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当年自己差点害死的孩子。他已经长这么大了,已经长
伶俐的幼童,已经不是我记忆里那个襁褓中的婴儿了
陈皇后仔细看着这张小小的脸庞。额头饱满,眼珠乌黑,眉眼倒是很像皇上,只是他看人的那种无畏和静默的表情很是像云儿。
“本宫还记得你有个小名儿叫羽儿”陈皇后的表情出奇得慈祥。
羽儿咧着嘴笑了。
皇后伸手抚着羽儿金丝线的小龙袍,抚着上面维妙维肖的龙的轮廓。
“母妃说以后要天天都来给母后请安。”
羽儿扭头看着云儿。
陈皇后的目光和云儿交汇,前者迅速地把眼光收回。
“先带太子下去!本宫有话要与贵妃讲。”陈皇后恋恋不舍地握着羽儿的小手,但她还是叫乳母把羽儿带下去了。
“云儿,”陈皇后的声音不再向往常一样幽怨“谢谢你带羽儿来探望本宫现在,羽儿是太子,你又是她的母妃,实在是无须来探视本宫这样一个”
云儿知道陈皇后是想说“落魄之人”她愉快地接下了陈皇后的话:
“姐姐何必言谢。羽儿也如同是姐姐的孩儿,无论他是皇子也罢,是太子也罢,最终还是要称呼姐姐为‘母后’。”
“时至今日,在本宫逆境之时,能听到如此言辞,着实欣喜。”陈皇后地眼角不由得湿润了。“本宫朝夕相伴的只有青灯,想来尘缘已尽,怎还能奢求有孩儿称呼一句‘母后’妹妹握瑾怀瑜,实乃大明之幸事”
“姐姐过奖”云儿谦恭“姐姐只是暂居此宫,不必多虑,免得伤了身子”
“妹妹放心本宫已不再去想六宫之事,争锋上位已与本宫无关”虽然陈皇后如是说。却还是轻轻叹了声气。
陈皇后,昔日娟秀的面庞再无年轻女子的光泽,昔日如墨的黑发已经干枯得毫无生机。她是真的不再想六宫之事么?她怎可以不去想?她甚至比以前想得更多更深。
“听闻妹妹又为皇上诞下四皇子”陈皇后的语调中除了羡慕还有几分怅然。“两位皇子皆为妹妹所出,可喜可贺但想那兰妃恃宠而骄,偏偏又让她怀了龙胎”陈皇后由感慨变为愤恨“怕是不多时日。贤妃之名还是会落于她上只是皇上沉溺于此等女子,有闲情逸致与她畅游御花园,荡秋千放风筝”
“姐姐多虑了。皇上平素善感忧郁,游玩也是遣怀罢了。”云儿知道某些时政也不必多像陈皇后谈及“听闻大同遭遇鞑靼进犯,皇上派人去整饬边事,终日为边境担忧操劳”
陈皇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政事本宫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只是后宫之事,还靠妹妹你多关照了。”
云儿对陈皇后恭敬地行了个礼:
“云儿谨记。”
陈皇后起身扶起云儿:
“本宫为旧日所做一切感到怨悔。妹妹大人大量,不计前嫌。本宫感念不已。以往心想杂乱,现随逐诸尘。一切如梦如雾,万般皆散。”
云儿静默地看着陈皇后。一抹淡淡的笑容掠上嘴角。
“娘娘,延禧宫地丽妃送来一些云南的普洱茶。”晴儿把沏好的茶端给云儿“自从皇上册封了太子,这些娘娘就挨着个来送礼”
云儿端起茶盏:
“这茶的颜色和气味都有些怪”
晴儿笑着解释道:
“听说这个普洱茶虽然香气不够馥郁,但滋味醇厚,而且据说很养颜呢!”
云儿觉得此话有些夸张,但她笑着吩咐晴儿:
“当真有此疗效?晴儿你和风儿也拿去喝吧!”
晴儿很是兴奋:
“多谢娘娘。”
晴儿喜滋滋地拿着茶饼回屋,正好看到梦萝和璃霜在和风儿谈天。
“晴姐姐。”梦箩拉着晴儿的袖子“那日你给我的玉佩很好看。梦箩还没来向晴姐姐你道谢呢!”
晴儿把手中地茶饼递给梦萝:
“呶!这是云南的普洱茶,据说很是养颜,你和璃霜拿些去喝吧!”
梦箩笑着接过茶饼:
“谢谢晴姐姐。”
璃霜本来很是兴奋,忽然神色黯淡起来:
“你们的贵妃娘娘待人多好”风儿拿过茶饼看着:
“这话是当然,贵妃娘娘一直待我们如亲人”
璃霜很是郁闷:
“皇后娘娘不是不好,只是她一直倾心于诵经念佛,根本也没心思理会我们这些丫鬟。想告个假捎口信回家都不敢”
“是啊!那小玉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可是我们宫外还有亲人惦记”梦萝说着说着掉下眼泪。
风儿和晴儿相互看了一下,风儿扶着梦萝的肩膀:
“我和晴儿和玄武门的侍卫很熟络,可以帮你们带书信给宫外的亲人”
璃霜感激涕零:
“谢过两位姐姐了璃霜不识字,书信就不必了,只是想带口信给家人说一切安好便可”
梦箩点头称是。
风儿会意,她给了她们两人一人一块茶饼:
“放心吧!先回吧!皇后娘娘那边长时间无人照应不好”梦箩和璃霜谢过,速速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