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夏荷前来寻苏盈盈,说是薛云锦约她去北面绣阁一叙,苏盈盈不知这北面绣阁是何处,不由狐疑问道:“夏荷,这北面绣阁的掌柜是何人?”
“听冬芝说是南宫二小姐所开,许是薛姑娘和金掌柜想要与她谈谈生意,这才请了小姐去吧。”
夏荷的声音极低,虽与寻常一般语气,可苏盈盈却敏锐觉察到略有不同,且见她神色有些躲闪,便更为心生疑惑,但她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笑道:“好,我去和娘说一声,便与你同去。”
苏盈盈去了里屋,与李氏略微商谈了几句,随后给红玉和白芷使了个眼色,二人顿时会意,她欲待要踏出屋门,却见得白芷唤了她一句,“小姐,当真要如此?”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但愿只是我多想了。”
苏盈盈与夏荷一道出了府门,便朝北面绣阁而去,一路上她神情不变,一如往日闲逛,反倒是夏荷瞧着心情异常凝重,苏盈盈不免问道:“怎么了,夏荷,近来总是瞧着你闷闷不乐,可是有心事?”
夏荷闻言一惊,连忙收敛起惊慌的神色笑道:“没有,小姐多虑了,许是这几日睡得不好,所以有些乏累。”
“你来了我府上多时,我们早已视你为家人,若是有什么难事,定要与我们说,可好?”
“小姐放心吧,我无事。”
夏荷垂下眼,尽量不与苏盈盈对视,一路走来,二人很快便抵达了北面的绣阁,只是这里并无金镶玉和薛云锦等候,苏盈盈正要掀了帘子进去,却被夏荷拦了下来,夏荷迟疑片刻,还是问道:“小姐,你会怪我吗?”
“怪你什么?”苏盈盈问道。
“没什么金掌柜和薛姑娘想必在里头候着呢,小姐进去便是。”夏荷缓缓松开了手。
苏盈盈笑笑,但进了屋里,并没有看到金镶玉和薛云锦,反倒是一些不认识的黑衣蒙面人持利刃相逼,坊中燃放着香烛,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让苏盈盈渐渐感到不适,与其说不适,不如说是有些恍神,她下意识想要跑出绣阁,却脚下一瘫,再无气力。
她强撑着意识,抬眼看向面前眉目清冷的几人,“你们究竟是何人?”
“无可奉告。”
苏盈盈在视线模糊的一刹那瞧见了黑衣人腰间的玉佩,分明是“宁”字的绣样,她恍若明白了什么,却渐渐陷入了昏睡。
果真是宁平王啊。
可是还未待黑衣人动手将苏盈盈掳去,便听得外头嘈杂声一片,原是红玉和白芷受苏盈盈之托,寻了即墨寒的人包围了这荒废的绣阁,此处并非南宫练裳的绣阁,而是宁平王嫡妻贺氏麾下的铺子,只是如今过户给了寻常商户。
几人正待要跑,却见得凌云破窗而入,直接一刀斩断了一人的帽檐,随后涌进来的暗卫将几人直接擒住,唯有一人趁乱逃脱直奔宁平王府。
即墨寒因得之前临南城外行刺一事已然震怒,如今又有人公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想要掳走他心爱之人,此刻他目光阴冷,抬眼看向这几人,一字一句道:“统统带到官府严刑拷问,一旦他们招出自己是宁平王的人,立刻派人查封宁平王府。”
“是。”飞玄领命后退了下去。
即墨寒怀抱昏迷的苏盈盈,在围观的一众路人面前将她抱回了福郡王府,苏盈盈经吸食了过多迷香,这一睡便睡了整整一日,直到夜里方才渐渐醒来,她揉着近乎要裂开的头,起身警惕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许是她起身的动作幅度有些大,一旁沉沉睡着的即墨寒恍而惊醒,双目交汇,苏盈盈不由错愕,“阿寒,真的是你。”
苏盈盈扑进即墨寒怀里,这一刻她只觉得无比安心,“我还以为我被贼人掳了去再也见不到你了。”
“无事,都过去了。”
即墨寒抚着苏盈盈的头安慰着,他知道即便苏盈盈寻常在外头那般自强无畏,可她终究是个小女子,也需要有人给她庇佑,给她安定,他温声说道:“别怕,待官府的人查清是何人要害你,自会还你个公道。”
“那夏荷呢?”
苏盈盈抬头正对上即墨寒深邃的眸子,即墨寒恍而一怔,随后缓缓开口,“你推测的不错,她确实被人收买了,至于是何人,如今还不知晓,想来明日便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