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良玉看得眉头一皱,扭头向身旁那个黑髯浓眉的削瘦汉子道:“师爷,这个人谁?”
这个黑髯削瘦老人是大理段家的军师爷,他以前虽也曾浪迹江湖,却不知欧阳空是谁,呐呐地道:“我也不知道。”
大烟杆欧阳空闻言哈哈大笑,他呵呵笑道:“龟儿子,你不知道我老烟虫是谁?
我可知道你这个狗头军师是从哪个洞里钻出来的,你以为脱胎换骨便没有人认得你了,嘿!你就是化成个乌龟蛋,我也认识你。”
这黑髯老人一怔,道:“你认识我是谁?”
欧阳空呵呵地道:“你妈妈当初偷汉子王小二生了你,可是你却随母姓刘,不务正业,终日狂赌乱嫖,人家都说杂种生出来的怎会有好孩子,有一年你连你老母都输掉了,你在家乡不能安身跑了出去,谁晓得你在这里竟当起狗头军师了,哈”黑髯老人作梦也没想到在这里遇上这个浑人,连他家的丑事都搬了出来,他羞怒交集,愤愤地道喝:“住嘴,你再胡说我可要不客气了。”
欧阳空冷笑道:“你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他对这个刘成汉的底细知道的甚为详细,身形轻轻一跃,落在师爷身前,冷冷地道:
“刘成汉,你给我滚下山去。”
刘成汉一呆,道:“阁下是谁?”
欧阳空一挥大烟杆,对着刘成汉的胸前点了过来,这一招大出刘成汉的意料,骇得急忙闪身退去。
段良玉见自己大理国的师爷被这浑老头子得忙乱异常,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杀意,他嘿嘿一笑道:“阁下还是歇着吧!”
他施出武林绝传之学“火焰指”轻轻舒出一个指头,在指上泛起一股火红的光华,对着大烟杆欧阳空身上一弹,一缕热浪急袭而至。
“嗤!”
大烟杆欧阳空只觉身上一痛,胸前奸像着了一根烧红的大铁棍一击似的,他啊了一声道:
“龟儿子,你这是什么功夫?”
段良玉没有料到对方中了“火焰指”一击,宛如没事一样,他心中大吃一惊,鼻子里重重地一声冷哼,道:“火焰指。”
欧阳空心中一颤,脑海中电光石火般浮现出一段武林秘辛,他对这事记忆犹新,惊颤的道:“火焰指,是不是传自西域罗戟手里的火焰金指?”
段良玉一怔,倒是没料到这个玩世不恭的老头子对武林秘辛这般清楚,他怔了一怔,望着欧阳空道:“不错,你好像知道的还不少?”
欧阳空凝重的长吸口气,道:“罗戟的火焰金指传子不传女,江湖上会使这种指法的人仅有其子罗玄一人,而罗玄挟技自秘从不会传给任何外姓的人,你是什么东西?他会传给你”段良玉脸色一沉道:“这个不要你管!”
欧阳空脸上也是一冷,道:“我为什么不要管,当年罗戟和我大漠结义、黑河拜兄之时,曾告诉我有一姓史的曾偷学他家的火焰指,后来让他发觉了,这姓史的连夜逃走,再也不在江湖上露面,你会这种指法,是不是姓史的传给你的?”
段良玉心中大惊,颤道:“你胡说,这指法乃是罗戟亲自传给我的”
欧阳空冷哼一声道:“我不信,罗戟从不收徒,你这小子还替那史无忌隐瞒,我老烟虫最恨不说实话的人,今天非拿下你交给罗戟发落不可!”
段良玉这次带领手下上点苍山除了找忘情剑客白长虹替段皇爷报仇外,还想在苍山大会南疆各派,慑服南疆各路英雄,共尊大理段氏,哪知欧阳空横伸枝节,又生出这种意料不到的事故。
他暗念直转,只想将大烟杆欧阳空毁在手里,只是对方虽老,功夫却丝毫也不含糊,念头一动,道:“罗戟与火焰指的事我们暂不谈,等这里事情一了,在下请阁下去大理宫中一会,那嘿!”他嘿嘿地冷笑一声,冷寒的目光陡地在白长虹的脸上,道:“阁下便是忘情剑客么?”
白长虹冷冷地道:“你不认识我?”
段良玉一怔道:“我认识你还要问你,这岂不是变成了脱裤子放屁,姓白的,你可知杀官造反,在这南疆之中,杀我段氏国皇,我大理百姓没有一个人会放过你!”
白长虹见段良玉目中凶光乱闪,暗中运劲一周,他深知对方功力深厚,不是无能之辈,目中寒光一射,道:“段皇爷之死与我白某人何干?”
段良玉怔怔地道:“我兄长难道不是你杀的?”
白长虹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怒气,冷冷地道:“你哥哥是死在罗贵妃之手,我言尽于此,此信不信由你,如果你再不滚出点苍山,我忘情剑只有将阁下赶下山去了”
段良玉气得仰天大笑道:“我非拿下你的头颅替我段氏皇主报仇不可!”
他这次率众直点苍,是经过段氏宗亲会议决定的,段良玉私心想登基大理国国主,欲毁了白长虹,藉此作为登基之前的铺路,所以凶念一动,轻轻一挥手,便有两个汉子急跃而出,向忘情剑客扑去。
这两个黑衣大汉是大理最出外名两个大力士,自忖臂力通神,又各具有一身诡异厉害的功夫,是故身形一出,自左右手挥兵刀攻出。
忘情剑客白长虹骤见这两个魁梧汉子手挥长剑向自己攻来,冷笑一声,右掌陡然挥出,在空中圈了个大弧,一股浑厚的动力疾涌颤出,旋激的掌风呼啸而起。
那两个汉子只觉心里一寒,顿时歪歪斜斜倒退了七、八步。
“呃!”这两个汉子身形尚未站稳,突然同时发出一声痛呃,缕缕血丝自两人嘴角淌下,显而易见,两人俱受了严重的内伤。
段良玉心中大骇,根本没有想到忘情剑客白长虹在不及一招之下,连着重创大理段氏手下两大高手,这种罕见罕闻的功力,顿时将段良玉带来的一干高手震嗫住了,他们心中俱寒,竟然没有人敢再出来动手。
在人群中,只听一声暴喝道:“还我师父命来!”
这人随声跃了出来,忘情剑客白长虹抬头一看,眉头不觉一皱,脑海中不由暗忖道:
“孙不二只是个浑人,我怎能和这样一个人动手!”
孙不二未等对方忖念消逝,已如雷似的大吼一声,斜挥双掌奔了过来,这人胸无点滴心机,道地的是个傻小子。
他一见白长虹昂然凝立在那,大吼道:“你这白面无皮的小子,不是让我师父用回旋手杀死了么?”他这个人当真浑得糊涂,心中认为白长虹中了寒玉七之后必死无疑,此时一见他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几乎不相信他还能活着。
大烟杆欧阳空嘿地一声道:“不错,这白皮的小子确实让你龟儿子师父亲手杀死,他现在是幽灵,你这小子可得当心!”
孙不二一呆,道:“幽灵还会说话?”
这傻大个自小听多了鬼怪的故事,连晚上洒尿都不敢起床,有一次真让尿憋急了,黑夜中拿起一个杯子就尿,第二天早上他渴了,抓起杯子就暍,等他完了才知道喝的是尿,害得他漱了一天的口。
欧阳空一听可乐了,心念电快的一转,忖道:“这傻小子倒傻的可以,我老烟虫正觉无聊,不妨和他玩玩!”
他又嘿嘿一笑,作状地道:“幽灵说了话,你这小子的命可活不长了!”
孙不二大吃一惊,傻傻地问道:“真的?”
欧阳空凝重的道:“当然是真的,我看你这龟儿子心眼倒还不错,这样死了倒也太可惜!”
他故意摇头沉思,好像在想什么办法一样,这一来可把孙不二急坏了,他搔头弄耳,又不敢打扰对方,唯恐这一打扰将救人的方法给冲跑了。
孙不二实在等不下去了,大声道:“你快给我想个办法,幽灵僵尸我可惹不起!”
段良玉见这小子在这里出尽洋相,不禁气得脸色都变了,由于孙不二在大理是出了名的浑小子,拿他也没有办法,段良玉冷叱一声,道:“你滚开!”
孙不二双目一瞪,怒吼道:“我告诉师父去!”当他说出这句话时,陡然想起段皇爷已经死了,他急得搔耳,尴尬地笑道:“我真糊涂,师父都死了,我还去告诉谁!”
“糟了!”欧阳空打狗随棒上,一声糟了,可把个孙不二吓得全身一颤,焦急的间道:
“什么事?”
欧阳空一指良玉,道:“我本来快想出一个方法救你,结果让这小子一搅全给砸了,这样看来,你的小命可保不住了!”
他非常难过的叹了口气,那种神情直看得孙不二心寒胆裂。
孙不二心中大骇,叫道:“你帮个忙,再想想!”
欧阳空嘿嘿笑道:“你揍他,我就给你想办法!”
孙不二本来是个没有半分心机的人,一大烟杆欧阳空叫他揍段良玉,他哪顾得什么长辈晚辈,况且这人在大理宫中,除了听段皇爷一人的吩咐外,谁的话他都不听,当时他念头未转,返身抡起斗大的拳头向段良玉如雨击去。
段良玉一看这种情形,这还像什么话,气得他怒吼一声,舒出一指,对着孙不二身上点去。
孙不二只觉身上火辣辣地一痛,大叫道:“不好,他指头上有火!”
大烟杆欧阳空呵呵一笑道:“你快跑到三里外的—个粪坑里去泡一泡,不然火气攻心,准死无救,龟儿子听不听由你!”
孙不二中了一指,全身骨头像是散了一样,痛得他低呃一声,当时也没想想欧阳空话是不是在吭他,大叫一声:“我的妈呀!”拔起双足如飞的跑去,眨眼之间,便没影子了。
段良玉没想到半途生出这样的事故,他只觉脸上无光,一股愤怒全发在忘情剑客白长虹身上。
白长虹怒道:“人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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