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打马狂奔,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跨到天阙城中。自离开青石峪,至今已然两日一夜,他却是未曾丝毫歇息,日夜不停的赶路。四匹骏马,昨夜已然依次倒毙路旁,幸好遇上一队巡逻骑兵小队,他出示军需总统领的令箭,征得战马两匹。但到现在,两匹战马已然又累死了一匹,仅余的一匹,也是口吐白沫、双眼生命力涣散,速度越来越慢,频临生命的尽头。
马三忧虑的望着坐在自己身前、两人共乘一骑的血影,满心担忧。血影虽然面色平静,双眼微合,坐在颠簸的马背上,安稳如丘,状似休养;但马三心下却清楚,血影的体内的生机,如同坐下的战马,正在一分一分的流逝着,甚至也有随时倒毙的可能。
其实血影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然大出马三的意料,显然他是以一种秘技,催发自己体内的潜力,用以延长生命的。但这么做无疑饮鸩止渴,当体内潜力挥发殆尽之时,也是他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刻。本来在遇到银翼鹰时,如果能够好好调养,且以药物维持,也许还可以延长三两载的生命,而今
马三一咬牙,又狠狠鞭打了坐下马一鞭。战马一声痛嘶,速度陡然又加快了不少,然而身躯却开始左右摆晃,失去了应有的平稳。果然,奔不出几百米,挥发完最后一丝儿生命的战马,前腿一软,身躯陡然向前栽去。
在战马栽倒的一瞬间,马三手提血影的腰带,凌空跃起,落在了道旁,身手矫健而敏捷。血影毫无挣扎的力气,任由他提着,睁开眼,微笑道:“身手不错。”
马三慌忙将他放下,汗颜道:“大人见笑了,与大人比起来,这算得什么?”他神色复杂的望了死马一眼,又抬头望向了前方,天阙城已然隐约可见,然而剩余的几十里路程,可怎么赶呢?
血影凝视着天阙城,缓缓的道:“终于看到天阙城了,可我也许永远都进不去城了。如果我死了,就麻烦阁下,将我怀内的密旨,亲手呈给蘧仪元帅,就说血影没有完成他交付的重任。”
马三眉毛跳动,断然道:“不必如此说,不要让我完不成银翼鹰统领下达的军令。”说完,蓦然伏身背起了血影,撩开两条腿,徒步对着天阙城奔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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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城,元帅府。府门两侧,百十名彪悍的士兵,衣甲鲜明,如钉子般站立在大门的两旁,目光警惕,担任警戒的重任。
长街的一端,一名身着神武军军需处衣饰的士兵,背着一名衣服破烂的壮汉,直直对着元帅府门冲了过来。一边冲近,一边扬着一支令箭,嘶哑着嗓音大声呼喊:“军需部总统领金箭急令,速将此人送到元帅面前。”说完,就在距离元帅府门前十余丈处,蓦然一头栽倒,就此昏了过去。
一盏热茶过后,元帅府邸军议厅的大门,被重重的撞开。正与诸位将领,商议如何进行防御魔武军反攻事宜的蘧仪,大为讶异,抬头了过去,――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敢擅撞军议厅的大门?
一名全身衣衫破烂、面目焦黑的军士,摇晃着身躯,勉强走了进来。所有将领面面相觑,却是都不认识。金刚狼眉头一皱,他已然看出此人全身生机断绝,随时有可能倒毙当场,只所以能够坚持,不过完全靠精神力在强撑而已。
蘧仪面色大变,站起身来,几步跨上前去:“血影,是你?你怎么这个样子?是京师出事了吗?”
金刚狼暗暗点头:原来此人就是天京城公爵府的侍卫总统领血影,向来只是闻名,却未曾见过真人。他慌忙站起身来,亦走上前,手掌贴着血影的背心,全身斗气一阵波动,已然如水流般源源输注了过去。
血影对蘧仪的话置若罔闻,吃力推开金刚狼输送斗气的手掌,苦笑道:“不必了,已经没有用了。”说着他长吸口气,几步跨到大厅的中央,大声道:“帝国皇帝陛下密旨,蘧仪跪听。”
蘧仪知京师已经是凶多吉少,面色苍白,立时跪到在地,所有军官亦黑压压跪在了元帅的身后。
血影自怀里取出血旨,郑重展开,然而此时的他双眼神光涣散,视物已是一片模糊,血旨上面的字根本看不清楚。他面色肃穆,只感觉思虑无比的清晰,心下一片清明,当下背诵道:“圣元帝国皇帝旨意:‘天京城丹琢宰相作乱,发动政变,朕遭毒手,命即将崩。在此朕传皇位于御妹夏燕公主,令神武军团元帅蘧仪公爵辅佐,不得辜负朕望。蘧仪公爵辅佐御妹登基后,率神武军团回师天京城,靖除叛逆,复我帝国。钦此!”
最后“钦此”话音一落“咕咚”同时栽倒了两人。血影身躯向后仰天僵直倒下,――“钦此”两字,却是他在这个世间的最后一次呼吸。而另一人,却是蘧仪元帅,面色赤红,口涌鲜血,身躯扑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大厅内所有将领,闻听到旨意,顿时大哗,哭、嚎、骂声四起,一时间乱成一片。而见元帅气厥在地,顿时又惊慌失措,七手八脚上前察看、施救。
“安静!”一声霹雳蓦然在大厅内响起,雄浑的声波直震的所有将领耳膜“嗡嗡”作响。大厅内所有声音,立时尽数消失,静寂无比。所有将领见金刚狼瞪眼站立厅中央,怒气冲天,顿时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声。
金刚狼大声叱骂道:“慌张什么?天塌下来了吗?有敢自乱阵脚者,立即军法从事。现在都听从我的命令,侍从们,立即将元帅抬到内室,好生调养看护;其余所有人,在元帅醒来之前,不得离开这座大厅,――丹琢叛乱之事,现在是军团的最高机密,任何人不得泄漏。”见蘧仪被抬入了内室,所有军官也都回到原座位坐下,焦虑的等待着,没有人再私语喧哗,金刚狼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走上两步,附身仔细观看已然死去的血影侍卫,面色黯然,长长叹了口气。随即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招呼过门外担任警戒的两名军士,命令将血影尸体给抬出,洗擦换衣,妥善处理,下一步等待元帅的命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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