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您还是多少吃些东西吧,您生母如今已过身,若您再不保重身子,怕难以东山再起了。”
即墨凌被囚禁数日,这段日子皆是滴水不尽,蓬头垢面而活,一直蜷缩于角落里愣神,任谁唤都不从听得。
可听了小太监的话,即墨凌神色微动,先是一怔,随后缓缓起身,沙哑着嗓子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小太监惶恐伏地,重复道:“二殿下节哀,您生母已过身,皇上下旨按妃礼葬了,对外只说她中宫失德,也算给她最后留了颜面。”
“不,皇额娘不会过身,不会!”
即墨凌跌跌撞撞就要向外冲去,幸得小太监及时拦了下来,这才不至于他跌倒,但听得小太监哭腔而道:“二殿下,如今您已被削了封位,贬为庶人,过些日子便要被送出皇宫了,再也不得踏足京城。”
“庶人?呵,父帝当真这般无情?”
即墨凌忽而冷笑着,随后跌坐在地上,神情涣散,“纵然我皇额娘有滔天大罪,父帝也不该这般对她,本殿也是父帝的孩子,何故要受这般屈辱!”
“二殿下,此次进言您生母一事,大殿下位居人前,想来”小太监欲言又止。
“是本殿太天真了,之前处处与他一起行事,这才让他盯上了太子之位,是本殿的错。”
即墨凌一拳砸在了地上,手指因重力而渗出血迹,随后起身,一字一句道:“不必等到过几日了,你现在去禀了父帝放我出宫。”
“二殿下,您当真要走?”
“与其在这宫里囚禁一生,倒不如出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德子,且去通传吧。”
小太监伏地叩拜,“奴才叩恩,二殿下保重。”
即墨凌出宫之时,风雨交加,他只身一人淋雨而行,行至宫门外一里处,忽而见得一人立于不远处,见了他,忙吩咐奴才替他撑伞,双目交汇,顿时会意。
齐王府,侧阁。
即墨凌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坐于侧阁,不解问道:“齐王何故要收留于我,当年我与皇兄没少在朝中与齐王作对,如今我沦落至此,对于你,更没有利用之地。”
慕容云不动声色而道:“那么二殿下以为,本王为何要留你于府上?”
即墨凌颇为困惑,可是瞧着慕容云的神色,倒是笃定他不曾猜出一般,当下说道:“齐王还是直截了当告知于我,我素来不喜拐弯抹角,如今我已为庶人,于齐王的价值等同于无。”
“本王且问二殿,如若本王能让你以另一种身份活下去,你可否愿意毁了如今你这副皮囊?”
即墨凌恍而一怔,想起自己昔日遭受的屈辱,咬牙而道:“如若齐王能替我额娘申冤,替我平反,我甘愿如此。”
“既然如此,那便好。”
慕容云起身,看了一眼一旁候着的长兴,“长兴,且带二殿下去歇息吧,待明日再行商议要事。”
长兴因不能言语,只是微微点头,扬手示意即墨凌随他前去安置,即墨凌行了一礼便随长兴而去。
待即墨凌离去后,慕容云这才对着帘子后一人说道:“方才他说的可都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王爷。”
“既然听明白了,便差人暗中将此事办妥,莫要任何人起疑,尤其是贝勒。”
“是。”
等到帘子后的一人再无声响,慕容云方才起身,抬头看向窗外淅淅淋淋的雨,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但愿我所谋之事可成,这样也算遂了我多年的心愿。”
另一边,苏盈盈听闻苏简今日回府,便与即墨寒一道回了娘家,到了府邸,李氏忙派了人给夫妻二人撑伞,行至正阁,李氏忙道:“这个天当真是怪,大冬天的突然下雨,赶紧抱着暖炉,你们暖暖身子。”
苏盈盈接过暖炉,环顾四周都不见苏简的踪影,忙问道:“娘,简儿呢?”
“想来也快回来了,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