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微微凸起的小丘陵上,浩泊与朱雀并骑而立,望着北方视野内,白虎麾下骑兵与魔武先遣军团的纠缠撕杀。朱雀的三千精骑静静勒骑立在身后。
原本魔武先遣军团良久攻不下浩泊的区区百人护卫小队,士气甚为低落,而白虎麾骑挟锐而来,势如雷霆,不可遏挡,故在战局开始时魔武军团一直处落下风。但魔武先遣军团毕竟乃魔武军队的精英,又占有人数上的优势,而詈京的指挥亦甚为有力,因此任白虎左冲右突,百般打击,却是总突不破其防守上的底线,取不得决定战局的进展。
朱雀皱眉道:“没想到这块骨头还这么难啃,幸好我也赶到了,不然半个时辰之后白虎师兄攻势一疲,被魔武军反击上来,必吃大亏不可。”说着,他忽望见仍在魔武军中撕杀的浩泊的百名“忠勇”护卫队,不由又是赞叹、又是羡慕的道:“团长,您的这百名护卫还真是了得,被魔武军这块硬的像铁一样的骨头敲打了这么长的时间,竟一人未陨,仍旧生龙活虎。嘻嘻,师兄,您不要只便宜玄武那小子,难道我麾下的‘神射手’您就丝毫看不上眼?一千名‘神射手’换您这一百人,您身为师兄就吃点亏,答应了吧?”
浩泊又好气又好笑,笑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谈这个?我这一百护卫乃整个人类的精英所在,你少打主意。去,引精骑去将魔武大后方詈京的老窝给踹了。”
朱雀欢喜道:“师兄高见,此时魔武先遣军团疲态大露,我去踹它老窝,与白虎师兄前后夹击,其必然溃败,如此战局可定。”
一直舒服的依在浩泊胸前、静观战局的小郡主,此时开口道:“魔武军的老窝,三殿下詈京是个重要人物,如果能一举将他击杀,不但此战可定,即使在不久后即将拉开的魔武、圣元大战中,我们也将稳操胜券。”
闻言浩泊与朱雀齐大吃了一惊。浩泊一直关注于眼前的战局,尚未想的那么深远,此时念及果真能令詈京饮恨此地、令魔武军失掉其灵魂人物,那么魔武军虽不至于不战自溃,但无疑一定不抗一击,圣元军队得胜起来将大为容易。
朱雀目泛异彩的望了小郡主一眼,对浩泊羡慕的道:“师兄,才几天不见你,你泡妞的本事大为见长啊,竟弄上了这么一个兰质慧心的极品。如此看来,‘圣剑情圣’的名号,还是要加在您的头上才名副其实啊。”
浩泊哭笑不得:“这么光荣的称号,我怎能当的起,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小郡主忽面现扭捏之态,娇嗔道:“讨厌,朱雀团长,人家和浩泊大哥之间可是清白的,我们可什么也没做。”
——好嘛,这话分明是在说“我们之间可不清不白、什么事也做了”
朱雀湛蓝的眼珠一凸,差点自眼眶内蹦出来:以他对浩泊的了解,打死他也不相信浩泊会对女孩子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来,可而今小郡主一副娇羞无比、欲言又止的怯羞神态,却又不由得他不信。
朱雀顿时声泪俱下,历数浩泊的罪恶:“大师兄,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是这种人,你、你还堪为人师表、教育我们这群纯洁善良的师弟吗?你对的起圣剑骑士团近万名骑士的忠诚崇拜吗?古人云‘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可你,在圣元帝国一时不慎即将覆灭的紧要关头,竟还有心情去搞女孩子?最令我不可容忍的,兄弟们尚未成家,你竟丝毫不为他们想一想,——这么好的小妞,你怎么就不先介绍给我?”
浩泊大觉头大,刚想辩白,低头忽见小郡主一脸的偷笑,心下立即恍然,知道这小妞为了黏糊在自己身边,故意将与自己的关系说的不清不楚、闹的满世界都知,从而令自己不得不与她继续不清不楚下去、从而赶不走她。想清楚其中的缘由,浩泊气的两眼翻白,而见朱雀犹揪着不放,忙快刀斩乱麻,肃声道:“朱雀,我以圣剑骑士团团长的身份命令你,速速率兵攻打魔武先遣军团的阵后,务必杀掉魔武军统领詈京!”
朱雀不甘心的咽了口唾沫,顺便将千万句讨伐的言辞亦咽回肚里,生硬的道:“接令!”挥手引三千精骑对魔武军阵后冲去。
朱雀引三千圣剑骑士团的生力军精骑,势如下山猛虎,对魔武军阵后以雷霆之势冲去,本来就摇摇欲坠、即将坚持不住的魔武先遣军团,顿时哗然大乱,无丝毫阻挡之力。
朱雀的三千铁骑如同一柄锐利的长矛,生生刺入严丝无缝的魔武军中,其势不停,将魔武军整个的拦腰截为两截,直冲到阵前,与白虎的骑兵会师。
朱雀、白虎两下会合,立又泾渭分明的分向左、右席卷,麾各自的骑兵成弯月阵形,绞杀断为两块的魔武军。
魔武军中的羽琏侯爵,见大势已去,对詈京急道:“殿下,形势已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撤吧?”
詈京面色阴沉,只觉胸口郁闷若堵,双目一黑“噗”喷出一口鲜血,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明明形势对我大为有利,怎么突然到了这个地步?浩泊,我终究逊了你一筹啊!”羽琏闻言大惊:詈京此时对浩泊生出胆怯、不如的阴影,必将影响以后魔武、圣元两军交战时的正常发挥,那样对魔武无疑是大为不利的。他忙宽解其道:“殿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非您谋划不周,人力不够,实是天意如此。您千金之躯,此地太过凶险,先暂时回避吧?”
詈京毕竟亦是一代人杰,瞬息间神智清明,毅然道:“好,我们撤退!就让浩泊这小子胜这一局,先让他得意几天。”
最后望了被包围的魔武先遣军团一眼,詈京眼含热泪:“士兵们,是我无能,你们,分别突围吧,逃的一人是一人。”羽琏不由他再说,与黎万等几十名将领,簇拥着他逃离战场而去。
一行人奔不多久,蓦的一个豪壮的声音大声叫道:“詈京小儿,逃的哪儿去?此地即为阁下埋骨的风水宝地,不必再苦苦到别的地方寻找了。”只见金刚狼引着忠勇骑士队,斜刺里截了过来。
羽琏一挥手,几十名将领立即上前阻住金刚狼等。
羽琏不敢懈怠,狂鞭坐骑,与黎万两人拥詈京寻路逃窜。
眼看将驰过原野,西边的古道已远远在望。只要横过古道,冲进古道西侧的树林,羽琏就有八成的逃生把握。
蓦的背后传来马蹄下落声如雨点般密集,且大有越逼越近之势,羽琏匆忙一回首,见白虎玉盔银甲,提一柄流光溢彩的巨型开天斧矛,催一匹四蹄若翻盏撒钹般的白龙驹,如风追来。来势端的快迅无比,瞬息间已至身后。
白虎大喝一声:“詈京小儿,看斧!”一斧势愈万均的劈来。
羽琏微一勒坐骑,留下给詈京殿后,口里大喝:“殿下快走!”说着马上回身一枪,半挡半卸向来斧。他见来斧势头,不敢硬挡。
“呛啷”一声大响。白虎蓄锐一斧,此时即使有“魔武军大力神”之称的离刚统领复生,亦绝对的硬接不下,羽琏又岂是敌手?当下双手虎口震裂,长枪被震的脱手飞出,一口鲜血逆喉喷出。
白虎狰狞一笑,挥斧欲一举斩羽琏于马下。
“铛!”白虎劈到半途的开天斧,被一柄黝黑沉重、隐隐泛出玄异光芒的巨刀挡开。那刀,赫然握在詈京手中。
两人奔腾的马势骤然止住,却是各自察觉到对方凶沉的压力,故皆停马戒备。
白虎直觉詈京周身散发出的气势,无比的沛然强大,较之浩泊亦不甚逊色,不惊反喜,叫道:“小子,真有你的,看的出今日有的一玩!”
詈京冷冷一笑:“你竟连无上魔刀亦敢一拂锋芒,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单身前来追逐,怎么,你莫非以为在你们大队骑兵赶来之前,我就没有斩你马下的能力?”
白虎“哈哈”大笑,神态威猛豪壮:“我正想品尝一下魔刀的滋味如何呢。着斧!”一斧对詈京当头劈去。
南方小丘陵上的浩泊与小郡主关切的望着这一切,此时小郡主紧张的问道:“白虎大哥能打败他吗?”
浩泊淡然摇头:“白虎虽然天赋异禀,是练武的奇才,但詈京资质也不差,更可怕的是,他被黑暗魔王亲自培训了一年之久,更有魔刀相辅,无疑如虎添翼。此仗,白虎是必然落败。”
小郡主大惊失色:“如此,你还要他出战?”
浩泊苦笑道:“他不出战,莫非我出战?我现在的状况,只有平日的一半水准,恐怕三招不到就被詈京那小子给劈了。主要的是,”浩泊目光闪动“狙杀掉詈京的好处,令我值得冒这次险。况且,我也想看看白虎他们的水准到了那一步了。”他低头见小郡主一脸的担忧,失笑道:“你不必担心,詈京能打败白虎,但要击杀他,那又是两回事了。哼,詈京有魔刀做兵器,白虎难道是空着手吗?小视白虎,吃点暗亏,方便我的下一步动作,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此时詈京对着白虎劈来的巨斧,面色不屑,挥刀硬格,口里大喝:“魔刀,破!”
“呛!”刀、斧相撞,一声大响,一股猛烈的劲气,以两人为中心,骤然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地上沙石如陨石般四下飞掠,其势劲烈,而草木直化为飞灰,消失不见,——周围八丈方圆生机全无、竟成为了一光秃秃的细沙碎石地域。
白虎大吼一声,猛吐出一口鲜血,坐下白龙驹四腿尽折,口鼻血涌,萎靡倒地而毙。
詈京面色亦倏然掠过一抹触目惊心的艳红,随即又恢复常态,而其坐下马竟完好无损,——只此优劣已分。詈京惊异的望着白虎手中的巨斧,失声道:“神器‘开天斧’?怪不得不惧我的魔刀”他知白虎有神器在手,收拾掉他殊为不易不说,圣元大队骑兵已狂冲而来,自己亦一定也走不了,当下恨恨道:“下次但愿你还这么好运气。”拨马奔驰向古道。勒马观战的羽琏与黎万慌忙策马跟上。
浩泊望着詈京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朱雀,全看你的了!”
围杀魔武军的圣剑骑兵中,朱雀策马越众而出,稳稳坐在马上,摘下背上那张赤红若霞的巨弓,拈箭扣弦,缓缓开弓如满月。箭尖所指,赫然是詈京的背心。
“嗖!”一箭去似流星。箭身在空气中急剧的摩擦,异金制就的箭尖已发出淡淡红光。
随詈京身后策马急驰的黎万统领,在朱雀一箭射出时,忽回头张望,顿见一道淡淡红芒一泻千里而来,大叫:“殿下小心!”猛然自马上跃起身,以身替詈京挡向来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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