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有疯牛,东有追兵。两边都不能去。南边是恐怖的沙漠,小七那帮马贼失陷流沙之中的事,并不遥远,老严还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陷流沙里死不了人,却铁定会被后面的人追上,到时就死得了了。
上山则好处多多。
这些疯牛在山脚的这片平原撒撒野还可以,上山却不是他们的强项,比人都不如。
而老虎本就善于翻山越岭,到时甩他们甩得更快更容易。
不过。
正如老严预料的一样。山上也不大太平。
先是碰上了人类挖山开洞建造的一个基地,远远地绕过去之后,闯进了一片树林。
树林里面住着一帮机器猴子。这些猴子一点也不像西南林海的猴子们那样爱好和平。
暴虐得很。
老严还没进林子,便有一大堆石头从高高密密的树上飞下来欢迎他们。那阵势,一千个飘风也比不了。
“我再闪!”老严怒了。“妈的给条活路成不?”
山下牛在怒吼,人却已经上了山,离得不远了。
人兽之间不是势如水火么?怎么两帮人马没有打起来?
这个问题的确很奇怪,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时候,还是逃命更紧要。老严心想。
于是继续向山上跑。
山上跑了没多久,便见一帮蜘蛛和一帮长着人脸的蜘蛛形怪物在对殴。
打得正欢,老严也不想打扰他们的雅兴。继续绕。
不料蜘蛛们却不干,非得打扰老严逃命的雅兴不可。
两帮蜘蛛见了老严的虎骑,马上握手言和,齐心协力向老严冲来。
“这个世界怎么了?这什么世道?我招你们惹你们啦?干嘛都来追我?我**上面开花啦?”老严气不过,一边逃,一边对着后面吼。蜘蛛虽然不适合作坐骑,但在这种复杂地形中,论战斗力,绝对强过老虎不少。
老严继续上山,随着气温降低,树木渐渐稀疏起来。后面的蜘蛛却还在不依不饶追着。
渐渐有一块一块白白的雪盖在了地上。
前面白地上忽然现出一朵黑压压的云,和嗡嗡地轰鸣。
这云铺天卷地,也向自己冲来。
“我命休矣!”待得看清云是何物,老严终于彻底放弃了逃亡。
那是一大片机器蝗虫!
远远看着那是一片不大不小的云,现在近了,才知道什么叫遮天盖地。
那虫云聚成一张人脸,对着老严的方向咆哮:“找死!”
老严无力地闭上双目,这东西能飞,自己绝对跑不过。这么大的数目,还没等自己动手,怕就要被他们啃得渣子都掉不下来。
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过,除了安安静静地等死,老严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嗡嗡声越发大起来。
震耳欲聋了。
蝗虫已经到了。
老严忽然想好好体会一下,被这一堆虫子啃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老严感受了好一会。
“怎么还没死?”
蝗虫已经过去了。
蝗虫飞过了蜘蛛所在的地方。
留下一片干干净净的白地。
虫云回头飞了过来。
围着虫堆中最密集的地方,瞬间聚成了一个人形机器,其它的虫子都绕着这个人飞来蹦去的。
一双突出的铜铃眼——那是虫聚成的;黑洞洞的两个鼻孔;头上顶着两根长长的天线——那也是虫聚成的条状物。
身上很拉风地披着一层层的鳞甲——也是虫聚成。
嘴巴的地方长着一张更拉风的大锯齿——也是虫聚成。
看到这个形象,老严忽然想起一个词:华而不实。那些东西其实他一样都用不着,而且想用了用不了,因为都是虫聚成的,图有其表而已。
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他(们)战斗的时候,都是化为虫云啃人,现在这个样子显然只是个纯粹的摆设而已,既然是摆设,当然得有一点身为摆设的觉悟。
拉风,正是摆设的一种境界。
“怎么样我这形象是不是很拉风?我朋友帮我设计的,呵呵。”那人忽然笑了笑,咧了咧黑咕隆咚的大嘴,嘴前的两只大锯齿一张一合的,刮出吱嘎吱嘎的噪声。
“欢迎加入,”那人吸了口气(作作样子而已),酝酿了一下情绪,**澎湃地继续刚才的话:“n—f—坚决不倒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