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嫌人多麻烦。”
杨幺看着玄观道:“我在朱家蹩死了,实在是为了向外公、爹爹还有两位姨奶奶尽孝心,才忍着,我如今可后悔,当初要不是学了一身世家小姐的气派举止,报恩奴哪里看得上我?虽说是帮了小阳姐,我也太遭罪了不是?”说罢,看了看四周,笑道:“你坐着,我去厨房烧水给你泡茶。”
玄观一把扯住她,也不管她一脸不情愿,拖着她出了素心斋,向旁边自家住的怀意堂走去,一边道:“平日我不在。也管不到你,这几日我总是在的,你就安安分分呆在家里养着。大老远回来了。没个热茶热饭等着,你也受得住?便是住在平江乡下地时候,你都没受过这样的罪罢!”
此时已是午后,杨幺一路匆匆自然没有吃午饭,玄观催着她去洗浴更衣后,陪着她用饭。
两人方吃了几口,杨幺突地想起一事,笑道:“表哥。你看到告示没?奇后家如今可是一门显贵了。”
玄观挥退众道童,低声笑道:“奇氏早就想让自己地儿子当皇太子,一直都是脱脱拖着,说一皇后伯颜忽都年纪还轻,并非不可能生下皇子,早早册立于国无益。这般说话自然是有理,但奇氏和太子可是记在心里了。如今元帝日日**,脱脱只是苦劝,只怕元帝早烦他了。”
杨幺点点头。想了想道:“倪文俊还没有消息么?”
玄观叹道:“有是有消息,只说要重新招聚旧军,在沔阳湖一带活动。我想只能等待时机了。”顿了顿,又皱眉道:“张士诚也是个少远见的,一时间占了泰州几路,便得意起来。不过也好,没有他盘据高邮称王,蒙元也不会从蕲春撤回主力,徐寿辉等人怕是早就被抓了。”
杨幺早习惯他对徐寿辉指名道姓,笑道:“我觉得徐大哥人很好。也有眼光。为什么你们都不服他?”
玄观冷哼道:“若没有杀妻灭子的气魄,哪里又能做得了皇帝?何况还是驱赶蒙元地皇帝!再说。你看头几年我们在湖广、江西、福建、江浙占了大片地盘,但就是因为他们仍是流寇一般,没得个头前尾后,打了丢,丢了打,都不知道经营地方,没得个牢固地安身所在,才会一击即溃,他哪里又有眼光了?”
杨幺一愣,脸色慢慢暗了下来,玄观见她不喜,叹了口气,伸臂扶着她的椅背,圈着她道:“你见不得这些,只是我看着,他这个皇帝位子只怕终会要了他地命,名不符实如何能成,便是倪文俊,哪里又会服他?”
杨幺一惊,慌忙道:“倪大哥不是徐大哥一手提拨上来的么?我看他们俩”
玄观摇头打断道:“乱世里向来是能者居上,徐寿辉未必无能,但倪文俊却太过厉害。”
杨幺慢慢放下筷子,喃喃道:“能者居上未必不对,但明着弑主的,又有几个好下场的?”玄观脸色一变,缩回手,靠在椅止,闭目凝神,许久方叹道:“我不管谁做皇帝,只要南教存延,驱除蒙元便好了,我也算对得起师父了。”
杨幺方是头回听得玄观心中所思,闻言不免凝视玄观,玄观睁开眼,看着杨幺,执起她的手,在嘴边轻吻,道:“四妹妹,我”
正在这时,黄松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禀告道:“掌门师叔,我教弟子与人在街上争斗,对方武艺超群,已是伤了我们几十人,您”一眼看到两人地情形,立时低头。
杨幺心中原本有些慌张,听得此信不由“卟哧”一笑,却不敢说话,只是慢慢抽手。玄观看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松开,转头道:“叫你几位师叔去看看,总不成在武昌城里被人欺负。”、
杨幺不免暗暗嘀咕“还不知道是谁欺负谁,有这样护短的掌门,才有那样嚣张的弟子。”
玄观只当没听见,黄松哭丧脸道:“去了,二师叔和三师叔都被打伤了,四师叔、五师叔前几天替您去泉州办差,还没有回。这事儿本就是六师叔和那人在梦泽堂里争姑娘才闹起来的。”
杨幺和玄观都是一愣,杨幺笑道:“原来对方只有一个人?知道是谁么?”
黄松摇头道:“听回来报信的弟子道,是个生脸孔,也不知道是谁。”
玄观冷笑道:“如今你们倒越发厉害了,我眼皮子底下,几十个人也能被独行客欺负,我要是不在这里,你们要怎么办?”说罢,甩筷子站了起来。
杨幺嘻嘻笑着站起,打算去看看太一教的笑话,黄松突然道:“掌门师叔,七王子七王子好似回来了,此刻也在梦泽堂。”
杨幺大惊,顿时缩了回去,干笑道:“表哥,你快去快回。别在外面耽搁。”
玄观知道她胆怯,自家也不欲她跟着,道:“你安份在家里呆着,若是出门被抓了,我可不管。”说罢,笑着去了,只让杨幺气得瞪眼。
五卷孤身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