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梅汤、酸话梅、酸腌菜、酸木瓜
“早生贵子”我只能叹惋地得出这样的结论。
两人不搭理我,像恶狼扑食一样吃着眼前的炒饭,模样陶醉,声音恐怖。
我酥到了骨子里。
3
夜里,我被一阵“吧滋,吧滋”的声音惊醒后,穿鞋,迈步,来到了阳台上。
雀师和小胡子背对着我,蹲在阳台上,鬼鬼祟祟。
“你们在干什么?”我问。
他们同时转身,我诧异地看见了他们满嘴满脸的白色粘稠液体,以及他们身侧,无数的塑料袋、瓶子和罐子——酸奶、酸角膏、酸梅汤、酸话梅、酸腌菜、酸木瓜
“你们不是吧”我惊道,却发现气氛有些异常。
“你起来做什么?”小胡子不悦地瘪嘴,那上面还粘着没有舔干净的酸奶。
“别多事,回去睡你的!”雀师喝道,口气冷冽。
我背脊发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少吃点,对胃不好。”
丢下这句话,我逃命似地奔回了我的“窝”用被子蒙住了头,再也不敢掀开。
那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一间充斥着花香的房间,有人一杯接一杯,喂我喝着酸梅汤,我喝到呛了,饱了,牙都倒了,胃都疼了,快要窒息了,他们还是一刻不停地喂我等我醒来,床榻湿濡一片,隐隐透着酸味。
“老表,你尿床了?”扎西朗日狐疑地问我。
我不语,沉思了一阵,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孔雀窝’傣味餐厅,请问是外卖还是订餐?”
“你好,我想找个人。你们餐馆有一个傣族小姑娘,长得很漂亮,不会说汉话”
“哦,你说刀飞凤啊,她辞职了。”
“哦,是这样啊,谢谢。”我挂断了电话。
“老表,有什么事儿?”扎西朗日关切地问。
我摇头不语,心里总有不祥的预感。
4
入夜,我沉默地立在阳台边,看着雀师和小胡子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袋酸角软膏。
雀师漠然地看了我一眼,继续。
小胡子则比较大方,把一瓶苹果醋递到了我面前“喝吧!”
我不接,只是看着他。
我和小胡子僵持了一阵,雀师蓦地站了起来,双手擒住了我的双手。我死命地甩着手,却挣脱不了他。
我从十周岁开始练武术,手上的气力对付雀师这样的花样男子绰绰有余。我们的“扳手胶”比赛,赔率从来都是1:3。宿舍四个人,只有雀师投自己的票,输自己的盒饭。屡试不爽,我皆以压倒性的优势取胜。
可是今夜,雀师制住我的手,我竟然动弹不得。
小胡子见雀师制止了我,阴笑了一下,扭开了苹果醋的盖子,将里面的液体急灌入了我的嘴里。
酸极,猛极的液体下肚,我呛得岔了气,一口苹果醋喷到了拽着我的雀师脸上。
酸酸的液体眯住了他的眼睛,雀师倒退了一步,抓着我的手松动了。
我趁机挣脱了他的钳制,企图奔回寝室,却发现阳台的门被卡死了。
奇异的花香在此刻浮动。
门的后面,玻璃的那边,出现了一张美极的脸——刀飞凤抵着门,嘴边扯着阴气的怪
笑,漂亮的脸上尽是残忍。
“果然和你有关!”我大叫,心中的怀疑有了着落。
刀飞凤不语,唇角的笑扩得更大了。
伴随着那诡异的笑,雀师和小胡子忽然躁动了起来。
小胡子扯下阳台上晾着的扎西朗日的腰带勒住了我的脖子。
雀师则敲碎了一个装苹果醋的玻璃瓶。
花香更浓。
刀飞凤唇畔的笑意也更大。
我被雀师和小胡子的四手四脚按翻在阳台的地板上。
小胡子爬到了我的身上,压住了我。
雀师则抄起了尖刀一样的破瓶子。
花香彻底弥漫了整个阳台。
刀飞凤脸上的笑意达到了最满,修罗一般。
压在我身上的小胡子突然变得像座小山一样沉重,我的胸口就要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而雀师则举起了手上的破瓶。
月光,异常惨白。
一阵寒光划过,雀师手起瓶落。
我猛烈地挣扎,同时闭上了眼睛——反抗,等死,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咣当”瓶子掉落在地的声音,惊雷般响起,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身上的重量轻了,周围的气息也变了,我幽幽地睁开眼睛,看见扎西朗日满头雾水的立在阳台的门边。
“半夜三更不睡觉,你们在阳台上吃独食?”扎西朗日睡眼惺忪地说。
我像见到了救世主,狠命地从地上蹿起来,奔到了扎西朗日身侧。
小胡子不语,沉默地离开了阳台。
雀师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也离开了。
只留下扎西朗日的尖叫,回荡在一片苍茫夜色中,仿似来自地狱的恶嚎“我的腰带!”
扎西朗日的腰带,就这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