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吞声的,被老爸撵着跑出去几里地、搅屎棍打成猪头的,还有一个乐善好施、轻重不分、演技一塌糊涂的刺头老大,自己的仕途竟然压在这样一帮人身上,卖糕的,用阎宁的话说,我这是在作死啊就算最后能把投资公司搞起来,剩下的事情总不能全靠自己去亲力亲为吧,那我干脆替马万里当这个村长算了,还干个屁镇长助理啊!
郭文越想心里越是纠结——拿起电话把马万里臭骂一顿,丢下一句“老子不带你们玩了”然后等着工作组的人吐血,自己无事一身轻快——要真能这样就好了,可惜他只能在脑子里想想,过过干瘾。
左手用力揉捏着鼻梁,直到眉心郁结之气散尽,郭文这才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呼出口浊气,嘴角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语道:“一步一步慢慢朝前走就行了,二十七万跟二十万能有多大差别,再说了,工作组里头有一群妙人,总好过一堆啥都不干的木头吧,呵呵”自我宽慰一番后,鼓足干劲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又出门去爱卫办找刘福名,九月全市卫生大检查,各个指标和要求与往年没什么不同,郭文知道他对此早已是轻车熟路,自己说得越多反而越不好,干脆走走过场地简略交待了两句,也算是尽到自己的责任。
回到办公室后再也静不下心来,左思右想,郭文还是给徐嘉忆去了个电话,一五一十毫无隐瞒地大致说了下自己关于投资公司初步的发展设想。
可能是因为郭文一言道出桃花劫数的缘故吧,徐嘉忆说话明显没有过去多了,语气中也始终透着股子淡淡的忧愁。
这是现在的郭文无能为力的,早在温宏来镇里为青阳路做专题片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徐嘉忆的选择——没有一定身份的人开口点名,县电视台是不可能下到镇里来的。
听了郭文的讲述,徐嘉忆沉思了约莫半分钟,淡淡说道:“最近上衫村发生的事情,我在县城也略有耳闻,说句心里话,我觉得郭文你这次太冒进了,以你的能力,我相信快则一年、慢则两年,肯定能够带领上衫村走出困境,实在没必像现在这样冒险的。”
“没有县电视台来报道,秦镇长也不会照你的意思把上衫村交给我”郭文深吸口气“我不想错过你苦心为我安排的机会,可能有些冒进,有些着急了,但如果一个小小的上衫村就耗掉我两年光阴,那我的仕途,将来也不会有多好的前景。”
徐嘉忆叹道:“你呀,心大是好事,那也得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走过来不是?”
郭文没来由地一阵心酸“徐姐,那人,对你好不?”
片刻的沉默,徐嘉忆轻声笑道:“算你有点良心,自己一堆烂摊子操心不过来的时候还挂念着我怎么说呢,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嗯,工作小组这一步棋呢,只能说是好坏参半,但关于投资公司的发展设想,你究竟有几分把握?”
郭文苦着脸说:“起初我还是挺有信心的,觉得靠着相卦之术肯定能够有所作为,但现在,不瞒你,徐姐,我心里是越来越没底。”
“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地想起我来,呵呵”徐嘉忆的笑声犹如青山绿水间随风摇曳的一挂风铃,柔柔的、脆脆的煞是好听,她娇憨得“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生气后嗔道“说吧,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保证呢?”
跟徐嘉忆之间有着一种自然天生的亲近,故而心思被说破,郭文也不觉得赫然,慢声笑道:“徐姐,上衫村的事情,你是不是也来个传真啥的表表态?”
徐嘉忆笑问:“怎么,有老耿这个人精在背后坚定地支持你,这样都招架不住,还需要我出面?”
郭文轻松地说道:“没有那么严重,也就在私底下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倒没人公开跳出来指摘我的不是,所以,我想徐姐你来唱下黑脸,严厉地批评我的冒进作风。”
“看来你是真没多大把握啊”徐嘉忆温声道“你也不用急着跟我撇清关系,上衫村最后如果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有我帮你顶着半片天,也不至于毁了自己的仕途。”
“但是——”
“行了,你才多大年纪,不用把自己搞得那么老成,既然我把上衫村交给你,自然就要对你负起责任,这与我们之间的情谊没关系再者说,如果小小一个上衫村就能拉我下马,那我的仕途也不会有什么前景了,呵呵”有心想让徐嘉忆跟上衫村这次的冒进撇清关系,但见她把自己说的话丢了回来,郭文也是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