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阳苍的目光一闪,只见一支长剑飞射而入,也没看清是谁把剑丢进去,他赶紧一个飞身接住。
一剑在手,他的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但见剑芒闪动,剑气弥散而开,大衍之式已经展开。
连续三招攻出,他不但扭转了守势,并且使得身外的压力远拒在八尺之外,开始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从劈了那三个大汉,引发整个阵式的运转开始,一直都陷入苦斗之中,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查看阵外的一切,只顾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如今这一喘过气来,立刻便发现那片竹林已经全部烧了起来,熊熊的火焰,烛天冲起,照彻了四周。
从闪烁的火光里,他发现凌千羽已经不见,在四丈开外,站着三个人在观战。
那领先的一人是个身穿墨绿衣衫,头梳高髻的中年妇人。
她的身躯颇为高大,面上蒙着厚厚的黑纱,看不清楚她有多大年纪,她的面貌怎样。
但是白帝一见她站立的姿势,便发现她的武功深不可测。
这就像一支名剑,用不着露出剑锋,练剑的人一看便知好坏。
武功如白帝,也用不着出手相试,便可以看出对方的修为深浅。
白帝心头惊凛,不明白这个妇人是谁,年纪不老,便具有这么高的武功造诣。
就连跟随在她身旁的三个少女,不但貌美似花,一身的武功修为也不浅。
他暗思忖:“难道她便是凌千羽所说的那个神秘集团的首领?”
他心里思疑重重,再加上那蒙面妇人给予他一种无形的压力,使得他的剑法不由一敛,很快又陷入被动之中。
不过大衍十式乃是剑法中之绝,白帝一时虽然无法破阵,也不致丧身阵中。
他在一阵惊慌之后,立刻便收敛起杂乱的意念,全神应敌。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光景,他又接下了十多招,渐渐已被他看出这个怪阵的奥秘所在。
他的身形倏地一顿,长剑收起,突然停止出手。
这时正好一个手持长剑的女子,挺剑攻了上来。
白帝退了半步,发现两旁双剑齐举,一招峨眉的“剑动河岳”连同岭南莫家剑法中的一式“鬼哭神号”交击而至。
他还了一剑,已见到那蒙面女子平剑一垂,陡地手持剑尖,以剑柄疾撞而来。
他心中大凛;忖到:“怎么连乐无极的仁心剑式都出来了?”
这一招剑式配合那两剑,的确神奥至极,白帝的长剑被封,一时无法撤回,眼见胸口要穴便将被剑柄撞中。
倏然之间,只见他吸胸凹腹,身形掠起,双足飞踢而开。
他那飞出的双足,刚好踢中自两旁攻来的剑刃,在这一瞬,那枝平撞而来的剑柄,也正好从他的胯下而过,撞了个空。
这一招不在任何剑法之内,完全是白帝为了破解眼前的危机,临时创出的,虽是姿式不美,但很实用。
白帝双脚蹬在两支剑刃之上,陡地又合拢起来,正好把那蒙面少女倒撞而出的剑柄夹住。
这时正是他的生死关头,也是破阵的良机,他绝不能存有怜花惜玉之心就此放过那个女子。
那个蒙面女子一剑落空,被对方夹住,显然有些慌张,赶紧用力往后一拨。
她若是立刻舍剑用掌,白帝离她只有三尺之距,纵然出剑,也难免腹部受创。
但她却反而用力往后拔剑,以致使得白帝无法不出剑将她杀死。
就在这时,只听得有人喝道:“小娟,快退!”
喝声之中,那个中年蒙面妇人已迅逾电光地掠进阵来。
那叫小娟的少女一听得这个话声,赶紧撒手退后,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剑光一闪,她蒙在面上的布巾已被剑刃割破,露出雪白的粉面。
她那白嫩的面孔上,突然闪现了一点红珠,显得格外可爱。
但她的身躯却已突然跌倒于地,仿佛受到无形的巨锤重重的一击。
她在临死之前,发出一声惊呼:“老夫人!”
呼声戛然中断,她已仰天倒地。
在她的眉心,一个很小的剑痕里,正有鲜血涌出
这一剑之威,可以看出白帝在剑法上的造诣。
眼见这个怪阵将随着小娟的死去而瓦解冰消,那个老夫人却正好补上了小娟的位置。
她这一出现,整个阵式仿佛添上了一股新生的力量,没有运转,强盛的气势已逼得白帝脸色为之一变。
老夫人一站好位置,立即便飞起一足,把小娟的尸体踢飞出去。
她冷厉的目光凝注着白帝,缓声道:“我这个失魂大阵,到现在总共用了两次,两次都是一个地方被攻破,你知道为什么?”
白帝不知道她怎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微微一愣,道:“为什么?”
老夫人道:“因为我当初设计错误,引动阵式的枢纽该是个男人。”
白帝道:“哦,为什么?”
老夫人道:“比如你来说吧,方才如果小娟是个男人,一剑上撩,仅仅变为‘举火撩天’之式,便可将你裂为两半,当场杀死,只因她是个未出嫁的女孩,这才失去一着先机;”
白帝默察一下当时的情形,不禁暗捏一把冷汗。
老夫人道:“你现在同意我这失魂大阵是无法破解了吧?”
她似乎不是跟白帝处于对敌的状态中,而像两个高手在讨论武功。
白帝想了一下,摇头道:“不可能的,天下没有不能解破的阵式!”
老夫人冷哼一声道:“古阳苍,你是不是还想要试一试?”
白帝一愣,道:“你你是谁?”
武林之中只有白帝之名,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本名,因此白帝不禁吃了一惊。
老夫人似乎也只是一时失言,她默然凝望着白帝—会儿,缓声道:“你不必问我是谁,你现在要试一试失魂大阵还是就此束手就缚?”
白帝骇然凝望着她,突地失声道:“你是艾雯?”
老夫人没等他说完话,倏地五指一挥,攻了上来。
白帝这一生之中,可说从未像现在这样惊悸过,他一见老夫人飞身攻来,退出三尺,剑刃一转,划出一片扁形剑幕,封住了全身所有的空隙。
只听“噗”的一声,老夫人发出的五缕指风已击在他布出的剑幕上,竟然使得剑影一闪,半圆形的剑幕破开一个大洞。
白帝心头的这份骇惧,真是难以言喻,他在匆促间又闪开了七尺。
老夫人身形一动之际,这个失魂大阵已经随着她而引发。
白帝既是处身被动之中,再加上整个阵式的威力大增,以致他只守了七招,便已被老夫人逼到一个小角上,再也没有退路。
他一辈子都没这样狼狈过,被那急速补位移动的阵式逼得连长剑都递不出去。
老夫人冷冷地凝望着他,道:“古阳苍,你现在心服了吧?”
白帝古阳苍咬了咬牙,默然不作一声。
老夫人厉声道:“你还不服气?”
白帝冷傲地道:“你仗着人多,且又先出手偷袭,要我如何能够心服?”
老夫人冷冷望了他一眼,道:“古阳苍,二十多年前,你的武功也只稍胜我半筹,如今你已”
她的话声一顿,冷峻地道:“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她迅快地退出丈外,自怀里取出一个银笛,吹了一下。
一声尖锐凄厉的哨声响起,那十几个蒙面人全都有如潮水般地退了开去,站立在三丈之外,排成一个三角阵形。
老夫人收起银笛,自袖里掏出一枝短剑,缓缓拔出剑刃,道:“古阳苍,今天是你的死期到了。”
白帝脸肉抽搐了一下,却垂—卜长剑,插在地上。
老夫人厉声道:“古阳苍,你为何不敢动手?”
白帝长叹口气道:“艾雯,你真的这样恨我?”
老夫人冷哼一声道:“我不单是恨你,我也恨天下所有练武的人。”
白帝道:“唉!你这又是何苦呢?当初”
老夫人厉声道:“不要提当初的事情!”
白帝的嘴唇嚅动一下,道:“这二十多年来,你处心积虑,训练这些人,便是为的对付我?”
“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老夫人冷冷道:“古阳苍,你算不了什么。”
“的确,”白帝道:“旁人不知道我,你该最了解我了,当初”
老夫人冷声道:“我说过,不要提当初的事。”
白帝苦笑了下,道:“艾雯!你这样做,错了,天下练武的人跟你并没有仇,你何必要”
“废话少说,”老夫人道:“你不是不服气吗?我给你一个机会!”
白帝摇头道:“我不会跟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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