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八月下旬,炎热的天气好转了许多,每周总有一两天阴阴的非常凉爽,若是再下场缠绵的细雨,晚上睡觉开着窗户还得在身上搭条小毯子才行。
刚刚结束为期三天的城管、卫生和综治三部协同办公,郭文还没顾得上喘口气,第五次在招待所门口被马万里给堵住了。
马万里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说有啥事,一个劲腆着脸傻笑,问郭文什么时候能去村子里走走转转,乡亲们都盼着他能去指导工作呢。
要不是跟马万里打过交道,了解他的脾性,郭文真要怀疑他是不是死皮赖脸专门来招待所蹭饭打牙祭的。
虽然对上衫村还没有通盘的周详考虑,但想想最近手头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郭文便直接将马万里撵了回去,告诉他就定在明天,明天一定去。
马万里赖着还不想走,嘀咕着说还没吃晚饭呢。
从口袋掏了张大团结塞到他手里,告诉他出门右拐就是饭店,哪能次次来都管饭呀,你小子又是饿死鬼投胎的,一顿就要吃我五六十,这个月去报销的时候,刘辰年虽然已经不敢找借口拖着不办,但还是忍不住说“郭助理,你这都快赶上公款吃喝的门槛了。”
是夜饱睡一觉养足了精神,神清气爽地先去找秦海大致说了下情况,也没去问车队要车,反正最后也进不了村子,还是得步行半个小时。
出了政府大院,不远处大槐树底下,把一个多月长裙换成牛仔裤的黄玫捏着鼻子站在那,身旁停了辆黑色、拉风的摩托车,只是走到近前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鱼腥味,郭文这才想起来她有个舅舅是开水产铺子的,这摩托车肯定是平常用来送货的。
见郭文微微皱眉,黄玫不好意思地说“味道确实难闻呢,要不我再想想谁还有摩托车吧”
“没事,跑起来风一刮就没味道了。”从黄玫手里拿过钥匙,郭文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刚才出来,经过接待办的时候,听见管斌囔囔着到处找你,怎么手机没带在身上吗?”
黄玫调皮地笑道:“我故意的,知道他要安排我去接待几个客人,嘻嘻”犹豫了一下,郭文用力揉捏着鼻梁“黄玫,平常总是让你跑前跑后,别人闲话也是说了不少,虽然我们都是阔达随性惯了的人,但是这次,要不你就别跟着去了。”
黄玫不乐意地吸了吸鼻子“那别人说土话你又听不懂。”
“呵呵,我进步已经很大了,只要说慢点,十句里头有八句还是能明白的。”郭文翻身上了摩托车,看着黄玫欲言又止难过的模样,心里也是不好受,只暗暗发誓,将来等自己有了权力,一定将黄玫调到身边来。
轻声细语地安慰了黄玫几句,直到她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郭文这才带着一阵腥风上了路,七拐八绕、颠颠簸簸地将将在十点左右到了上衫村。
这是第二次来,轻车熟路地到了村委会门口,郭文找地方将摩托车停好,揉了揉被进村石子路颠麻了的屁股,嘟囔着自言自语道:“这路是该好好修一下了,要想富先修路嘛,更何况国家还有拨款。”
上回在拖拉机上还没怎么感觉,自个骑车才知道那路坑坑洼洼,把人抛起来扔下去,后脑勺跟被棍儿砸了一样阵阵地刺痛。
抬手在村委会红漆斑驳的大门上敲了敲,等了片刻见没什么动静,郭文以为村干部都下到田里帮着赶夏收、夏种了,便环顾四周看能不能找人问一下,没想远近几栋二层小洋楼都没见到人影,迈步正要离开,哗啦啦一阵长城推到的声音从门里头传来,紧接着便是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明知自己今天要来,竟然还在村委会里头打麻将,这马万里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带着少许怒气,郭文重新上前砸门,砸了两下,搓麻的声音消失了,约莫两三分钟之后,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嘬着烟头、眯着眼睛从里头出来。
眼睑肆无忌惮地夹了一下郭文,老头咳嗽着说:“我说娃子,你砸个毛劲呀,一边玩儿去。”
听出来是骂人的话,郭文拧着眉头沉着脸,迈步从他身边走了进去。
屋里头乌烟瘴气,中间一张八仙桌,五六个老头或站或坐正高声讨论着刚才的牌局,见一个小年轻脸色阴冷地冲进来,不由齐齐愣住。
扫了一眼没见到马万里,郭文忍着气,沉声问:“你们村主任马万里呢?喊他来见我!”
几个老头面面相觑,俱都被郭文的气势镇住了,烟杆儿、茶壶都僵在那一动不动。
口气这么大,说的又是普通话,这帮成了精的老鬼哪能猜不到郭文的身份,几个人噼噼啪啪一阵乱糟糟,眨眼工夫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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