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有点不安,朱钧还是理直气壮地前往慈宁宫。
“皇上!”
朱钧还没来得及给云儿请安,先被云儿叫住。
“皇上昨夜玩得尽兴?”云儿未等朱钧缓过神来,马上变了口气“皇上可知错!”
朱钧被这声呵斥吓住了,他下意识地跪在云儿面前不敢言语。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却夜宴城西,醉酒于街上,出言不逊,狂妄意,意图谋杀无罪之人”云儿简短地历数了朱钧昨夜的“罪行。”
朱钧现在头脑清醒,对云儿所说的话字字听得真切,恍惚间觉得此番言行却为自己昨夜所为,便不敢做什么辩解。
“皇上十岁登基,得贤臣辅佐,治国安邦大业重任在肩。哀家随先皇之愿,望用心教导皇上成为一代明君,扬大明之威”云儿说到此处,依然声色俱厉,并没有任何悲惋地表情。
朱钧听到此处倒是忍不住扑簌簌掉泪:
“儿臣知错了,请母亲给儿臣一个改过的机会”
云儿叫小太监检出一册书来给朱钧:
“卷六十八,读给哀家听。”
朱钧依然跪在地上,他打开到卷六十八处,一字一句地认真读了出来:
“光即与群臣俱见,白太后,具陈昌邑王不可以承宗庙状”
朱钧读到此处眼泪更汹涌而出,他没料到一夜的狂欢,竟会是如此结果。
“皇上既然贪恋欢享,就不必再承担治国安邦之大任哀家择日会改立潞简王”云儿的确是一时气话,自己严加教育下地儿子却是如此顽劣不堪,这让她很是失望。
朱钧着实被云儿的话吓着了,他痛苦流涕地磕着头:
“母亲儿臣真地知错了谨遵母亲教诲,儿臣一定改过自新”
云儿根本不肯看儿子一眼,依然固执己见。
就在朱钧跪在地上苦苦相求,云儿背对着他不肯意转,两人僵持之际,张居正到了慈宁宫。
张居正上前给云儿和皇上行了礼,就直切正题:
“请云太后息怒。昌邑王不学无术,终日饮酒作乐,婬戏无度。霍光奏请皇太后下诏废黜,实乃因为昌邑王不堪治国重任。皇上此举乃一时糊涂,终究与昌邑王不同”
云儿听了张居正的恳请,怒火才降了下来。
“此事皆因皇上身侧孙海、客用二奴以凡事引诱,如今皇上诚意改过,奸邪已去,请云太后准予皇上改过。”张居正替朱钧找了一个理由,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孙海客用两个太监身上。
云儿只是想惩罚朱钧一下,也就顺着张居正给的台阶下来:
“皇上果真诚心悔过?”
朱钧擦着眼泪,抽噎着回答:
“今奉母亲圣谕教诲,儿臣悔过,迸去奸邪”
云儿用余光瞥了儿子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皇上诚意悔过甚好”虽说是“死罪”已免,但是“活罪”难逃。朱钧就这样被罚着在慈宁宫跪了六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