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精中泡了泡,道正立即开始了针灸,手段之快,是我平生仅见,转瞬之间就扎满了胸腹,密密麻麻晃晃悠悠,看了有点瘆人。
道正扎完针,忽然一声大吼:“米汤怎么还没来!”那神情颇有一番威势。
底下人这才慌慌张张的把碗递过来,正要喂食,却被道正止住,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瓷瓶打开,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蜡丸,捏破露出一颗丹药来,化在米汤里。
我看了大奇,居然还有丹药,看来这道士本事不小,居然也不怕吃死人。好像现在无照行医是要坐牢的,这家伙难道就不怕人来抓?
不过看周围人一脸羡慕的样子就知道抓人是不可能的,有人甚至说:“这小子因祸得福,居然能吃到吴神仙的仙丹,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一碗米汤喂完,那年轻人精神略复,正要说话,道正摆摆手,说:“不忙,你先闭目休息。”
年轻人听话的闭上眼睛,道正则依次转动银针,这次倒是很慢。
银针不少,一一转完也花了大半个小时,道正也松了一口气,伸手一抚,银针全部到其手中,甚是奇妙。
这一番施为,道正额头微微有汗,那年轻人倒是面色红润,居然能自己坐起来,带着哭腔说了寨子里的事情。
不过我听不懂,看这意思应该是彝话,周围人听了之后都是面带惊慌之色,似乎发生了很不妙的事情。
道正和那干部谈了一会,就和恶里回了,我自然跟在他们的后面。这次事情,让我对道正的医术有了新的认识,反正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阿东自然知道我想的什么东西,居然没有出言反驳。
“想什么呢?”我悄悄问他。
“奇怪,刚在那个病人有古怪。”阿东说道“表面症状似乎是营养不良,一辈子没吃过饭似的,但我闻到了咒术的气味。”
“咒术?”我皱着眉头问。
“我布下的大阵能改变环境,所有寨子里的人应该都很健康才对,而且四季温暖如春,就算不事生产也不会饿成这个样子,难道真有事情发生了?”阿东说话很慢,似乎忧心忡忡。
我们三个很快回到了住处,道正这次倒没装哑巴,只说苦莫出了大事,似乎有疫病流行,他们是本地的医生,必须要走一趟。
但他们依然不肯带我,说什么路途危险,就算他们轻易也不敢保证自身完全没有危险,更何况要带着我,而且这次寨子里不知道什么病,如果是瘟疫的话更是危险,劝我不要涉险。
“出了一切事情我自己负责,你们只要带路就是。”我当然不肯。
看我这么坚持,道正忽然眼皮一抬,精光四射,扫了我一眼,慢慢说道:“你真的是看望朋友?”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但那眼神之凌厉,似乎看透了我的五脏六腑,实在让我心惊。幸好俺坦坦荡荡,外加阿东撑腰,否则还真要被他吓到。
“确有其事,你若不相信,到寨子里一问便知。”我平静的答道。
“那好吧,你的东西你自己带,收拾一下,天亮就出发。”道正说完再也不看我,忙他自己的事了。
说是收拾行装,其实我也没什么可做的,那一大袋东西实在有些舍不得,倒是阿东让我尽量轻装,前面情况不明,最好保留点体力。
虽然干粮充足,但是我又往背包里多塞了几瓶茶饮料,带上了牛奶饼干,这才略略放了心。
再看看恶里与道正也已经收拾停当,两人都是一身黑衣劲装打扮,绑腿扎得牢牢的,背着一个大竹篓,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物资,手里拄着拐棍,一副出远门的模样。
“走了,你可跟紧了。”恶里特地叮嘱了我一番。
虽然道正恶形恶状,还威胁我,上了路倒是很规矩,恶里打头开路,他走在最后接应,而我则被他们包在中间。
我是无所谓,反正在山林中行路我不在行,遇上什么突发状况也无法处置,这样的队形是比较理想的。
走了一个早上,渐行渐远,到了中午歇脚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山林,脚下只有一条踩出来的道路。我们三个都是一夜没睡,居然都是精神奕奕,没有一点疲倦之色。
看了地图,这里的山脉几转曲折,围成了数个大大的封闭的环形,正中间就是苦莫的所在。我们的任务就是要从这些环形的外围翻山越岭,直插中间。
此时已然少有人迹,往远处一望,看到了地图上环形最外围的山口,这是凉山交界的地方,前面都是平原。
太阳顶在头上,四周的潮气越来越大,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歇脚吃饭没花多少时间,我们就又上路了,此时已然看不到人家,趟过了一条不大的河流,总算进入了传说中的原始森林。
上山则是崎岖的小路,依稀能辨识出来似乎有人走过,各种杂草、蔓藤、灌木比比皆是,将路封的严严实实。
我们走的实在很吃力,一路上都要恶里在前面用砍刀开路。
上了山顶一看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是真正的原始森林啊。几十米高的参天巨木,遮天蔽日的顶冠能覆盖一大片地方,树下则是层层的矮树与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