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想想,我若是那样的人,还能替霍少工作这么多年吗?”许明芳世故的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会看不出来吗?我问你不是想探你隐私,我知道你个性单纯,怕人说闲话,我是提醒你小心点,免得你在公司难做。”
真是这样吗?“芳姐,谢谢你关心。”虽然她还是半信半疑。
从这一刻开始,凌苑苑每根神经都像拉紧的弦,一碰就断。
送份文件到楼下部门,在等电梯时——
“我跟你说,我朋友她公司有个女主任,为了升职竟然陪总经理上床呢。”
“真恶心,下贱!”
凌苑苑充耳不闻,低头走入电梯,其实抱着文件的手心已经冒出冷汗了。
午休时间,在员工餐厅——
“就是那个港星xxx嘛。”
“啊,我知道、我知道,她最近拍了一个化妆品广告。”
“我就说嘛,身材普通,长得也不是最漂亮,她凭什么成为当家花旦?原来是陪老板睡觉呀。”
“这种女人有够不要脸”
女同事们叽叽喳喳的,这顿午餐显然因一本刚出炉的八卦杂志而格外可口。
相反的,凌苑苑含在口中的米饭几乎要咽不下去了,每一字每一句都像直接命中她的要害。
唉,不吃了。她放下筷子,毅然离开餐厅。
现在就算满汉全席摆在她面前,只怕也食之无味了。
“我紧张个什么劲儿?又不是奸夫淫妇”她苦恼的喃喃。
回到座位上,凌苑苑支着头、揉揉疼痛不已的太阳穴。不过是谈个恋爱嘛,怎会搞的自己这么紧张呢?
忽然有只手放在她肩膀上。“苑苑,昨天在周年晚宴上”
凌苑苑一听见“周年晚宴”当场心脏狂跳!
“我一离开会场就直接回家了!”
同事睁大眼睛望着她——她干嘛激动到连话都没听完就抢着回答?
“我是要问你,昨天在周年晚宴上穿的那双米色鞋子多少钱买的?”
凌苑苑先是一愣,之后才傻傻的答:“两千五。”
“我上星期在sogo看到一模一样的,打七折,我只用一千七百五十元就买到喽。”同事顶着一副好不得意的嘴脸走向影印机。
这女人也太无聊了吧,特地绕了个弯就为了问这么点小事?
害她白白吓了一跳,凌苑苑暗地里已不知捏了几把冷汗。
“苑苑,霍少他”
又来了!
“不知道!有关他的事我统统都不知道。”凌苑苑神经质的猛摇头。
“我不是。”工读生手拿着已经“分尸”的杯子,一脸哭丧。“我刚才不小心把霍少专用的杯子打破了,我怕”
天啊,连个小小的杯子也跑来凑热闹,真是够了!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咧——唉,破了就破了,拿去扔掉吧。”凌苑苑没力的挥挥手,有种全身虚脱的感觉。
“我怕霍少会生气嘛。”
“不会啦,一个杯子没什么好气的。”她敷衍的答。
“你说是你不小心打破的好不好?”
“我?干嘛说我?”
“因为霍少对你比较好啊,只要你说是你打破的——”
“他哪有对我比较好!”凌苑苑赶忙反驳。“没这回事,你别乱讲!”
不会吧!连工读生都这么认为,她的“嫌疑”未免也太大了。
“那你就是不肯帮我了”工读生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我、我”凌苑苑干脆抢下她手中的破杯子。“算了,我就我吧,你快去做你的事,别管这些了。”
她一转身,没好气的将杯子扔进垃圾桶。
“苑苑,你早上迟到该不是睡昏头了吧?你把我的——”
早上迟到?!又是一个敏感话题!
“哇!好痛,我不行了,我想拉肚子!”
同事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直冲化妆室。
“喂,你打错卡了,我八点五十分就到公司了,你看你又把人家多打了一个九点半啦!”
凌苑苑这下不用拉肚子腿就已经软了,她终于知道什么叫作贼心虚了。
一旦做了“亏心事”不是鬼来敲门也会被活活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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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天的班累死一身细胞,这样的日子多过个几天,就算不神经错乱只怕也会白了头发。
凌苑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翼东大楼,准备搭车返家。
“叭叭!”满街的汽车喇叭声,就属这两声听来格外清晰,仿佛就在身后。
她转身一看,愣住,大片的挡风玻璃之内竟是霍子擎。
当香槟色房车一驶近她身边,前座车门即自行打开。
“上车。”霍子擎微微偏一下头。
那张俊帅的脸庞在她眼前晃啊晃的,她脑中全是空白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毫无心理准备,只觉得措手不及。
凌苑苑像被人定了格,全身僵硬。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此地距离翼东大楼不到一百公尺
他却在这里叫住她,他、他、他是不是疯啦!
“你快走呀!”凌苑苑不停的东张西望。
万一被同事们看到她就糗大了!
“苑苑,我——”
“你还不走?”她激动的猛挥手。“你答应过我不让人知道我们的事,你不能食言。”
他蹙眉。“那你就当搭个便车也不行?”
“不行!”
太夸张了吧,又不是部队禁令,有必要这么严格吗?
她今天在公司躲他躲了一天,有事拼命做事、没事努力装忙,她仿佛当他是病毒般敬而远之的态度,实在教人不由得想发火。
他能忍到这时候已经很不容易了。
“怕被人看见还不赶紧坐上车?”他只好用恐吓的。
“你别管我,你先走就是了。”她两条腿不听使唤的节节倒退。
“这里不能停车,快点!”他催促。
凌苑苑这才意识到四周响起阵阵的喇叭声,被阻挡在后的车辆显然不耐烦了。
“可是——”
“叫你上车就上车,”霍子擎大吼。凌苑苑一惊,竟调头跑走了。
只见她冲进骑楼,没命似的埋头奔跑——
刺耳的喇叭声愈响愈急,霍子擎不得不先将车子驶离现场、停靠路边,待他下车时,凌苑苑早已不知去向了。
这该死的女人!他恨恨的朝车顶重捶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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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超值全餐、一场无聊电影,换来的是逃避现实三小时。
凌苑苑不敢立刻回家,她怕霍子擎会在门口堵她。她当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跑了,他一定很火大,要是被他堵个正着,想必免不了一顿痛骂。
明天到了公司还是得碰面,但过了今晚搞不好他的火气会消一些,时间是最好的冷却剂,总之,别在今晚杠上就对了。
她带着一颗上忐忑不安的心“前进家园”
巷口没有可疑车辆、嗯,很好——她大胆走进巷子。
门口没有可疑人物,嗯,更好——她放心走进公寓。
就算他曾跑来堵她,也不可能枯守三个小时。
虽说让他白等了一阵有点对不起他
“原来你还记得回家的路怎么走啊!”冷不防由身后冒出来的声音,吓的凌苑苑连钥匙都掉落在地。
当她一看见霍子擎那张足以冻死人的脸孔,全身也渐渐变僵了。
“你、你、你怎么还没走?”她困难的挤出几个字。
“没等到你,我哪舍得走呢?”他嘴角勾起一抹很恐怖的冷笑。
他径自拾起地上的钥匙,开门、走进去。
反倒是她这个主人像个怕生的访客,傻傻地杵在门口。
“还站着不动?”霍子擎语气严厉。
她连忙三步并作一步进到屋里。接下来该不会是算总帐的时间吧——
“你跑哪去了?”
“看电影。”她垂着头,不敢看他。
“看电影?!”霍子擎的声音瞬间降至冰点。“我等了三个小时,你居然说你去看电影?”
“我一时想不到该上哪去嘛”她撇着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不敢回家,我怕会被你骂,所以就”
“你也知道自己很欠骂,是不?”霍子擎讽刺。
“我知道、我知道、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情绪忽然一古脑的涌上,她有些激动。“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跑掉,我就是莫名其妙,我就是神经搭错线,我、我”
她激动的都哭了。“我怕会被人看见,我不要被人说闲话嘛!”
纵有再大的火气此刻也全熄了,霍子擎无奈的摇摇头,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你真的很傻。”
“你对我特别好,人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心里多少会不平衡。”
她拿他的名牌衬衫当手帕,狠狠哭湿了一大块。
“这一点我没办法。”他抚着她的发丝,柔声中带着无能为力。“我没办法对你不好,我也没办法对你像其他人一般。”
他总会忍不住想疼惜她、呵护她——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好比她忽然神经发作而变得无法沟通。
“可是同事们在私底下讲一些有的没的,我不要被人说的那么难听啦!我能力不强,以前在利东就常被取笑是花瓶,这下再有什么落人口舌,他们肯定会把我说的好像我为了勾引你才”
“你就说是我勾引你的,这总可以了吧?”
“你哄我没用,你又哄不了全公司的职员。”
他想一想道:“要不这样吧,你别再上班了好不?”
凌苑苑愣住。“不上班?”
“你离开公司不就什么问题都没了?”
“怎么会没问题?”她胡乱抹一把泪,赶忙说:“我又不是吸空气就会饱,我得靠薪水才能过日子啊。”
“靠我不好吗?”他笑。
好虽好,但被人说成包养的可就不太好了。
况且他们才刚开始,一下子就把关系弄得这么庸俗未必是好事。
“不要,我还是想继续上班。”她吸吸鼻,又用力的抹去一把泪。
说来也是可笑,她用得着为这事痛哭流涕吗?如果连这么一点心理障碍都无法突破,那她以后遇到更大的挫折岂不是要去跳楼了。
“我知道我太神经质了,我会改进的。”她对他露出一抹甜美笑靥在公司我尽可能自然一点,别把自己绷的太紧,这样我想应该可以。了。”
“有长进,值得鼓励。”他含笑的唇欲吻上她。
她及时以一根手指挡下他的唇。“你也别忘了答应我会保密的喔。”语毕,她主动送上了甜甜香吻。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只要彼此能取得交集,就是最理想的相处之道。
他不在乎形式,他只在乎她。
她是敲开他紧闭心门的女人,她是他多年来惟一想爱的女人。
他深深吻住了她,用他的全心全意紧紧拥她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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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一切如昔,公司里有谣言,但依然没人真正知道她和霍子擎之间的关系。
对于流言,凌苑苑已学会了坦然面对。而惟一知情的许明芳也果真言出必行,她从未将此事说出去。凌苑苑在无形中对她多了一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