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与他相见,她的确曾为他心荡神摇过,她也不否认自己无法逃避他灼热的注视,然而只要一想起他是个风流的登徒子,她便强迫自己收敛起对他的所有好感,不愿成为他的风流史之一。
“你来为我斟酒,好吗?”伦叙东径自端坐在桌前,试图邀她一起共饮美酒。“来,到这里坐。”他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椅。
“我既非青楼女子也不是供你颐指气使的丫鬟,我为什么要陪你喝酒、替你斟酒,你——你等下辈子吧!”夏妤睨娣着他,想用强硬的态度让自己不至于又沉溺在他充满男性魅力的温柔之中。
“哈”伦叙东无奈地苦笑着,自个儿斟满了酒,一饮而尽,酒虽甘甜,他的心头却颇感酸苦,鲜少有女子能够抗拒得了他的柔情,而她倔强的脾气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否决了他,教他不禁感触良多,特别是她对他而言,跟其他逢场作戏的女子并不相同,他从未如此费尽心思想去了解一个女人啊!偏偏她教他吃尽了闭门羹。
见他一口饮尽杯中酒,夏妤不禁想起杜方才所言:酒菜里已下了迷药!
看他面不改色地又喝下第二杯,她不明白他怎会气色未改,精神依然奕奕,毫无昏迷前兆呢?
莫非莫非她上了杜那女贼的当,杜的用意是要将她困于此处,而乘机潜逃?天啊!若事实当真如此,她该如何是好呢?总不能等伦叙东喝醉了再溜吧?万一万一他酒醉之后兽性大发,她岂不是更惨呢?
不,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溜走才是。
此刻,神情自若的他正举杯欲饮第三杯,夏妤倏地奔上前去,夺走他手上的酒杯,急忙地将杯中之酒倾倒在地。“别再喝了!”这酒里已被杜掺了迷药,再喝下去你会一命呜呼啊!”她的口吻充满对他的耽忧。
伦叙东不禁感到心头一阵温暖,笑颜随之加深。“没想到你这么心疼我。”得寸进尺的他竟大胆地拥她入怀,轻抚着她的长发,说道:“我真感动、真高兴。”
“是吗?”她嫣然一笑,灿如盛夏的花朵般炫人,水灵的双眸含情脉脉地与他四目交接,一时之间四周空气陷入一片情爱交织的胶着状态,令伦叙东不觉心中一阵恍惚,体内既骚动且火热。
他轻托起她迷人的脸蛋,不由自主地俯下头来欲亲吻她微颤的双唇。倏地,他的颈子感到一阵冰凉,定神一看,只见夏妤不知何时已以一把匕首抵在他的颈前。
“你”他一脸错愕,完全意料不到她会有此举动,教他冷不胜防。
而夏妤则是露出冷冷的一抹笑容。“我怎么能让你饮毒酒而死呢?那岂不是大便宜你了!”其实她并不打算伤害他,仅是希望吓唬吓唬他,教他知难而退罢了!而她也好乘机走人啊!
“真是最毒妇人心。”被她持刀威胁,伦叙东像是被水熄灭的火焰,心情既低落也灰心,他是那么努力地讨好她、在意她,没想到她依然对他满怀敌意。“哎!你这个傻瓜,难道你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愿意跟随我一生一世吗?”但他只希望能有像她这样特别的女子伴他一生,只可惜她并不领情。
“你常出入这种花衔柳巷,这里哪个女人不是见钱眼开啊!人家是看上你的银两,又不是你的人。”她将他贬得一文不值。事实上她一点儿也不喜欢看见其他女子对他投怀送抱的模样,或许正因为她嫉妒吧!她更讨厌他总是不拒绝女人的风流态度,简直是个花心大少嘛!
此刻伦叙东扬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她们想要我的“银两”那你呢?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给你。”她是唯一值得他费尽心思去讨好的女子,为了她,他甘心这么付出。
听完他的话,她的心中一喜。“真的吗?”
伦叙东含笑点头。
“那么那么我要‘白玉雁坠’,你能把它送给我吗?”见他答应得干脆,她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向他表明自己想要的东西正是他的传家之宝——白玉雁坠。
反倒是他显得错愕不已。“你要‘白玉雁坠’?”
“没错!怎么?难不成你方才是信口开河,如今想出尔反尔了不成?”她就猜到他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把玉坠送给她。
听完她的话,伦叙东竟莞尔地笑了。“哎!叠你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大盗,先是盗走我的马,现在连我的人你都要了。”
“谁谁要你的人了?”她气愤地说道。
“难道你不晓得‘白玉雁坠’对我伦家的意义非凡吗?”他的目光既神秘且充满男性魅力。
“我管它具有什么意义,反正我要定它了!”她的口气坚决。
“其实把‘白玉雁坠’给你,我并不反对,只是——”他定定地凝视她绝美的容颜,不禁蹙眉说道:“我连你的芳名都尚未知晓,如此草率成亲是否不妥呢?”
“成亲?”她不解为何会扯上成亲二字,但她心中却有着不祥的预感。
“是啊!拿了‘白玉雁坠’后,你就成了伦家的媳妇,知道吗?”他的表情严肃,一派正经地说。
“我不知道啊!”她倒是一脸无辜,不知所措,怪不得杜硬将这项任务推给她,原来这块“白玉雁坠”对伦家的意义非凡。
“你不知道也没关系。”伦叙东柔着嗓音说道:“倒不如咱们好好把握光阴,待你、我温存过后,‘白玉雁坠’便是你的了。”
“你——”夏妤胀红了脸,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竟然想拿一块玉坠打她主意,太欺负人了吧!一想到这儿她不禁怒从中来。
“你找死!”她气愤地挥着手中的匕首,欲朝他刺去,然而身手敏捷的伦叙东却毫不费力地闪躲开来。
“你杀了我,可是人财两失哦!”他提醒她。
“谁在乎!我不稀罕。”她握紧匕首,以更迅速的速度向他挥刀攻击,要不是他闪得快,恐怕早已被她划花了一张俊脸。
“你玩真的?”他严肃起来。
“废话!”旋即又补上一刀,眼看他被逼至床边已无路可退,她趁着他来不及逃脱之际,使尽全力地再挥一刀。
哇!这一刀刺得既猛又深,但刺中的却是床上的枕头。他早已在她挥刀之时,用力地推开她的手,一个重心不稳,她整个人跌到他的身上,而他仿佛也乐见其成地顺势往床上一倒,锐利的匕首恰巧插在枕头上
与他心跳交叠的夏妤不禁陀红着脸,呼吸一阵急促,她终于恍然大悟,落得如此尴尬地步;才是他真正目的,难怪他方才迟迟不肯还手,仅是一味地往床边退。
“没想到你这么急着和我同榻共眠?”他挑挑眉,笑着说。
“你无耻!”羞愤的她欲拔起插在枕头上的匕首,再次袭击他。但伦叙东岂是省油之灯,见状旋即一个翻身,将她扣在身下,以肘支身凝视她徘红动人的容颜。
“难道你不能对我温柔些吗?”他极尽柔和地问,并将方才险些杀伤他的匕首掷至床下。
“不能!”想她身为人民保姆,岂有向他低头之理?她机警地以手肘用力撞开他,再狠狠地踹他一脚。
“又来了!”像是失去耐性般地,他显得不悦。“我的耐心有限,别考验我。”一面说着他一面再接近她。
见着他一步一步地逼近,夏妤发着冷颤,惊恐地看着他。“你你不要过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伦敛东扯下床前罗帐,不待她挣扎反抗已狠狠地反扣住她的双手,将她的手捆绑在她身后。
“混帐,你快放了我!”她努力挣扎却是徒劳无功,他的力量远胜于她啊,
“你再大呼小叫下去,是不是要我连同你的嘴一块封起来呢?”他捧起她的脸蛋,似真非真地说。
夏妤瞪视着他,乖乖地闭上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伦叙东温柔地询问。
“哼!”她不领情地别开脸蛋,丝毫不愿理会他。
面对她的冷漠,伦叙东并未放弃,反而由衣袋中取出一件物品,呈现在她面前。“你看,这就是你想要的‘白玉雁坠’!”
夏妤望着他手中质润精美的白玉雁坠,心中不免唏嘘,为了重返未来她必须得到它,然而她怎能拿自己一生幸福去交换呢?她不喜欢这种交易似的感情,更迷惘于伦叙东的用心,倘若他只是逢场作戏,为何他会甘心用玉坠来换取她的感情?婚姻的东缚真的合适他拈花惹草的个性吗?她真被他弄糊涂了。
“如果你愿意好好地伺候我,它立刻就是你的。”伦叙东看得出她对“白玉雁坠”的兴趣浓厚,于是提出交换条件。“你考虑得如何呢?”
“这”她略显犹豫不决,倏地脑中灵机一动,她竟点头同意他的条件。“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先解开我的手。”
“倘若我替你松绑,你会不会又不听话了?”伦叙东一脸狐疑地盯视她,颇不信任她的承诺。
“天地良心,我绝不会食言。”为了搏取他的信任,她不得不展开灿烂的笑颜,柔声说道:“刚才只是跟你闹着玩的,其实我对你一见倾心。”
“真是动人的倾诉。”他浅然一笑后,随即敛起笑颜颇为迷惑地看着床下那把匕首。“我记得你方才出手,刀刀欲置我于死地啊!”“这是因为我早知你身手敏捷,一定能闪躲得过嘛!”她楚楚可怜地说道。“如果当真刺伤你,我一定会心疼的。”
“是吗?”他的心竟然开始动摇。
“那当然。”她点头加捣蒜,模样甚是无辜。
“那——好吧!”伦叙东终于松弛戒心,替她松绑。
重获自由的夏妤立刻寻找“白玉雁坠”的踪影,却无所获,连忙问道:“伦叙东,玉呢?玉在哪?”
瞧她骤变的口气与表情,伦叙东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心软他摇头道:“你尚未实现承诺啊!”“我——”开玩笑,她怎可能把自己的一生清白断送在他手中呢?方才之所以答应,只是为了能让他为她松绑罢了。
“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似乎浪费太多时间喽!”伦叙东拉起她的小手,逐一亲吻过每一根手指头,眼睛一秒钟也舍不得离开似地望着她,心中对她的渴望迅速蔓延开来,成为熊熊燃烧的火焰,一再地往上窜升。
夏妤颊热如火,心跳枰然加速,虽然她试过冷却自己对他的感觉,然而他的温柔、他的吻、他的触碰却强烈地震撼她平静无波的心扉,激昂起一阵阵汹涌波涛,教她情潮难止
或许是理智终于战胜情感,在她发现自己竟沈溺于他所下的情网之中,不禁恐惧得再次冰冻自己的心,不许半丝热情回应着他。
“不!”倏地,她打断了他的亲吻,迅速将纤手收回。“你滚开,不要碰我。”说着,旋即转身欲跳下床。
但他岂有让她再次逃脱之理?手肘一转,轻松扼住她的手腕说道:“今天不许你走。”
“你你再不放开我,我可要喊救命了!”
“悉听尊便。”伦叙东莞尔一笑。“这里可是‘风月楼’,你在房里大喊‘救命’,外人听见了恐怕会有所误会哦!”“误会你的大头!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心术不正吗?”她斥责着他。
“悉听尊便。”伦叙东倒是一副等着看她出糗的模样。
她偏偏不信邪,拉开嗓门便放声大喊。“救命!来人救命啊!”豆大的汗珠由她额上滴落,她期盼奇迹降临,真能有个英雄前来救她
“救命啊!”她放声再次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