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你怎么样了?
陈安,你醒醒啊!
陈安!
迷蒙中,陈安似乎听到了耳畔传来的一声声呼唤。
他抿了抿嘴,眼前的黑暗世界中,破裂开了一道裂隙,那裂隙之外,是一片苍茫的星空,隐约可见,一个倒吊的巨影若隐若现。
似乎,这段幻境该有一段谢幕。
或许是那倒吊的身影浮现出磅礴的声音,说着真实的世界,本该如此。
紧接着,在自己的心底种下一颗属于倒吊的种子。
陈安敲了敲太阳穴,又摇了摇头。
他没什么兴趣陪幻境将这段戏剧演下去,毕竟,自己已经完成了完美的收尾。
这一刻,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该,醒过来了。
倒吊的心灵本就是让被施者自身的心灵,成为自身的心灵囚笼的术法。
而当被施法者自身,已经没有了囚笼与壁垒去坚守内心,当被施者本身的内心,已然纯澈之时,这术法,自然也就被破解了。
而要做到这一点,很难。
几乎任何一个人,其内心的深处,都有着自己下意识逃避的情绪,而任何的逃避,哪怕是自己没有意识到的逃避,都已然是在心底升起了壁垒,因为那是人自身的本能,是受过伤以后,下意识的让伤口外变得坚固,而保护住脆弱伤疤的本能。
可这不意味着伤疤就不存在了。
而如果伤疤真的不存在了,那壁垒,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就像是很多受过感情伤害的男女,不会再轻易地相信爱情一样,他们或许还会在某一个瞬间,像是以往一般对一个人一见钟情,或是日久生情,可他们不会再像是以前的自己一样,用最大的热诚去追求。而是开始思虑,这样值不值得,这样的结局,是怎样的。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受过了伤,知道了疼,甚至于,那块疤痕还会在某个深夜,当他抬头仰望星空亦是车水马龙的时候,隐隐作痛。
陈安本也不会这么轻松的挣脱自我的束缚的。
可实在是,他在这一刻之前,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内心坎坷,心灵像是在做极致的过山车一样,前一刻在巅峰,下一刻骤然冲刺下坠!
不论是唐国忠最初以倒吊的主的姿态出现,还是陈无道的骤然降临,都是一次次的让陈安本就脆弱的心灵,再次揉捏。
陈安一直都不是什么天才,他和普通人比起来,也顶多是多了一些小聪明。
可一路走来的经历,却让他慢慢成长。
从一个泯然于众人的普通人,逐渐成长为了现在的陈安。
大浪淘沙,淘尽英雄,太多的人和陈安类似,可又有太多的人死在了沙滩上。
而陈安没有死。
他还活着。
他的心,也还活着。
所以,他成为了现在的自己。
而这幻境,仿佛是陈安这块带着瑕疵的材料,再无穷火烧祛除杂质后,最后过的冷水。
哗啦啦!白烟直冒!很疼!也很舒畅。
要是之前火烧的不够大,杂质多,也就断了。
可之前的火,太大了,也就导致,炼的很扎实,也就成了钢。
呼...
陈安,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泛红的眸子,那焦急的面庞。
陈安?
阴巧仙捂住了嘴,目光瞪大的看向陈安。
陈安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不知道自己之前双目流泪和那扭曲的表情有多吓人,只知道,当自己
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有个人在关心自己,在意自己,这种感觉,
很幸福。
陈安摸了摸阴巧仙的小脸,有些湿润,或许是流过泪。
没事了。陈安柔声道。
一旁的唐国忠,骤然睁开了眸子,这一瞬间,他的双眸散发出如墨般的漆黑,可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他有些惊异,又有些担心,眼前的陈安看起来正常,可他不敢肯定,陈安是否已经被倒吊的心灵侵蚀了内心。
作为曾经的倒吊的主的代言人,他很清楚自家老板能力的恐怖。
陈安看向唐国忠,摇了摇头。
放心,我没被祂影响到。
唐国忠点了点头。
陈安不知道他信了没有,不过也不重要。
第一次感觉到,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陈安坐起身,很有精神的伸了个懒腰,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嗯?
唐国忠有些惊讶,他的观察力是很敏锐的,而一些阴巧仙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他却观察到了,例如...他感到陈安似乎变了。
变得...阳光了。
如果说之前的陈安是背负枷锁强颜欢笑的接受命运的旅者,而现在,枷锁虽然还在,可他却完全没有背负的模样。
这...
唐国忠沉默片刻,心中哑然失笑。
或许,倒吊的心灵这术法的幻境,反而成了陈安成长的阶梯,陈安心灵洗礼的垫脚石。
洗礼与磨砺一路上一直存在,而这幻境,则是完成了最后的洗尽铅华吧。
唐国忠摇了摇头,也罢,如果用脑子里那位麻友给的法子,风险还是很大的。
现在看来,都是好事儿。
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安走到窗边,一眼就看到了远处那巨大的秩序壁垒,那犹如蜂巢般的灰白色壁垒此刻缓缓下压,下沉的速度应该是很快的,因为陈安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肉眼可见那壁垒的移动。
那本我教派的邪神信徒,落网了。
唐国忠解释了一番有关倒吊的心灵这个术法的详情,又说出了他对那红衣女人的猜测。
陈安点了点头:所以,那红衣女人本身就没想着活,嗯...她真正的目的不仅仅是让贝瑞的平民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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