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出现的如此突然,身手又是这样的高明,直把场中所有的人震慑住了,他连着甩出三个江湖顶尖高手后,身形倏地一敛。
金筠音向那人仔细打量,只见这个身法快速、功力幻化如神的怪客,戴着一个大大的弥勒脸谱,仅有两只熠熠生光的眼睛露出来,而手上拿着一柄破碎的芭蕉扇,这副打扮非常可笑,在这种场合出现似乎不太适合,因为那个面罩笑口常开,正是我国民间艺术里的跳加官脸谱。
艳郎君看得一愕,笑道:“嘿!你打哪里来的?”
这个怪客手摇芭蕉扇,呵呵笑道:“你这个色鬼,是不是也要我把你甩出去。”
艳郎君双眉微皱,冷冷地道:“阁下要想在这里耍手段,未免太自不量力!”
这个怪客身形陡地跃起,飞落在一个大石笋旁边,伸掌轻轻一挥,石笋像刀切的豆腐一样,整齐的被削了下来。
他动作快速,来去仅是一刹那之事,跃回艳郎君的面前,非常不屑的道:“我不量力,还是你不量力?”
这一手神功的显露,使艳郎君倒吸一口气,他觉得这怪汉的身手太过于玄奇,顿知自己远非这人的对手。
正想交待几句场面话,陡地一眼瞥见吴剑南和烈火轮双双朝这里扑来,而碎尸手则坐在地上疗伤。
吴剑南脸色铁青,怒吼道:“阁下和我无怨无仇,为何如此凌辱在下?”
这怪客冷冷地道:“有我在这里,谁也不准对她无礼!”
说着伸手指了指金筠音,金筠音一怔,竟想不出自己何时结识这样一个武功绝顼的高手,不由得陷于沉思之中,穷及所有的记忆,也想不出此人的来历。
吴剑南一寒,道:“嘿!阁下想单凭这句话就将我等唬住么?”
这怪客连声说道:“不敢!不敢!”
他缓缓移动身躯朝吴剑南行去,吴剑南被对方的武功所慑,不觉倒退几步,畏惧的望着对方。
这怪客不屑的道:“你如果还想试试我的手段,不妨出手试试!”
吴剑南可不是个大愚白痴之人,他刚才吃过的苦头太大,心中产生一丝惧意,犹疑片刻,决定暂时不和这人冲突。
他恨恨地道:“我们走着瞧。”
他身形一晃,和烈火轮扶着碎尸手疾快的向深林隐去,一阵低细的笛声远远传来,显然他已召集无量宗所有的弟子,将这片幽林团团围住了。
陡地,人影一闪,卫琼霜自林中走了出来,西凉二女骤见她突然出现,两人神色俱是一动。
苏凌燕大声道:“大哥,我们还等什么?”
艳郎君回头一瞧,看见这样一个美丽的少女,不禁那个怪癖又发作起来,他咽了一口水,道:“凌燕,你说的就是她么?”
苏凌燕轻轻一笑道:“不错,那个老儿就是把东西交给她!”
艳郎君嘿嘿一阵大笑,一曳袍角,横空跃了过来,他的身形方落,那个怪客陡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不禁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怒气冲冲地道:“你这是算什么?”
这怪客目光如电,非常冷漠的道:“快滚,告诉你师父,叫他少打千年参丸的主意。”
苏晓燕不服的道:“你到底是谁?我们回去总不能没有一个交代?”
这怪客冷笑道:“你只要说出我的样子,你师父就晓得了!”
西凉二女也知道这个怪客不是好对付的,怨恨的斜睨他一眼,拉着艳郎君向外奔去。
夜凉如水,一阵冷风吹得卫琼霜发丝根根流泻下来,披在肩后,她轻轻理了理额前两绺拂乱的发丝,幽幽的望了金筠音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金筠音轻拨琴弦,敲碎了黑夜的沉寂,她缓缓抬起头来,在那双眸子里涌现出一片柔和的目光,轻声道:“孩子,你出来做什么?在药力未化开之前,必须要有人守护,当心那些人乘着你出来,伤了他”
卫琼霜幽幽地道:“我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出来看看,师父,那千年参丸真有奇效么,怎么白长虹还没清醒过来呢?”
金筠音很了解一对相恋男女的心情,尤其一个少女,只要爱上了一个人,她会全心全意的接受对方的爱,只要对方稍有些微的受伤或不痛快,那种异乎寻常的关怀与心焦,甚至超过关注自己
她轻声笑道:“他受伤太深,不是一时所能复原,你不要太担心,圣手蓝衫的秘药,是当世的五大神物之一。”
卫琼霜轻松的一笑,道:“这就好了,只要他没事,我就放心了!”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一听白长虹的毒伤马上痊愈,不禁心花怒放,适才的愁怨,像一阵风般在她脸上褪逝了,又变得活泼可爱,如飞的奔去。
金筠音等卫琼霜的身影消逝,目光忽然一冷,在这怪客的脸上冷冷地一瞥,沉声问道:
“你来做什么?”
这怪客激动的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金筠音冷漠的道:“你以为我会认不出你来,你虽然将脸遮起来,可是你的口音却没变,我只需略略思索,不难想起你!”
“唉!”这怪客忽然深深叹了口气,道:“筠音,你是真的没有忘了我?”
他似乎有着非常难言的隐情,激动的双目像茫茫的云雾一样,轻轻掠过一丝泪影,清莹的浮现
“忘了!”金筠音截钉断铁的道:“我早就忘了你,在我心中早已没有你,像死去的那些东西,没有一丝留恋,也没有一丝怀念!”
“不!”怪客痛苦的大吼道:“筠音,你不会忘了,永远的不会”
金筠音摇摇头道:“我忘不了的是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那种椎心的痛苦,充塞在我整个青春岁月里,使我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她不敢去想像那件悲惨的往事,也不敢去回忆那件事情的凄惨,一个身世悲凄的女子,心境是空虚的,多少年来,她萌发于心底的希望,全寄托在卫琼霜的身上,唯有这个可爱的少女,才使金筠音感到快乐,可是在快乐的后面,谁又知道隐藏着一件不可告人的隐密呢?
这下使这个怪客沉默了,他能说什么?在那些逝去的日子里,他所寄托的一点希望,统统幻灭了,像烟云一样,遇有一点风,便会被吹散,永远也不会再聚集。
他凄然一声长叹,道:“筠音,你还是那么倔强!”
金筠音冷冷地道:“你要我向你低头,办不到”
这怪客似乎怔了一怔,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要你看在孩子的面上,让我们全家团聚,像云中之月,总有团圆之日。”
金筠音低低的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太晚了,我们的相会是错误的,如果不是因为霜儿,我相信你也找不到我,但我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
这怪客黯然滴下两颗晶莹的泪水,道:“我一直跟在霜儿的身后,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筠音,我以前太固执了,现在”
“不要说了!”金筠音一挥手,道:“你去吧,我不愿再提起当年往事!”
这怪客将面罩缓缓拿了下来,正是圣手蓝衫,他满脸忧伤的向前走了几步,激动的伸出手来,道:“筠音,让我们和好吧!”
金筠音冷冷地摇了摇头,那种坚决的样子使圣手蓝衫心里一阵悲伤,绝望的发出一声高亢大笑。
他略敛笑声,道:“筠音,你总不能让孩子连父亲都不认识?”
金筠音一听大怒,道:“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等于没有,霜儿现在很好,我希望你不要扰乱她的心思,在她心目中的父亲,是个十全十美的人,而你,哼!你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圣手蓝衫想不到金筠音会这样无情的责备他,他听得全身直颤,额上浮现出颗颗汗珠,他痛苦的道:“你连我的骨肉都不容许我”
金筠音冰冷的道:“不容许你又怎么样?”
圣手蓝衫一呆,不曾料到金筠音会变脸得如此之快,他正感万分尴尬,不知如何应付的时候,瞥见自己的儿子神手剑客已悄悄的凝立在身后。
他心中一动,叫道:“墨英,快来见你妈”
神手剑客卫墨英已洞知爹爹和母亲之间事,闻声之下,急忙走了过来“噗通”跪在金筠音的面前。
他目中含泪,颤声道:“妈!”
这声亲切的呼唤,听进金筠音的耳中,有如巨雷似的敲进她的心坎上,她连着倒退两步,眸子里已噙满泪水。
她指着神手剑客道:“你你就是英儿!”
她精神定了一定,横起心来,咬牙道:“我不是你的妈,你错了!”
这虽是几句平淡无奇的语句,可是出自她的嘴里,当真肝肠寸断,痛苦的几乎要立即死去,她急忙转过身子,暗中让泪水滴落下来,轻轻的拭去。
在她的脑海中却极快的幻化出那段沉痛的往事,她想起圣手蓝衫因为追求不到她,而施出卑劣的手法沾污了她,那股恨意便自心底冒了上来。
也因那次而使她身怀六甲,一胎双生,生下了卫琼霜和神手剑客,她心恨圣手蓝衫手段的鄙劣,偷偷带着卫琼霜离去,走进荒凉的大山里
圣手蓝衫虽知金筠音对自己冷漠无情,却想不到她会连自己亲生的骨肉都不认,他心里一阵难过,暗中也不禁气愤不平。
他怒笑道:“你也太没情没义了,英儿从小没有得到你的爱,日夜都号哭唤着妈妈,而你竟连孩子都不认!”
“你说什么?”金筠音陡地跃了过来,怒叱道:“你若再不走,我只有和你动手了!”
她心里痛苦异常,实非笔墨所能形容,愤怒之下,不禁想把满腔的怒火,全都发泄在圣手蓝衫的身上。
掌势如电拍出,一掌朝圣手蓝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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