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丢掉手中的一个破损的塑料瓶子,看了一眼着手中满满一塑料袋子的瓶子和一些废铁,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从垃圾山上下来,把自己一天的成果轻轻的放在背后,好像那是价值连城的珍宝,生怕弄坏了它们。瘦弱的身体一颤一颤的离去。
杨奇是中国百万拾荒大军中的普通一员,也就是俗话说的捡破烂的。杨奇没有父母,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据爷爷说他是在垃圾堆里发现杨奇的,那个时候的小杨奇还没有满月。一个不满月的小家伙能够在垃圾堆中活下来,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杨奇起这个名字,就是包含了这个意思。
杨奇的爷爷孤身一人,每天的生活来源就是这些巨大的垃圾堆。每天爷爷会在这些垃圾堆中小心翼翼的捡起每一件还有价值的东西。而后换取一些钱财,来维持这个小小的家庭。每次路上的行人看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背后背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跛着右腿艰难的从路边、垃圾桶中、草丛中捡起一个个塑料瓶子,都会报以同情的目光。有些好心人也会上前告诉老人,可以去政府领取最低保障金。每次遇上这些好心人的时候,爷爷都是报以微笑,而后缓慢而又坚定的摇头不语。
少年时的杨奇曾经问过爷爷为什么,每一次老人都会从床头的枕头下小心的拿出一个用红布缠绕的包裹。小心的打开,露出里面被老人小心保护着的东西,一个印着党徽的“本子”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党徽,道:“爷爷是党员,不能给国家增加负担,而且现在爷爷不是能够照顾自己吗?那些机会还是留给群众好了。”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老人,竟然是从百年战争中活着走过的一名党员。
就为了一句誓言,一个老人可以每天从肮脏的垃圾堆中钻进钻出。在物欲横流的今天,在一个木屋中一个老人依然怀着最朴素的思想“不给国家增加负担”努力而艰辛的生活着。不知道那些一顿饭上万元的高官,如果知道了这些他们会怎么想,是羞愧,还是轻蔑的说出“傻瓜”这两个字。
小杨奇那个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但每次爷爷说出“不给国家增加负担”的话时,小杨奇的心中就会莫名的激荡不已。他会努力的拍着自己的小手,笑着看着自己的爷爷,同时喊道:“爷爷是最好的。”或许那个时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最好是什么意思,但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最好”是他能想到的对爷爷最好的赞扬词了。
后来小杨奇长大了,理解了的时候,爷爷也走了。但爷爷的精神却被杨奇继承了下来“不给国家增加负担”一直是杨奇做事的观念。
杨奇回到自己的木屋之中,也是爷爷唯一给杨奇留下的东西,让杨奇有了一个可以避风挡雨的地方。
杨奇随手把今天一天的成果放在门后,点燃了屋中唯一一个照明工具。一个五六十年代的煤油灯,弱小的火苗在木屋中舞动,木屋也开始由黑暗缓缓变亮。杨奇看着木屋中仅有的几件家具,一张在垃圾场中捡来的桌子,一张由爷爷亲手打造的床,和一个凳子。不由得思念起从前。
在以前每每爷爷坐在床上讲故事的时候,杨奇就会搬着自己的小凳子坐在爷爷的面前,双手托着下巴,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爷爷。杨奇最喜欢听的就是爷爷讲当年他们当游击打鬼子的事,每当听到鬼子被杀的时候,杨奇就会忍不住高兴的喊出来。这个时侯,爷爷就会把杨奇抱到腿上,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杨奇当时最喜欢的就是爷爷他们杀鬼子的事,当时人们对鬼子的恨,可以说是倾尽五湖四海也洗刷不尽。所以有些时候,在杀鬼子的时候,手段就有些“激烈”了。爷爷也是偶然一次说漏了嘴,却一发不可收拾。每次杨奇都会缠着爷爷把那些事说的更加详细,每一次爷爷看着杨奇兴奋的通红的小脸,就会摸着杨奇的头,低声道:“你不应该生在现在”
小时候杨奇不知道爷爷的意思,现在的他依然不明白爷爷的意思。在杨奇的意思中根本没有善恶的分别,从小到大杨奇心中自己要做的就是活下去,爷爷临死前也只给杨奇留下了一句话“好好的活下去”杨奇可以说是每天都是生活在生死线边,运气好可以保证两三天的生活,不好的话就会是忍饥挨饿。
拾荒者之间,可不是小说家口中的相互扶持,他们之间的争斗更是残酷,是真正的生死之争。对于连电都没有用过的杨奇,社会中那些电视、电脑和杨奇更是无缘。可以说杨奇从小到大的生活都是脱离社会的,就连爷爷在世的时候也是一样。杨奇每日间的生活都是在木屋和垃圾场之间。所谓的善与恶,对于心中的只有“活下去”这个念头的杨奇来说“那是什么东西?”或许是最真实的写照。也因此杨奇根本不知道自己小时候的表现在其他人的眼中是多么的可怕。至于爷爷,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对杨奇有的只是惋惜,惋惜他生在太平之世。
这些事杨奇都不知道,但是杨奇却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是什么。因为杨奇的肚子已经叫了起来。杨奇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有条不紊的烧水,然后从自己的窗下,像拿宝贝似的抽出一盒方便面。把已经烧开的水倒入其中,马上就有一股香味飘上了开来。杨奇的肚子叫的更厉害了,许多人已经吃腻味的方便面对杨奇来说已经是难得美味了。
杨奇深吸一口气,用手把桌上的满是灰尘的桌布用力抖了一下。整个木屋中立即是灰尘的天下了。杨奇用身体护着手中的面,直到屋中沉静下来才转身把手中的面放在桌上。刚要吃的时候,桌布上一道裂缝出现在杨奇眼中,一块有手掌大小,扁平的缺口,像是被人用利刃划开的。杨奇皱了皱眉,用手把“桌布”拉了拉,把裂缝给遮了起来。见裂缝没有了,杨奇笑了笑,埋头开始了享用自己的晚餐。
在杨奇头顶的前面,那块“桌布”上用不知名的红色颜料画着一头不知名的猛兽。活灵活现,像要择人而噬一般。那一道裂缝正是在猛兽的心脏部位,在猛兽的一旁,用甲骨文大写着两个字“蚩尤”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蚩尤旗?
如果是其他人在这里,定然会兴奋的大叫起来。可是在这里的只有杨奇,一个连简体字都认不全的孤儿,对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自从杨奇从山中发现这块黑布之后,它就一直是杨奇的“桌布”开始的时候还会被上面的猛兽图像所吓,不过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至于那两个字,对于杨奇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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