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没工夫再想下去了,急忙解开铁陀行者的衣袋。
果然,衣袋里有一粒用油纸重重包裹着的腊丸,腊丸的外壳上有三个金字:“大还丹”
对武林中事,于梵可说是孤陋寡闻,他竟没有听说过“大还丹”
是什么药,不过他到底不失为聪明人,就凭这粒丹药的名字,终也猜出其效用。
他毫不迟疑地捏碎腊壳,取出药丸,拨开铁陀行者的牙关,将那粒“大还丹”投了进去。
在于梵焦急的注视下,铁陀行者那张苍白的面容,终于渐渐地变得红润。
时间在期待中过去,当第一丝阳光照进断谷的时候,铁陀行者终于醒了过来,怪的是他眼晴尚未睁开便已等不及地开口道:“你你认识东奇陈宽么?”
于梵一怔道:“东奇陈宽?铁陀前辈,你醒醒,我不认识什么东奇陈宽,我我是于梵啊!”铁陀行者陡然睁开了眼睛,他一声不响地瞪视着于梵,而后霍地一跃而起道:“于梵?
小施主,是你救了我?”
于梵掩不住心中高兴,但却不好意思地笑道:“晚辈哪有这种能耐,说起来这全靠前辈的福大命大,尤其是袋中的那一粒灵丹”
铁陀行者一听大叫道:“什么?小施主,你你把那粒‘大还丹’给我吃了?”
看他那忖惊愕的神色,于梵心头一震道:“怎么了,前辈,是不是药不对症?”
铁陀行者跌脚道:“小施主,‘大还丹’功能起死回生,怎么会药不对症?”
于梵奇道:“既然如此,那么还有什么不对?”
铁陀行者苦笑道:“小施主你不明白,这粒‘大还丹’乃是我和尚准备送给一位恩人的礼物,十多年来虽然屡遭重创,俱都未舍得轻剔服用,想不到如今恩公音讯渺茫,这一粒灵丹却给我自己糟蹋掉了!”
于梵心中一动道:“前辈,你所说的这位恩人,可就是什么东奇陈宽么?”
铁陀行者闻言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东奇陈宽虽然也算是武林中的一代霸才,但若与我那位恩人相较,却仍然是泰山拳石河海细流!”
铁陀行者名动江湖,能够得他如此推崇的人岂是等闲之辈?于梵好奇之心一起,情不自禁地接口道:“听前辈之言,此人想必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铁陀行者一听大笑道:“哈哈,不错,不错,小施主用顶天立地四个字来形容这位大学士,倒真是恰当不过!”
于梵听得一愕,道:“什么?大学士?前辈所说的这位恩人难道下是武林人物?”
旭日高悬,断谷中充满了夺目的光芒,铁陀行者以一种异样的目光凝视着于梵道:“不错,我这位再生的恩人姓于名刚,乃是当朝一品的武英殿大学士!”
于梵道:“堂堂一品的大学土,怎会与武林中人扯上关系?难道说这位大学士术兼文武,也是个身负奇技的人物?”
铁陀行者此时双目发亮,似欲看透于梵的心灵般沉声说道:“小施主,难道你不认识这位大学士?”
于梵道:“晚辈出身寒微,怎会认识这种贵人!”
铁陀行者紧逼着问道:“小施主,难道你连他的名字也没听说过么?”
于梵略一迟疑道:“如果晚辈没有记错的话,前辈怕是第一个在我面前提起这位大学士的人!”
铁陀行者木然半晌,像是极为失望似地自顾说道:“怪事,怪事难道是老僧把事情弄错了?”
于梵心中早已疑窦丛生,闻言大奇道:“前辈,什么事情弄错了?”
铁陀行者微喟一声:“这事情扑朔迷离,我和尚自己现在也说不明白,也许关键就在那陈东身上,我得马上找他问个明白,小施主多保重,再见了!”
话声一落,自己腾空拔起,双足一点壁上的虬松
于梵急道:“前辈,你”一言未落,铁陀行着已自接口道:“武林之中,风波险恶,不是你那点本领能够应付得了的,你还是趁早收手吧!”
对于追踪陈东这件事,在铁陀行者的心目中似乎极为重要,他显得有点迫不及待,话声刚毕,人已再次腾身,几个起落身形已到谷顶。
于梵紧跟着攀上断谷,但就这一步之差,铁陀行者却已踪迹不见。
重伤之后居然还有如此身手,只看得于梵暗中敬佩不已。
霍霍晨风,吹在身上有一点凉意。
于梵卓立在晨风中,心头情不自禁地兴起一丝懊悔,懊悔自己没能把握机会向铁陀行者尽吐胸中所知的秘密,不然这些事要是由他来办,岂不强过自己百倍。
不过于梵侠骨天生,可不是畏难胆怯之人,虽然他也深深感觉到自己功力薄弱,不足担当这解救武林浩劫的重责大任,但他宁愿不计成败地尽力而为,却也不肯轻易就此罢手。经过一阵慎重的考虑,他终于返身奔回来路。
他明白,铜冠道长既已带走假的太阳真解,武林杀劫的重心也跟着转移了。
现在他希望能够立即退出君山,然后按照那银衣公子的推断,快马加鞭奔向武当,行动愈快愈好,至少也要在铜冠道长到达荆门之前追上他。
金色的阳光,洒在一望无际的碧波上,碧波如旧,似乎昨夜那一场杀劫已经成了历史的陈迹。
一叶扁舟,划破宁静的湖水疾速驶来。
于梵心中大喜,正打算起手相招,但当他一眼看轻舟上情形之后,却又情不自禁地把那只举起的手掌放了下来。
虽然这只是一条极其普通的渔舟,但舟上却有一位不太普通的客人。
霍霍晨风里,遥见此人在船头上负手傲然卓立,仰望着长天不言不动,那副高傲的神情似乎这世界上的一切全都不在他的眼下。
初升的朝阳,在他肩头上反射出一股耀眼的光芒,显然,他背上带着兵刃。
虽然于梵不认识他,但就凭这柄兵刃,已可断定他是武林中人。
照说一名武林人物本不足奇,可是在太阳真解强烈的诱惑下,大部份的武林人物该都追踪铜冠道长离去了,为什么此人却在这个时候悄悄地独返君山?
多日来的历练,已使于梵变得格外细心,他既已对此人发生了疑问,立即在暗中躲了起来。
船行渐近,于梵看得更清了,这是个青衣背剑的少年,白面长眉,鹰鼻薄唇,略带瘦削的面庞上充满了冷酷与高傲。
船抵岸边,这高傲的少年一跃而下,双足未稳,倏地转过脸去向船夫诡诈地一笑:“船家,多少银子?”
摇船的是个中年船夫,闻言笑道:“客官,你这是专船,不过小的不敢多要,你就给十两银子吧!”
十两银子还说不敢多要,这船夫简直是讹人。
于梵心中一怔,就见那高傲的少年展颜笑道:“嘿嘿,不多,你接着!”
一反手,刷啦宝剑出鞘,映日寒光,陡然向那船夫当胸劈去。
船夫讹人固然不对,但这少年出手也未免太辣了,眼看这一到已刺下去
可是,剑到中途,那船夫突然将桨一横,当啷!
想不到,真想不到,那船夫手中所持的竟是一支铁桨,剑桨相触,少年竟被震得连退数步。
事情出乎意料,暗中偷看的于梵不禁心头震动,那高傲的少年当然就更不用说了,只见他脸色陡然一变,道:“你?你是什么人?”
船夫嘿嘿一声冷笑:“姓熊的,你真叫贵人多忘事啊,怎么刚刚分手几天,你就不认识我了!”
话毕猛抬手,迅速的在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霎时,这平庸的船夫一变而为面目阴森的大汉。
少年见状神色再次一变道:“何文山,是你?”
那面目阴森的大汉一跃上岸,沉声冷笑道:“嘿嘿,不错,是我!”
姓熊的少年对这名叫何文山的大汉似乎颇为畏惧,只见他费了老半天力气,才在脸上挤出一抹极不自然的笑容道:“嘿嘿,何兄,位你怎么现在才到!”
何文山两眉一挑,又重又冷地哼了一声:“哼,熊斌,你不是希望我到得愈晚愈好么?”
对武林人物,于梵知道得有限,这两人虽然全抖出了名姓,他还是弄不清人家是那条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