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石恭恩听见声音,回头打招呼,俊脸扬起爽朗的笑容。
“嗯”该叫他什么好?她犹豫的应诺一声。
“怎么了?看到二哥不高兴吗?”看她垂头丧气像小狗的模样,石恭恩心里有些难过,一把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亲匿地揉揉她的发。“还在生大哥跟二哥的气吗?”
“二哥”还是她的二哥吗?
看着二哥热力十足的笑脸,心里的寂寞却愈来愈深,她曾经那么相信的世界,已经崩解。
此刻,在这个新世界里,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唯一的丈夫却不能接近她
“你,你怎么了?”她的表情好寂寞。石恭恩抱住她,想给她安慰。“你,你不要不快乐,是不是因为我跟大哥的话让你难过了?
“不要想了,你是我跟大哥的妹妹,永远都不会变。”
石恭恩难得沉淀下来的温柔让她鼻头一酸,贴着他温暖的胸膛,飘飘荡荡的魂魄终于有了著落,像是疲倦了好久,终于得到依靠,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来。
“乖,像以前一样,哭一哭就没事了。”石恭恩心疼万分的搂著她,一手抓过面纸盒替她拭泪。“一切都会没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就不要想了,你一直都是我妹妹,不会改变。”
“二哥”眼泪迷蒙了视线,她只希望一切真的都会没事,可是,她再也不能肯定了。“二哥带我离开这里。”
她需要一个地方静下来,想办法回想起那些“很重要”的事情,而在那之前,她不希望连累了岳怀广。
“离开?”石恭恩愣了愣。“岳怀广那家伙对你不好吗?”
“不是,我只是”
石澄?还来不及说完,一声阴沉沉的嗓音介入了两人。
“二哥!”同样的称谓,却饱含著敌意。
岳怀广站在门边,脸色阴郁地看着相拥的两人。
别说已经知道石恭恩和石澄?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有,他也不喜欢看见这样亲匿的画面。
“你又做了什么?把她弄哭了?”岳怀广踏近几步,才发觉石澄?睑上隐隐有著泪痕,转头厉声质问。
“你该问问看你自己吧!为什么她要离开你!”石恭恩毫不客气地对他怒目而视。“我好好一个妹妹交给你,你不是让她车祸失忆,就是让她伤心难过,算什么男人!”
“二哥!”看见岳怀广的表情从疑惑转为受伤,她连忙制止二哥。
“澄?,你要离开我?”岳怀广一向笃定的眸光显得惊慌,嗓音带著不敢置信。“为什么?”
“我”
她该怎么告诉他,因为她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她的接近会为他带来危险,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一定会相信。
可是此刻看着他受伤的表情,她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安抚他。“我想回家住一阵子,看看爸爸”
“那根本不是你爸爸!”岳怀广冷冷截断她的欲盖弥彰。
他的直言令石澄?脸色微微苍白,石恭恩终于忍不住上前挥了他一拳。
“二哥!”没料到二哥会这么冲动,石澄?连忙拉开二哥,急急上前检视岳怀广的伤势。“怀广,你没事吧?”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岳怀广一点也不在乎观骨传来的疼痛,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深邃锐利的黑眸里有著脆弱和乞求,口吻却仍是那样霸道。“不要走。”
“我不能”
看着他坚毅的面容,她心里好痛,可是她不想继续这样下去,她不要爱情里有阴影。小手抚上他的脸颊,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他,在他的唇畔轻声给他承诺。
“等我明白了一切,我一定会回来。”
* * * * * * * *
决定把事情来龙去脉弄清楚的石澄?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确定从前的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要调查一个人,最快的方法就是从这个人的亲朋好友下手。
根据二哥的说法,她失忆前跟爸爸最亲近,她的个性虽然骄蛮、爱哭,可是却也非常孤僻,除了父亲之外,很少跟大哥和二哥接近,更别说其他同辈。
但是这几天石耀东正好出国,她只好先朝“朋友”下手。
不过万万没想到,她孤僻的程度竟然超出她的想像,她照著国中、高中、大学毕业纪念册打电话,分别打给几个女同学,想问问看自己有没有感情比较好的同学。
但,所得为零。
她在别人口中,只是个“安静、功课很好、家里很有钱、独来独往”的神秘人物。
直到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才想起在餐厅遇到霍起的时候,他曾说过一句“认识快十年”
十年推算起来,应该是高中同学。
于是她终于在高中毕业纪念册上,找到隔壁班的霍起,联络到这位“唯一的朋友”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霍起将手中的可乐递给石澄?,轻松的在沙发上落坐,神情认真起来。“我想想,该怎么说呢”
这天下午,石澄?和霍起约在他家见面,此刻她的心情仿佛等待法官宣判的犯人,惴惴不安。
“你是一个非常辛苦的人。”
“辛苦?”
怎么听起来像在形容农夫、工人或妈妈之类的职业?
霍起的答案很玄,似乎自己也觉得形容不当,搔了搔后脑,努力思索出比较贴切的形容词。
“这么说好了,我们之所以会成为好朋友,是因为我们知道了彼此的秘密。”
“什么秘密?”
她的人生简直像俄罗靳娃娃,被层层叠叠的秘密包住,以为拆开了这次,就能得到最后答案,却没想到秘密之中还有秘密。
“那年你高一,在学校附近偏僻的河边企图自杀,结果撞见了我跟聂的‘好事’。”霍起讲得脸不红气不喘“所以你颐蔷统闪撕门笥选!?br />
石澄?那日在餐厅就看出霍起和那位叫聂的男子之间关系?昧,因此也不感到惊讶,她吃惊的是自己在年纪那么小的时候就轻生过。
“我有告诉过你,为什么要自杀吗?”
“当然有,不然怎么作朋友。”霍起似乎觉得她问了个笨问题,白了她一眼,而后叹了口气。“其实你真的是个过得很辛苦的小孩因为你有个世界上最变态的爸爸。”
石澄?没有答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等待他的解释。
“从小,你爸爸就不准你接近任何人,就算是你的两个哥哥也是。他独自教育你,在你年纪尚小的时候,就教你孤僻、不和任何人接近。在家里,只要你稍微依赖了哪个佣人,那个人很快就会被开除;在学校,只要你和哪个同学稍微走近了点,他就会让你转学。”
霍起讲述的时候,表情一度出现不屑的神情。
“所以,当年我们成为朋友的时候,为了不让你父亲从其他同学或老师口中得知,我们在学校表现得就像陌生人一样。”
“而那年你之所以会企图自杀,是因为你太寂寞,压力太大了。”霍起的眼神浮现怜悯的神色。“不过那天你遇到了我跟聂,所以没自杀成功。”
“后来我们更熟了以后,我才慢慢发觉你的内心和外表的乖乖牌形象截然不同,你是个非常聪明、开朗、坚强的女孩子,却也很复杂,因为你必须掩饰自己的个性,和所有的人交往,当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娇弱、内向的女孩子时,你却很清楚自己的一切都在演戏。也因为如此,在别人面前,你的防卫心一直很重。”
“那你知道我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吗?”沉默半晌,石澄?终于从乱槽糟的脑子里厘出问题。
“我不知道。”霍起摇摇头。“你一直也都在想这个问题,不过在你后来把钥匙交给我的时候,你应该是知道了,可是没告诉我们。”
听到这里,石澄?觉得有些什么似乎慢慢从心里那灰蒙蒙的大雾中出现,隐隐约约,有了轮廓。
于是她问得更急“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怀广结婚吗?我跟他结婚以后,为什么要请你们去假扮我的情人?”
“当时你宣布要和岳怀广结婚的时候,我跟聂都很惊讶,因为你不是会草率作决定的人,后来你才跟我们说,是你爸爸的意思。”霍起顿了顿。“他说,只要你照著他的话结婚,你就可以自由了。”
自由?石澄?一震,脑子里乱了起来,那夜脑海中浮现的阴沈嗓音,仿佛再度回荡在耳际。
只要你照我的话做,你就可以自由了。
“他他到底要我做什么?”她似乎在询问霍起,又如同在问自己。“如果只是结婚的话,为什么我还要跟他订一年婚约的契约?”
“因为他要你怀他的孩子。”
孩子?
这两个字一敲入脑海中,事情的脉络明朗了起来。
“他要的是“华誉集团”?”石澄?很快反应过来。
“不错,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霍起赞许的说,脸上却很难有笑容。“当时我们都是这样推断的,那个契约,是用来确保你们两个有机会发生关系。只要有了孩子,就算离婚,华誉集团也会有石家的份。”
“而岳怀广在外面的风评向来不算太好,所以你爸爸认为他是个好色风流的男人,像这样的男人,每天回去要面对床上躺著的美丽女人,怎么可能安分守己?所以他才叫你和他定下一年之约。”
“可是他办到了”她想起上次与他上床时,自己的确是处子之身。
“应该说你帮他办到了。”霍起纠正她。“在婚前,你请我跟聂帮你打探过他最讨厌的女人类型,之后你就故意把自己变成那样的女人,甚至为了让他对你死心,你还叫我跟聂去“假扮”你的情夫。”
“难怪”
难怪会有那些五颜六色的衣服、别人眼中怯懦胆小的她,他以为红杏出墙的她
到此为止,几乎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答,只除了
“那么,钥匙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