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两仪殿的长孙无忌看到的便是头发凌乱,失神的坐在地上的陛下,他走过去唤道:“陛下!陛下?”
“嗯是无忌啊!”“听说陛下见了废太子,问到了什么没有?陛下心中可有了新太子人选的答案?”
李世民终于认真看上了长孙无忌的眼睛,许久之后他下定决心似的说道:“诸皇子中,属三皇子蜀王李恪最像朕,无忌你说,不如就立蜀王为储君吧!”
“陛下!请三思啊!”长孙无忌听后大惊的跪拜哭道“陛下怎么会突然想到要立庶子李恪为储君?不要说他流着前隋的血脉,不宜继承我大唐的皇位,就凭他是庶子也不应该被立为储君呀!这样一来就等于给大唐立了一个皇位人人皆可以争得的恶例,那以后大唐皇室还能安宁吗?”
“哦!好像是如此”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说这话显然是预料到结果才故意在这个国舅爷面前说的,因为他知道,经他这样的提醒,以后长孙无忌是绝对容不下李恪了的,好吧!那就让他来替他和稚奴铲除这个隐患吧!
毕竟以他们的立场都不便行事,也下不了手,敏敏,曾一再求他以后不要让无忌掌权,可是事到如今,他除了信任他还能信任谁?
“不仅这些呀!陛下想过没有,要是立李恪为储君,那将来等皇上百年之后,那些嫡子们怎么办?李恪会放过他们三兄弟吗?陛下舍得让从小善良恭孝,聪颖贤德,德才兼备的稚奴无辜的被陷害而死吗?
“不!不!不!稚奴他不能死稚奴怎么能死呢?朕不会也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的,朕答应过皇后要照顾好孩子们的,可是朕却弄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无忌,朕对不起皇后啊!”李世民显然已经被长孙无忌打出的感情牌触动的失控痛哭了。
长孙无忌也忍不住哭道:“陛下别伤心,还可以挽回的不是吗?要保护好所有的皇子,就应该让最仁善的稚奴做储君,继承皇位。”
“稚奴稚奴他能守的主大唐江山吗?”
“陛下真是当局者迷呀!稚奴是陛下从小亲身蓄养大的,难道陛下对自己还不信任吗?”
“可是稚奴什么都好,就是太文弱了,少了帝王应有的霸气。”
“那是他现在还小,陛下请看稚奴的字。”长孙无忌说着便拿出了一张奏章指点给李世民看说道“这也是臣发现不久的,俗话说字如其人,稚奴这字,可是字字入骨,不逊于陛下笔下的雄风和霸气啊!这就是天生的王者之气,等他当了太子在陛下身边再学习几年王者之道,陛下应该相信他不会让陛下失望的,而且大唐现在正是需要文治天下的时期,以稚奴的品性和才学,难道不是最佳人选吗?臣一直以为,稚奴的品性最像我妹妹,是一种韬光养晦不露锋芒的霸气,正如‘上善若水,水缮万物而不争’稚奴他从未想过与人争抢皇位,因为他就是天生的王者啊!太原不是有传天降了神石言:‘治万吉’吗?这就是天命啊!”“对!对!对!朕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太像敏敏了”
李世民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决定罢黜李泰、立晋王李治为太子。不久,李泰被贬为顺阳郡王,圈禁在上林苑。
然而与此同时,噩耗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向李世民袭击而来,六月末长乐公主突然难产而亡,丽质身体本来就不好,她结婚十年了,却没能为长孙家留下血脉,之前两次都流产,本以为这一胎也养不稳,不曾想却又会难产,害的最后一尸两命。
经历了数番打击的李世民,面对爱女的离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悼深夭蕙,怀三号而犹感。
九月二十一日,太宗敕命鸿胪卿韦挺为丧事监护正使、鸿胪少卿崔仁师为丧事监护副使,将长乐公主陪葬昭陵。长乐公主墓与昭陵仅一沟之隔。女儿在世时李世民恨不能把天下最好的东西全都给她,死后亦然。昭陵玄宫内设置五道石门,贵戚功臣和妃主墓一般只设一道石门。惟独长乐公主承恩特葬,墓室甬道内破格使用了三道石门。
显然,从李世民给女儿安排了最高规格的葬仪,可以看出他是在表达作为一个父亲最为朴素的感情。
然而就在同月他还是下令把青鸟和承乾外放了,城阳晋阳稚奴等都来求情,他还是这么做了,连他五岁的皇长孙也没有留下,因为他要为稚奴扫除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胁。于是青鸟去了均州,承乾去黔州,他担心承乾的身体还特意找来孙思邈希望他陪同前往,孙思邈也去了,可是谁也想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又得到了儿子的死讯,对李世民而言,这不啻是漏屋遭雨、雪上加霜,他才二十五岁呀!
李世民独自坐在两仪殿内,呆呆的看着殿门口,仿佛还能看到那天承乾愤然转身离去的背阴,那个一摇一晃的背影却不曾想会是永别。手中拿着孙思邈寄来的信,他说承乾在途中染疾却拒绝治疗,到黔州后就把自己关起来,最后因宿疾复发不治而亡。
信纸飘零在了地上,李世民开始神志不清的呢喃:“敏敏,是你生气了吗?是你在惩罚我没有照顾好孩子们所以要把他们一个个带走是吗?你一定又会像武德六年那会一样生我的气,骂我根本就没资格做他们的父亲了吧!”
李世民回想起自己初得敏敏怀了自己的长子的喜讯时还是在打薛举的战场上,那时他得了疟疾,但是他是那么的高兴,当时幸福的情景仿佛还历历在目,他以为自己是做梦,他当时真的很想抱着敏敏去向全军上下宣布这件好事
“你怎么确定就是儿子啊?难道不能是女儿吗?”敏敏取笑他道。
“哈哈!我就是有预感,这一胎一定是儿子,是我等了五年的儿子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