、灿烂耀眼的台北市。
没有错,一样的星空下、一样的夜景、一样的地点、一样的人儿,但是两人的关系已经从情侣变成姻亲了,在大学时代,他们是一对快乐的恋人,f大体育系的段宇宙,常常在下课后到外语学院的“小巴黎”等英文系的袁喜下课,然后两人手牵手到餐厅吃饭,饭后的娱兴节目不是看电影就是和段宇宙体育系的哥儿们在一起吃喝、搅和,另外就是两个人都最喜欢的,一起到阳明山看夜景,两人坐着段宇宙的破机车,发现到这块小平台,所以决定当做两个人爱的秘密基地,生日、情人节、认识周年都会到爱的小平台来庆祝,有海誓山盟的真挚、情人口角的火爆、初吻的甜蜜哦!如果小平台有灵性的话,此情此景,想必它也只能掬一把同情泪了。
月亮渐渐被云遮住,剩下满是星星的夜空,山间的公路上,只有段宇宙的“追风”在奔驰着,身后的袁喜,身体前倾,紧紧地抱住他,因为强风而瞇着眼睛的袁喜,在风中似乎闪耀着多年不见的大学女生的神采。
在遇到红灯的路口,段宇宙停下“追风”偏着头对袁喜说:“你们应该结婚了,如果结了婚,你就会比较像大人了。”袁喜没有回答,但是她放开抱着段宇宙的手,把身体坐直起来;段宇宙干脆把脸转过来对着她说:“你为什么不结婚?”
袁喜笑嘻嘻地回答:“因为你结婚啦!”
段宇宙当场卡住,呆在那里,袁喜拍拍他:“绿灯了!”“追风”继续前进,袁喜又抱住段宇宙,只是两人一路无言地到袁喜家门口。
到了家门口,袁喜还是站着不动,似乎想继续撒娇,段宇宙只好伸出手:“钥匙呢?我帮你开门。”袁喜还是动也不动,甜甜地笑着。
“那我只好帮你按门铃啰。”段宇宙叹口气,袁喜失望的说:“你都不记得了”
段宇宙灵光一现:“啊!我想起来了。”然后把袁喜的右脚一提,果然,一只钥匙用细细的银炼拴在袁喜的右脚踝上,这是袁喜大学时代想出的花样,段宇宙没有想到几年过去了,她这个习惯还是不敢。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忽然打开了,担心女儿而过来的袁妈妈和傅开听到声响,所以出来看个究竟,段宇宙很尴尬地把手松开,傅开说了一句:“你,你们回来了”
袁喜看到博开,脸立刻板起来,只和袁妈妈打了声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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