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众将皆拿眼来瞧他,知他等心意,心底自然有股优越感——“怎么说我还是大哥嫡系,最能插得上话的人呢!”
如此一想,自然冲淡不少郁闷,故而上前拱手一礼道:“现今张,周两位校尉狠杀了敌方威风锐气,都督为何依旧愁眉不展?”
刘晔见得赵明相问,终是抬起头来,颇有些烦恼地说道:“吾自知晓情况,但你等可知如今日这般攻击,我军箭枝储备并经不起几场大战消耗,毕竟齐都尉以及郭校尉例子在前,有敌截劫,以后补给实在太难,便是吾真派两万军士运粮,他等亦可随时利用马匹之快速机动,全军择机攻击,如此后果堪忧!并且”
“吾先接到侦察校官回报,汝等先前攻击,却依旧只是让其受伤者居多,马匹恢复力惊人,受些轻伤却可很快自愈,他等异族长年与漠外狼群撕杀,与各部族争战,自然有自己一套处理伤口办法,只要不是致命伤,却是难动其根本!如此下去,他等损失未大,吾军却先要消耗箭枝怠尽!”
这一番忧虑说出,帐内众将才知道刘晔这几日来为何如此烦恼。
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算他智计再强,现今骑兵终是未如鲜卑一直在马背上成长民族那般,骑射皆精,靠的仅是强弩之利与步兵配合。因为弩机上弦缓慢,刘晔最早所训弓手亦只有数百人能迅速适应马匹作战,所有轻骑兵战士更因为骑术和个人拥有马匹数量原因,行动速度无法同日而语,终是不能与同等数量的鲜卑骑兵正面作战不落下风。
这也是上次追杀木仁部效果并不太好的根本原因了。
刘晔可以瞬息之间定下诸多计略,但是现今吃过几次败仗的鲜卑联盟在轲比能统一指挥,又有从俘虏处得知轲比能身边那位早年入大汉境内拜师学习,智计百出,得轲比能极为倚重的军师乞伏利在旁提醒,显然不会再轻易中他计策。
毕竟,吃过几次大亏后,自然会对他极为小心防备,所谓诱敌伏击,示敌以弱这些在轲比能对刘晔已是知晓不少根底情况下,成功机会不会比零大多少。
众将兴奋的劲头被这残酷的现状尽数惊散,各自默然不语,只是开动脑筋,想着可有什么好的法子应对
显然,连刘晔苦思数日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不会那么容易得出答案,过得一个时辰,刘晔终是教众将下去好生休息,再着此时闲不住,请命审训俘虏的郭占自去随意发挥,能再问出点内幕来终是好的。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陈风脸上表情变换,其实他早就想到一个方法,只是因为特殊愿因,无法下定决心说出罢了。
殊不知,刘晔随意差去审讯,变换着法子狠狠折磨这些他恨之入骨的胡族的郭占,却问出一个惊天消息来——鲜卑轲比能部竟然是掘墓挖出屠杀边民首级,冒称是为所杀汉兵,这才请得其余三部入关结盟,约以共分代郡!
想到自己家人极有可能死后都不得安宁,被斩下头颅送往数百里外的关外,再被依胡族风俗悬挂于营帐外风干以示其勇武,陈风脑中一片轰鸣,眼前金星乱冒,喉头一甜便“哇”得吐出一口心血来,直直昏厥过去。
刘晔亦被这消息所震惊,半晌才回过神来,脑海中没有丝毫能解释通前因后果的舒畅,有的尽是刻骨的恨意和怒火!
他表面平静地动手为陈风推脉活血,心底却从未停息的涌起一波波惊涛骇浪。
过得半晌,陈风才幽幽睁开眼睛醒转,望着刘晔那看似平静,实则蕴满冰寒彻骨冷意的眼眸,他再也忍不住放声悲恸出声,片刻强抑住心中悲痛,抬头坚定地对刘晔道:“主公,卑下有法可让鲜卑贼子不得好死!先前因家族誓言所限,此毒辣方法卑下不敢说出。现今便是再遭报应,亦要他们血债用血来还”
10月23日,因为陈风接下来所说话语,注定会成为一个在后来史书上落下确切记载的重要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