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无暇奉陪各位,你们可以回去了!”伦叙东马上下逐客令。
“哼!密须文、密须武,咱们走!”昭沙岳悻悻地领着随从离去。
待三人一离去,伦叙东立刻唤来家仆:“伦忠、伦仁、伦义!你们几个进来一下。”
听闻少爷的呼唤,家仆们急忙地进入大厅。“少爷,您找小的们有何事吩咐?”伦忠必恭必敬地问。
“你们全都听清楚,限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夏妤的下落,立即回府通报我。”伦叙东严肃地说。“这件事情对我非同小可,万万别耽搁了,知道吗?”
“是,少爷,小的们立即去办。”他们早在“风月楼”里就与夏妤见过面,知道这名姑娘已经深深打动少爷向来玩世不恭的心,如今少爷为了夏姑娘已不再如昔般流连花丛里,全心全意地只想与夏姑娘一人共度白首。
少爷难得如此痴心,他们岂能不替少爷一圆抱得佳人归的美梦呢?
午后,晴空万里蓝天柔和如绸娟,微风婆娑起舞。一园百花争妍,款摆枝展。
仆人伦仁慌慌张张地绕过幽雅曲折的回合长廊,直奔进少爷伦叙东平日读书练字的“珍墨斋”中。
“少爷!有夏姑娘的消息了!”脸红气喘的伦仁,甫推开“珍墨斋”大门,便欣喜若狂地报着佳音。
“真的?”一听到伦仁的传报,原本坐在书桌前发愁的伦叙东立刻站直身子问道:“伦仁,快告诉我,她人呢?”
“有人看见夏姑娘与杜姑娘在‘樱谷’里出现。”
“哦?”伦叙东不禁心中一喜,原来夏妤这些日子是与杜共处,那应平安无事才对。
“少爷,伦忠已经替您去备马了。”
“很好。你再吩咐下去,叫人再准备一辆马车,好迎接夏姑娘回来。”
“是,少爷。”伦仁行了礼后,连忙去执行少爷所派的工作。
伦叙东此刻的心情颇为复杂,这几日与她分离不见,早已对她相思不已,但不知夏妤是否已原谅了他老是捉弄她、开她玩笑的轻浮之举。其实他之所以如此,只因想引起她的注意罢了。
伦叙东暗自发誓,假如他再见到夏妤,他一定要改变自己,成为一个足以令夏好信赖依靠的好男人;为了她,他愿意一洗过去的风流,全心全意地爱她一人。
‘樱谷’内樱花开满枝头。白色樱花像是万点瑞雪,皑皑晶莹,而红色樱花红若丹脂,妖艳曼妙,与白樱相衬,愈显得富丽繁华。满谷花海枝枝淋漓尽致,或红或白的樱花交织成一片灿烂锦幕。
“杜,你觉得这么做真的妥当吗?”夏妤手握着一把特制的伸缩匕首,这是杜特别请打铁匠制作的道具之一,然而握着它,她只觉得忐忑难安。
“你别又想临阵退缩好不好?”杜手中则拿着一包以红果汁液制成的“血包”只要稍加用力一刺“血包”破裂之后即便流出汩汩如鲜血般的果液,颇为触目惊心。
此刻杜的心情未尝不比夏妤紧张。“我知道这么欺骗伦叙东是不智之举,然而咱们若是想回到未来,除此之外实在无计可施了,所以无论如何你绝对不能再临阵脱逃。”
“好好吧!”夏妤轻轻点头。
杜爬到一颗大石之上,远眺前方,观看是否有着伦叙东的踪迹。“这就怪了,我明明请‘风月楼’的小厮替我放出风声给伦叙东,好让他赶来‘樱谷’找你,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半个人影?”
一旁的夏妤不禁喟然叹息。“或许是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在伦叙东的心目中,我根本是可有可无,没那么重要啊!”“那可不一定哦!”杜突然一笑。“别那么没有自信,伦叙东他真的来了。”她已望见伦叙东与两名车夫正急如星火地奔进“樱谷”
“他他来了?”夏妤的心中一惊,迟迟不敢相信伦叙东真的会为她赶至“樱谷”
他的出现无非令她欣慰,看来他的确在意她的行踪也关心她的安危。但但今日杜邀他前来“樱谷”乃是一个圈套,为了她,伦叙东正不知不觉地往陷井里钻,她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再受骗吗?
此刻,夏妤的心思一团混乱,根本不知自己该以何种心情来面对伦叙东,先前和杜辛苦排练的戏码顿时一阵空白,她的心跳也随着过度的紧张而遽然加速
“喂!”直到杜的叫喊,才将她由迷思中拉回现实处。“喂!别发愣了。”杜随手将预备的“血包”塞入衣襟之中,并跳下大石落地。“咱们可以开始上戏了。”
“可是”夏妤手心冒着冷汗,实在不知自己该不该照原计划进行。
“你到底想不想回到一九九八年的台北?”杜对她的犹豫不决感到不耐烦。
“我当然想喽!”夏妤说。
“想就照着计划做,我们已经练习那么多次了,不会出错的。”杜信誓旦旦地说。
“好吧!那——你接招吧!”语毕,夏妤立即捉紧手中的匕首,朝着杜猛刺而来。
由于两人早先已套好招数,刀来剑往、一闪一躲都配合得天衣无缝,不知情者或许会真以为两人起了内哄,大打出手。
顷刻,伦叙东领着伦忠、伦仁匆匆赶至现场,见着她们互斗厮杀的这一幕,不禁错愕不已,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之下,他怔愣半晌。
“夏妤,住手。”待他猛然回神,正要趋前阻止她俩继续彼此伤害,只见夏妤有如丧失理智般的一刀捅向杜的心坎,中刀后的杜瘫倒在地,鲜红的鲜血迅速染红她雪白的衣裳
“天啊!”夏妤一脸惨白,双手一滑,沾满血迹的匕首掉落在地。
一旁的伦叙东、伦忠、伦仁更是为此景此幕目瞪口呆,仿佛震天撼地的霹雳猛然劈过脑门,三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夏妤,再看看已倒地气绝的杜,久久说不出半句话来,老天,怎么会弄出人命来了呢?
伦叙东跳下马,走至杜身旁蹲身探测她的鼻息,倏地脸色一阵青白,他缓缓地抬头看着已花容失色的夏妤说:“她她没气了。”
“没气了?”夏妤几乎跪坐在杜的“尸体”旁,颤抖着身子失魂似地说。“我不是故意要杀死她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会下如此重手?”她的演技实在精湛,就连扮演“尸体”的杜也好生佩服。像她这样的人才去当女警太可惜了。
夏妤惊慌失措的可怜模样,直教伦叙东心如刀割。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伦叙东。“我不要坐牢,或是或是被处死啊!”情绪激昂地投入他的怀中嚎啕大哭,紧抱着他哀怜地说:“伦叙东,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啊!”“好、好、好,让我来想个办法,你先别哭好吗?”伦叙东轻拍她的背,柔着嗓音安抚她甚为激动的情绪。“冷静一点,别哭了。”
“可是我杀死杜,杀人得偿命啊!”她哽咽地看着他说。
“我知道,但我相信你绝非故意杀害杜。”
“是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连忙附和。
看着杜的“尸体”伦叙东不禁深锁眉字低首沉思,欲为心爱的夏妤寻找一个脱罪之道。
“伦叙东,你想到法子了吗?”夏妤在他怀中轻语。
“这样吧!先把杜的‘尸体’运送回府,我会以婢女的葬仪埋了她。如此一来,她既不会成为一缕孤魂,官府之人也无理由要我伦府任其开棺验尸。”伦叙东思虑缜密地为她设想周全。
“这样好吗?万一东窗事发,岂不是连累了你?”伦叙东对她的体贴柔情,直教她心生内疚,原以为他风流成性,遇到这样攸关生死之事必然溜之大吉,怎知患难见真情,他对她愈是柔情万丈,愈是教她自责痛苦。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这是他真心的承诺,搀扶起纤弱的她之后,伦叙东随即转身看着两名随身家仆,语气凝重表情严肃地问道:“伦忠、伦仁,你们认为平日我伦家待你们如何?”
伦忠恭敬地答道:“少爷,您的言下之意咱们心里明白,今天所发生的事,我们一个字也不会泄漏出去,请您放心吧!”
伦仁也接着回答:“是啊;我们以性命担保。”
“嗯。”伦叙东点点头。“好,现在你们去把杜的‘尸体’抬上马车,咱们准备打道回府。”
“是。”伦忠、伦仁连忙去搬运杜尚有余温的“尸体”
而伦叙东则跨上马背,再体贴地拉着夏妤坐上马。他右手坚定地抓着缰绳,左手扶着她的纤腰。窝在他结实胸膛中的夏妤不禁再次询问:“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若是罪行被人揭穿,连你也会受到波及。”
伦叙东默不作声,含情脉脉的神情中毫无一丝悔意。
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感受到他的呼息,夏妤心中不禁迷惘,为何自己对他的感觉越来越不同于过去?他在她的心中似乎已占有相当重要之地位。
她仰望着他,仿佛欲在这场预先设计的“骗局”中退缩似地说:“其实你若不想插手这件事,我也不会怪你,毕竟这是我一个人所闯的祸,不必要连累大家。”她希望他能放弃帮助她,因为这全是为了谋夺他的“白玉雁坠”所设下的圈套啊!
“傻瓜!”但他却只说了这两个字,旋即挥手示意家仆们准备起程回伦府,完全没有放弃的意念。
无奈的夏妤紧挨在他的怀中,欲言又止的矛盾搅乱了她的心思,教她进退两难。无奈为了“白玉雁坠”为了重返未来与家人团聚,她不得不配合着杜合力演出这出闹剧。不禁想道:倘若要她选择离开他,她舍得下吗?她能不带一滴泪水、不留一丝伤感地走吗?不!此时此刻她已无法办到,她无法不为他的深情动容,不为他的付出感动啊!
马蹄如飞地穿梭过绵延起伏的树海,载着满怀心事的夏妤,直奔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