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平心而论,在商场打滚数十年的东方淡早看透了输赢胜败,只把商场上的征伐当作游戏,一时的亏损并影响不了他,真正使他大受打击的,是兄弟的背叛。
倾心相交的好兄弟趁火打劫,卷走银行大笔资金,这个事实几乎击垮了东方淡,在极度痛心之下,他病倒了。
无法可想,东方夫人刘书芬只好连下十二道金牌,把远在美国的长子东方耀召回台湾。
一开始,没有人看好东方耀,即使他在美国曾创下令华尔街各大银行家都叹服的辉煌战绩。
危难中入主东方商业银行,东方耀甫上任即以雷厉风行的动作,将银行内部彻底换血,全部换上他由美国带回的班底,这些人全是他一手训练的菁英。
银行元老们起先还等着看笑话,等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自曝其短,结果,他的能力与手腕却让这群老头子跌破好几副眼镜。
他们终于服气了,在他的带领下,银行由谷底攀上高峰,成为亚洲甚至是全世界最赚钱的银行。
拿出今天的报纸,倩柔习惯性翻到财经版,把关于他的新闻一篇篇剪下,再顺序黏在笔记本上。
没办法,如果现代医学昌明到可以换心、换脑,或者洗掉记忆重新做人,她倒是不介意,可惜终归只是妄想,她依旧在意他,依旧在看见他的采访时,心跳加快
但,一年多了,不知道是台北突然变大了,还是她与东方耀之间缺乏一种叫“缘分”的东西,她与他,始终没有碰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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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里,震耳欲聋的热门音乐、迷离闪烁的霓虹灯光、狂野迷醉的男男女女,恍如世间最后的快乐天堂。
无聊的时候,倩柔很喜欢到pub来,虽然爹地老是说这种地方不适合女孩子,但她总是听过就算。
几年下来,追她的男人可以卡车来计量,但她始终难以动心,看他们各出绝招试图取悦她,她却像个陌生人般冷眼旁观,有着事不关己的冷漠。
是为了东方耀吗?她不否认因为曾喜欢过他,所以养刁了胃口,再难全情投入,爱上另一个男人。
“小姐,一个人?那不是很寂寞?让我做做好人,请你喝一杯,怎么样?”一个中年男人拿了杯酒靠过来,欲在她身边坐下。
冷冷的,她不假辞色。“不好意思,这个位子有人。”
根据以往经验,只要她冷冷拒绝,男人们便会摸摸鼻子走开。可这个老男人却不懂得察言观色,直厚着脸皮赖在这里。
“小姐,别装了,我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很久了。”
满嘴酒气的男人一张嘴就臭气熏天,不只污染她周围原本纯净的空气,一只狼爪还明目张胆往她香肩揽去。
侧身一让,她躲过狼爪,站起身,有些头重脚轻,看来是先前喝下的几杯margarita发作了。
“先生,麻烦你有空清一清你那张嘴,不要一开口就臭气冲天,污染空气,这实在是很没公德心。”藉着酒意,她扬起纤纤玉手,作势轻煽鼻际。“我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
照理说,稍微有点羞耻心的男人,在听到这么一番明嘲暗讽的尖锐言辞后,应该立刻掉头就走才对。
可这个老男人看来已是泡妞老手,脸皮练得刀枪不入,丝毫不以为意地哈哈大笑。
“小姐,我是电视台的制作人,只要你乖乖陪我,我包你红透半边天。”男人吐着气在倩柔脸旁说,一手揽住她肩头,噘嘴朝她脸上吻去,一手更放肆地往她腰臀抚摸,那弹力十足的触感让他立刻血脉债张,喘着气说:“热死我了,宝贝,我们马上去开房间!”
从来没被男人这么轻薄过,熊熊怒火在倩柔心头窜升!
一掌推开恶心色狼,拿起吧台上的一瓶酒,她狠狠地朝他当头砸下。
“你说热是吗?我就让你降降温!”站在安全距离外,她大声嘲笑着落汤鸡般的蠢男人。
一场喧闹,pub里很多客人都被吸引,纷纷朝这个角落望来。
男人知道再也讨不了好处,在狠狠瞪了倩柔几眼后,一抹满脸混着丝丝血水的酒液,悻悻退场,临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
“臭婊子,走着瞧!”
倩柔得意洋洋地挑眉回瞪。“谁怕谁?有胆子再来好了,如果你欲火焚身,我不介意再帮你降降火。”她扬了下手中的破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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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另一角,东方耀与两个美国人正边喝酒边聊天。
两天下来,关于美国一家集团的并购案已谈的差不多了,只等着下礼拜签字。因此作为东道主的他,今天特地略尽地主之谊,请两位客人见识一下台北多姿多采的夜生活。
突然,两个美国人都打住话头,同时望向吧台角落,他也跟着望过去,就见一个女人与一个中年男人对峙而立。
女人用酒瓶砸向了男人的头,这种事在pub里稀松平常,每天起码上演好几起。
“这个小姐好漂亮,不知道可不可以”一个美国人凑在他耳边笑说,眼里的情欲掩都掩不住。
他很明白这个美国佬的心思,虽然出入这种地方的女人正经有限,而且看她穿着性感、浓妆艳抹的模样,八成不会是良家妇女,但他可不屑做这些拉皮条勾当。
看他没有接口,美国人有些自讨没趣,讪讪的坐了几分钟,就嚷着要回饭店休息。
他也没多劝阻,结了帐,陪两人离开pub,不经意间回头看,发现那个女人也不见了。
出了pub,他才想起手机遗留在pub的洗手间里,吩咐司机先送两个美国人回饭店后,他又返回pub。
隔了那么久,他并没想过还能寻回手机,但里头存了很多客户的电话号码,丢了总是不方便,怎样也要回去找找看才好死心。
但,奇怪!洗手间的门怎么被锁住了?用力推了推,还是打不开。
转身想去找经理,却听到门里传来微弱的哭喊,还夹杂着阵阵打骂声,他下意识停住脚步,俯在门上细听里面动静。
“救救命”微弱的女人求救声传进他耳膜。
不假思索,他一脚踹开紧锁的门,硬闯进洗手间,一眼就看到被男人压制在身下的倩柔。
是她?方才那个当众用酒瓶砸破男人头的女人!?
她的衣襟被粗暴地撕开,酥胸半露,梨花带雨地被男人压制在洗手台间,男人正下流地对她上下其手。
“喂,你在干什么?”
男人站起身,狠声喊:“小子,不关你事,识相的就快走!”
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任何有血性的人都看不下去。
怒焰在东方耀胸中酝酿,冷着声、寒了眼,他不客气地说:“该滚的人是你!要是不想惹上麻烦,最好马上给我滚!”
“麻烦?什么麻烦?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我和我的女人亲热,关你什么事?”
倩柔缩在角落,像个破败的洋娃娃,因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所以她看不清楚前来救她人的长相。她扶着墙,艰难站起,试着往他那边走去,虚弱地开口:“不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话未说完,男人就想抓住她手臂。“贱货!乱讲什么?”
但东方耀抢先一步拉住倩柔,把她带进怀中,搂住她不断轻颤的身子。
“这位小姐说不认识你,而且,今晚在pub,我亲眼看到她打破你的头,如果说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报复强奸案,我想警方会相信。有需要的话,我也很乐意出庭作证。”
东方耀冷冷说着,冷傲尊贵的气势极具威慑力地吓住了那个男人,但他仍不甘心到嘴的天鹅肉就这么飞走。
“你要为这个贱货出头?她只是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贱货,你干嘛要帮她?不如我们一起上好了,见者有份,如何?”
东方耀沉声冷喝:“要是你想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的话,我不介意帮你实现这个心愿!”
“小子,今天晚上的事,我会记住!”男人悻悻然说。
“你有何指教,我随时奉陪,不过千万别找错对象,记住,我的名字是东方耀!”
“东方耀?东方家族的东方耀?”男人终于知道惹到了什么人,心慌意乱下,他来不及多说什么,忙夹着尾巴逃出洗手间,彷佛身后有个索命的厉鬼追着他。
偎在东方耀怀中的倩柔在乍然听到这三个字后,惊愕地抬眼望向他——
那俊朗的容颜棱角分明,壮硕的身形威武俊伟,他确实是藏在她心底的那个男人!
“小姐,你没事吧?”他垂下脸,关切地问她。
倩柔仰着脸,视线停留在他面孔上,低声问:“你真是东方耀?”
“是!我就是东方耀!”
恍惚间,记忆似乎回到认识他的那一年,高傲的大男孩告诉她,他的名字叫东方耀。
从那时起,这三个字就镌刻在她心版上,就此生了根,再也拔不掉、去不了。
而今晚,他又再次在危难关头,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再见了面,她才蓦然明白,两年前决定斩断的情丝其实从未断过,只是被她深深埋在心底,等待时机再次破土而出。
“见到你真好!”她低低呢喃,伸手轻触他脸庞,唇边绽出一朵迷蒙微笑,轻盈笑意如花轻绽。
对她的怪异反应,东方耀不解地蹙起眉。
“你认识我?”印象中,他不曾认识这么个女人。
他不记得她了?或者他根本从未记得过她?失望霎时爬满倩柔心房,来不及多说什么,她已无法支撑地晕倒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