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进卧房,她自顾自地整理行李,不理他。
“初静,奖品。”他还在吵。
向初静抿唇偷笑,忽然翻到丈夫压在行李箱底部的素描本,好奇地取出来。“让我看看你在纽约都画了些什么。”她随手一翻,芳心猛然揪紧。
素描本里,一页一页都是她——轻笑的她,浅嗔的她,哀怨的她,若有所思的她,大扮鬼脸的她他以一枝炭笔,用心勾勒她每一分细微的表情变化,琢磨她温柔多情的心思。
“怎么都是我?”她惊怔地望着手里的素描本。“你没看我,却记得这么清楚,你”她要哭了,眼眸热热地涌著什么,满腔感动,泛滥成灾。
谁说他不思念她?谁说他没将她放在心上?这些细腻的素描,印证了他的心。
“画得不好。”他窘迫地抽回本子。“比你差多了!”
重点不是他描摩的技巧,而是他眼中看到什么,心上想着什么。
她含泪微笑。“品熙,其实你是爱著我的,是吧?”
当一个人愿意学著去爱另一个人时,其实他已经爱著她了,她已经住进他心里了,接下来只看他愿意让她住多久,住多深,久到许她一生的承诺,深到刻进骨血里。
而他,早已经许她一生一世了。
“对,我想我是爱著你的。”只是这道理他蠢到现在才明白。杨品熙怅然自嘲,单手捧起妻子的脸,星眸深深地凝住她。“我不是把你当小葵的替代品,相反的,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小葵,才不敢放纵自己太靠近你。我承认一开始吸引我注意到你的,就是你灿烂的笑容,你跟小葵都有酒窝,笑起来都很甜,笑声也都很清爽,但你跟她是不一样的两个人,我一直很清楚。我看着你的时候,的确偶尔会想起她,但那不是因为把你当成她,而是因为她曾经和你一样,给过我快乐。”
他顿了顿。“只是你们虽然不是同一个人,却有相似的地方,你们都爱著我,尤其是你,你给我的爱很深很深,很浓很浓,我感觉得到。”
“会让你觉得很沉重吗?”她颤声追问。“你也承受不起吗?”
“不,你不会,你不会让我想逃,只会让我更想拥有你,为了得到你的爱,我愿意不顾一切,就算失去所有也都不可惜。”他悠悠地刦白自己。“我现在懂了,其实我真的很爱你,很想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你真这么想?”她屏住呼吸。
“是,从向你求婚那天开始,我就是这么决定的,我要跟你在一起过一辈子。”他深情低语,倾向她,在她轻颤的羽睫印下一吻。“只是以前我太粗心,太不懂得用心,所以才伤了你的心对不起,初静,请你原谅我。”
她哽咽难语——太幸福了,真的太幸福了!
她抬眸,望向五斗柜上她丈夫特意从义大利为她带回来的玻璃烛台,不知为什么,她已经不怕那烛台摔碎了,因为真正的车福是握在两人手上,是扎根在彼此心田里。
“品熙,你听著。”她偎近丈夫耳畔,亲昵地咬他敏感的耳根。“我要给你奖品。”
“到底是什么?”他微微颤栗,欲望在体内翻腾。
“是宝宝。”她柔媚地吹气。
他一时失神,沉醉在她挑起的情欲里,好半晌,才慢慢捉住她话里的涵义。“你、你说什么?”
“我们有宝宝了。”她暧昧地描摩他发鬓。“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那个火热的、昏蒙的,爱了又爱的夜晚——
他当然记得,就在那晚,他初次意识到他以为自己熟悉的妻子其实还有他不曾探索到的一面。
那个向初静,是他不曾想像过的向初静,却令他神魂颠倒。
“我们真的有宝宝了吗?”
“你高兴吗?我知道你说你暂时还不想要孩子,但——”
一记突如其来的激吻,吮去她来不及出口的言语,他热情地吻著她,热情地与她交流满满的甜蜜与幸福。
“谢谢你,初静。”他沙哑地低语,以停不了的亲吻为密码,封缄所有的爱恋与感恩。“这是最棒的奖品!谢谢你给我,谢谢!”
“不用谢我。”她甜腻地低吟。“要谢就谢宝宝吧,谢谢他投胎到我们家。”
“对啊,应该谢谢宝宝——等一下,这意思是我要做爸爸了吗?”他忽地震惊地瞪大眼。
“当然啦,难不成你要做妈妈吗?”她娇嗔。
“天啊,我要做爸爸了!”他弹跳一下,像是陡然惊觉什么,顿时慌得团团转。“爸爸该做什么?我得去查资料,对,得去买书来看”
“噗!”“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
只是笑自己料中了,笑他果然会搬书来做笔记,笑他一定会是个好爸爸,好得不得了的爸爸
向初静凝睇丈夫,无限深情,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