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家人

不是已经知道，我，我被保送帝都大学的事情了？”

    沉默半晌，少年点了点头。

    “好吧。”楚子瑜缓缓舒了口气。

    “我啊，其实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下定决心......毕竟帝都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点儿。”

    “哈？你在说什么胡话。”方炎笑笑，“那可是帝都大学，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的天才御兽师聚集地。因为路远纠结？你这也未免也太凡尔赛了些......”

    “凡尔赛？”

    “就是假装用苦恼的语气来炫耀自己的一种说话方式。”

    “......我是真的苦恼好不好。”

    “嗯......说的也是，山阴距离帝都，少说也有三千公里吧？”

    方炎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暖壶往自己被子里倒水。

    ”你放心，等你去了那边，我就是叔叔阿姨的亲儿子，绝对不会让他们二老感到寂寞的。”

    听到这句话，楚子瑜低垂下眼帘，说：

    “关于这个......我爸妈打算向协会申请调去帝都那边工作......”

    “啊......是这样啊。”

    表情稍微有点儿僵硬了一下，方炎再度露出笑脸：

    “这就更好了啊！你一个女孩子家去那么远的地方，叔叔阿姨他们肯定不会放心，一起过去就能在身边继续照顾你了。”

    “水......”

    “什么？”

    “水，满出来了。”

    “啊，烫烫烫烫烫......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啊！”

    “因为你刚才的表情，嗯，很有趣。”楚子瑜红彤彤的脸蛋上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好不容易将大半个桌子的热水给擦干净，方炎再度坐回到餐桌前，几度张口，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阿炎啊，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楚子瑜的脸越来越红，看来之前喝的那瓶红酒，后劲有点儿足。

    “什么关系啊......邻居？”方炎摸了摸鼻子，“姐弟？还是监护人和被监护人？”

    “别装傻好不好！”楚子瑜的声音毫无征兆的提高了几个分贝，她抬起头，一脸娇憨地拍着桌子，嘴里嘟囔着：

    “我，我可是把第一次都给.....第一次约会都给你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呜呜呜呜呜——”

    得亏这位大小姐的舌头还算灵光，一句话没有出现缺字漏字的情况，否则这造成的误会可就大了。

    “呃，你这酒品有待提高啊......”

    被楚子瑜敲打过的地方，出现了一处明显的凹陷，方炎有些心疼的看着这张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旧餐桌。

    “我没醉！”

    “我也没说你喝醉了......”

    方炎无奈的叹了口气，典型的酒鬼发言。

    “今天就到这里吧，有什么事等你清醒了之后咱们再......”

    “我现在就，很清醒！”楚子瑜忽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走到了方炎的面前。

    “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浓郁的酒气哈在脸上，熏得方炎忍不住微侧过脑袋，僵持了一会，小男孩才在大姐头的威逼利诱下，从嘴里蹦出两个字出来。

    “这才、才对嘛！”楚子瑜一脸满意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前后摇晃几下，然后一头扎进了后者的怀里。

    居然......睡着了。

    方炎不禁苦笑了一下。

    虽说生理年龄要比楚子瑜小一岁，但在内心深处，已经活过一世的他总感觉有种老牛吃嫩草般的负罪感。

    ......

    “这个疯丫头，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看着在方炎背上睡得不省人事的楚子瑜，叶阿姨忍不住笑骂了几句。

    “能进去说吗，她......稍微有点儿重。”

    “噗，这话要是被她听见，怕是要追着你砍上三条街，快进来吧。”叶阿姨笑道。

    将楚子瑜放回到床上，方炎稍微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便要与叶阿姨道别。

    “这么着急干什么？来来来，坐下喝杯茶和叔叔阿姨聊会儿天。”叶阿姨把方炎带到了客厅。

    楚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眼见方炎进来，他笑着招了招手道：

    “方炎来啦，来来来，过来坐下，叔叔这壶普洱茶刚泡好，尝尝味道怎么样。”

    一番家长里短的寒暄闲聊之后，三人的话题终于来到了楚子瑜的身上。

    “小炎啊，子瑜要去帝都上学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嗯。”方炎笑道，“之前只知道她在学院里的成绩很好，倒是没想到能好到保送帝都大学......”

    “别说你了，就连我和他爸，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叶妈露出一脸欣慰的笑容，“直到那个丫头把学校的推荐信从书包里掏出来之前，我都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呢.....啧啧啧，真不愧是我生的闺女。”

    “咳。”楚爸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叶妈的絮叨，“说正事。”

    “啊对了。”叶妈收起笑容，表情变得有些认真，“小炎你也知道，子瑜这孩子，性格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做事不经过大脑，经常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这要真让她一个人去帝都上学，我和她爸怕是要寝食难安了，毕竟我们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这件事子瑜也跟我说过了。”方炎笑道，“一起去帝都，这是件好事。”

    “......我和你叶阿姨商量过了。”楚爸忽然开口道，“我们想带你，一起去帝都。”

    “带着我？”方炎眨了眨眼，这倒是条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对，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去帝都。”楚爸的表情很认真。

    “这.......”

    内心深处，有一个柔软的存在被深深地触碰了一下，方炎的表情管理稍微有些失控。

    “在我们眼里，小炎你早就是我们家里的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了。”叶妈笑道，“当然，是留下还是和我们一起走，选择权还是在你手上。”

    “......可以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吗？”

    “当然可以。”叶妈笑道，“只要在大考之前，告诉我们你的决定就行。”

    “好的，谢谢叔叔阿姨。”

    ......

    目送着少年回到那个没有半点亮光的家后，叶妈微微叹了口气。

    “你说他......会答应跟我们一起去帝都吗？”

    楚爸摇了摇头，说：

    “做这个决定，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