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羽士”云天羽听说要把松林中的阵势撤去,心中暗自不安,思考一阵,道:“帮主,此阵留着对我们有用,只要把他们引进来,那时敌暗我明,任他们有通天之能,也将成为待宰羔羊,此阵撤去,对我等实在不利。”
“东海岛主”姬天雄也有同感,闻言道:“少玉,不是猛龙不过江,这几年来,你纵横武林各地、无坚不摧,无敌不克,江湖中消息传播最快、他们既然敢指名叫阵,谅必有高手在内,不可大意轻敌,以免中了他们的圈套。”
燕少玉那是轻敌,主要的是一听说来声言是老相识,自己出道以来。又未放过几个活口,因此推断,这些人可能都是当年雁荡山围攻他父亲的人,他觉得,让他们糊里糊涂的死在阵中,难消自己积压了多年的仇恨,因此,要把阵势撤去,亲手诛灭他们,闻言沉声道:“此事我已考虑过了,不必多言,请便吧!”
“拔山神”牛刚只要有热闹,便什么都忘了,更伯别人阻挡,也抢着应道:“对对对,咱们快走吧!”
燕少玉道:“此去阻敌,我要先约法三章,‘拔山神’牛刚与凤姐陪我进松林去找他们,其他各堂主全在庄外林前阻敌,不得放进、人进庄,惊吓了此地父老,准死不准退,谁要放过一个人,到时自提首级来见,莫怪燕少玉不念旧日之情。”随着冷冰沉重的话声,他俊脸上布上一罢冷霜,凛然骇人。
燕少玉平时待帮中弟子宽厚,众人闻言都觉得他这突然的转变,有些令人难以捉摸,一个个茫然不知所措。
“玄真羽士”云天羽劝道:“帮主如怕惊扰了村中父老,那就更不该把阵毁去,为了天龙帮的恩怨,而给帮众带来这付重担,似乎不宜。”
燕少主星目中寒光一闪,突又消失,闻言遂微微点首道:“天羽之言甚是,我不该为了自己仇怨.而带给大家许多困扰,即是如此,这阵不撤也罢,但是,你们仍须坚守指定的地方。”
“拔山神”牛刚闻言暗自吃惊,脱口道:“帮主此去,可要带我同行?”
燕少玉道:“你不用去了,只须我一人前去。”话落就要动身。
“九阴女”白凤此时已看出燕少玉的心意。闻言道:“少玉,我同你去,反正我不是外人。”
“玄真羽士”云天羽心中一震.暗道:“我不该说这话,以致令帮主误会,以他的个性,我现在要把己见收回,只怕不可能了,实出无心,帮主的事,就是本帮的事,本帮的事,也是大家的事,如此看来,还是把阵撤去的好,以防他们用火。”
燕少玉此刻心意已决,缓和的一笑道:“你们对我的好心,我都明白,今夜月暗星稀,防守不易,村里百姓,全都不懂武功,如果进来一个,便将酿成大祸,此阵不必撤除,天羽记住,如妄自收阵,到时就别来见我。”言语斩钉截铁,决无挽回的余地。
恰在这时,七个老庄主一齐走进来,燕老大恭身道:“少主!邻里原想多备些食用之物,慰劳众人,因为黑夜之间准备不及,只是送了些鸡鸭羊类的食物来,略表大家一点点敬意。”
燕少玉一怔道:“不敢当!有劳诸位,既承台爱,鸡鸭且容收下,羊类暂请带回,如若有幸,再来打扰好了!”
燕老二道:“少主!这些都是咱们自己饲养的家禽,又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尚望少主一并收下,才不负大家的敬意,更何况明天”
燕少玉此时因大敌当前,无心与众人多谈,遂对屋内说道:“树礼,出来把东西收下,陪七位老庄主在此小坐片刻,只收几只鸡鸭,不得有违,我要出去走走。”话落急步而出。
“九阴女”白凤“七煞玉女”白燕同时飞身追去,道:“少玉,我们也去!”
燕少玉回头,道:“凤姐与我同去吧!妹妹.你留下陪着仪仪,她不会武功,一个人留下一定会胡思乱想.我与凤姐同去就够了。”
“七煞玉女”白燕心知强他不过,只得柔顺的点头,关怀的道:“少玉,不要逞强,姐姐你一定要见机而行.别让我跟仪仪担心。”
“九阴女”白凤会意的点点头,与燕少玉并肩出庄而去。
“百灵雕”柏树礼这时已陪同七位庄主去收礼物去了,拔山神牛刚忍不住戟指喝道:“老道,俺那一世得罪你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此时心中正在烦乱,闻言茫然的道:“我什么时候说你得罪我了?”
“拔山神”牛刚此时气可大了,暴瞪着一双铜铃眼睛,喊道:“俺没有得罪你,你怎么处处坏俺的好事,你自己怕死,不去倒也罢了,只告诉俺怎么破那阵,俺自己会把鸟阵破掉,又何必找出一堆理由,把我们的热闹完全弄掉。”
众人担心燕少玉的安危,心中也都有些不满,虽然没像牛刚一样叫嚷出来,脸上却都现出不快之色,玄真羽士云天羽是个工于心计的人,那有看不出之理,心中更加后悔懊恼。
“盲圣”冷冷的道:“帮主令出如山,我们该去守岗位了。”话落举步就走。
“玄真羽士”云天羽心中暗叹一声道,付道:“我当初投入天龙帮时,早已暗中把这条命交给他了,士为知己者死,只要帮主无若,我云天羽就是送了这条命,也值得。”心念闪电一转,突然沉声道:“慢着,我这就去把那阵撤掉,大家再冲出去。”
“东海岛主”姬天雄闻言摇头道:“天羽,少玉从无戏言,不可妄动。”
“玄真羽士”豪放的一笑道:“后果我已想过,不必多言:了。”
“白卫”芳心暗许于他,闻言忍不住惊道:“天羽,难道难道没有两全之策吗?”
“玄真羽士”云天羽苦笑一声,摇摇头,方要开口,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不由大笑道:“哈哈有了,有了,我云天羽既能把阵摆在平地上,玉龙堂主,烦你马上给我调集两百弟子。”
“拔山神”牛刚仍然气愤的道:“等你把阵摆好,帮主只怕已回来。”
“玄真羽士”云天羽笑道;“在林中摆阵,尚且用不了多少时间,平地上自然更快,到时各位都有机会出手了,而全无后顾之忧,阵中只要站上几个弟子,进阵的人,便可手到擒来了。”
“拔山神”牛刚一听马上可以出手,气恼早已消尽,忙道:“老道,别再斯文了,你就不能快一点吗?”
“玄真羽士”云天羽心中懊恼已去,心计立时又生,沉声道:“我记得七庄之后,有道飞云江,船只可渡,此次来犯的人不少,也能由那里进来,岛主,天羽斗胆烦岛主同夫人可否到那里守住呢?”
“东海岛主”姬天雄大笑一阵,道:“哈哈天羽,少玉有你相辅,真如猛虎添翼,老夫实在替他庆幸。”话落扭头向同来的众岛主道:“我们去吧!”率众出屋而去。
“玄真羽士”云天羽又道:“其他两面,虽有高峰为屏,但仍不能不防万一,玉龙堂主与柏长青,柏姑娘就去守那两面,可以多带几个帮中的弟子去。”
这时,那两百多人全已到达“玉龙堂主”圣婴童子率众向七庄背后的两面高峰处把守去了。
这边众人直奔前面松林,屋内几乎只剩下“七煞玉女”白燕与姬凤仪了。
燕少玉走出庄院,一句话也没再说,飞身直向松林扑去,快如惊电奔马,不大工夫便已到达林前。
“九阴女”白凤急步相随,不离左右,燕少玉的冲动,实在令她担心,一到松林前,她忍不住止步叫道:“玉弟弟,我们这就出去吗?”
燕少玉有点冷漠的道:“还等什么?”
“九阴女”女白凤芳心不由得一沉,她知道如再多言,燕少玉必然生气,但却不能不说,暗中一咬玉手道:“少玉,咱们谁也不要等了,但是,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只有两个人,一切都要沉着应付,不可落他们的圈套之中。”
燕少玉星目中寒光爆射,大笑道:“哈哈我觉得不必考虑这些。”话落举步就走。
“九阴女”女风芳心一震,叫道:“少玉,你变了。”
燕少玉心中烦乱,闻言忍不住往上一冲,冷声道:“变的不是我,凤姊,你回去吧!”话落身子一闪,没入林中去了。
“九阴女”白凤没想到燕少五连她也误会了,闻言粉脸惨然一变,身身急射而出,由于松树密集,她又冲得太快,闪避不及,娇躯上,早已被树枝划丰了数处,鲜血涔涔而下却全然不觉。
只两三个起落,她已落在燕少玉面前,美目含泪,哀怨的望着燕少玉道:“少玉,少玉我.我做梦也想到,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仍把我白凤当成外人般的看待,少五,你好令白凤心寒。”
燕少玉双眉一挑,冷声道:“凤姐,你追上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句话吗?”语气仍是那么冷漠。
“九阴女”白凤自己一句关怀之言,竟使燕少玉误会得如此之深,登时芳心一惨,凄然的摇摇头道:“不,不,我只希望你能知道,我白风爱你之心就够了,此时误会我如此之深,我白凤纵有千言万语亦难分辨,少玉,我们三人爱你之心至死不移”话落凄然一笑,美目中精光一闪,霍然举掌向天灵盖拍去。
燕少五万没想到她会突然之间,用自绝来表明心迹,大惊之下,暴喝一声,道:“凤姐,快住手!”声落人已掌到,一把扣住九阴女白凤举起的右掌,俊脸上冷汗颗颗冒出。
他,有些麻木,也有些茫然的注视着泪眼朦胧的九阴女白冈,以疲倦中含有厌世的声音地,近似恳求地摇头道:“凤姐,我求你别再增加我精神上的负担了,自从三位外公陷害了家父母之后,我我觉得世间再没有唉!凤姐,别再打击我了。”
九阴女白凤原有的一肚子委曲,此时一听燕少玉提到过去。芳心中的委屈登时烟消云散了,相继而来的是万分的愧疚。
刹那之间,她明白了许多,许多。
为什么他平时那双明亮的星眸深处,总带有一层抹拭不去的忧郁?为什么他从来不对任何人提到过去?为什么玄真羽士一提到私仇二字,他会突然把往日的行事决心改变,现在,她才明白了。
她觉得,自己不该如此,不了解他,于是,她美目的泪光更浓了。
燕少玉木然的放开她的玉手,淡漠的摇摇头。笑了笑,举步向林外走去。
九阴女白凤只觉刹那一间,好像掉进了万年冰窖中,寒澈心肺,忍不住娇呼一声,飞身扑在燕少玉身上,莲足一旋扑进他怀里,痛哭失声,哀哀求道:“少玉,少玉,你不要怪我?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叫你知道:姐姐爱你的心唯天可表,你从来没告诉我过去,因此”到此再也接不下去了。
燕少玉觉得她娇躯颤抖的很厉害,搂在自己颈上的一双玉手是那么冷。他爱怜的替她理理秀发,拉拉那些划破了的衣服,摸着她的伤口,疼惜的道:“凤姐,不要再说了,错的是我,不是你,你伤得很重,是不是很痛?”
“九阴女”白凤偶在他怀里,她听得出燕少玉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她原是个聪敏的少女,自然明白燕少玉要岔开话题的用意,摇摇头,娇声的道:“少玉,那只是一点外伤,不痛的,少玉,你告诉我,你你真的不恨我了?”
燕少玉沉重的道:“我永远不会记恨你的,何况,你并没有错,就是有也是一样,凤姐,你身上有伤,此去”
“九阴女”白凤害怕燕少玉不带她去,忙道:“我没有伤,没有,玉弟,我们快走吧!”话落跃身飞离燕少玉怀抱,飞身向林外奔去。
燕少玉叹了口气,急气追了上去。
两人才跃出松林中云天羽所布的奇阵之外,突听一个雄浑的声音叫道:“大哥,此时快近三更了,燕少玉怎么还不出来?要是他真被‘乾坤遗叟’伤得不轻,所以不敢出来应战,咱们何不先放把火,把松林烧掉,然后同各位兄弟冲进庄去,杀他个措手不及,永绝后患?”语言高昂,震人斗志。
此人话声一落,立时有许多人应道:“伍老二的话有理,咱们同来的有一百多人,个个当年都曾上过雁荡峰,那个敢不卖力,我看咱们用不着等了。”
“咱们当年连燕杰都不放在眼里,何况燕少玉这个乳臭未干小于,放火吧!”
众人七口八舌,扰嚷不休,大多数都主张放火。
此时,另一个声音道:“以老夫之见,咱们还是等到三更过后再办好了,各位别忘了燕少玉并没有老子燕某那般好生之心,他帮中的弟子,个个杀人不眨眼,目下放着胜局不取,却要去硬拼,多不划算。”
另一个人道:“老大好像很怕燕少玉似的。”
接着有人应道:“关中三剑名震武林,事到临头.怎么如此畏缩不前呢?”
此言一出,三剑之首不由大怒,冷笑一声道:“各位既然有这等冲天豪气,当初怎不自己去找燕少玉与他拼个生死存亡呢?哼,我绝天剑伍伯初可是替大家着想,如今各位都能言行一致,伍伯初决不令各位失望就是,不过,事先伍某要先警告各位一句,就是各位今日贪生,脱过燕少玉之手,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难保全首级,望各位切记此言,合作到底团结之力。”话落大喝道:“放火!”
此言一出,立见火光连闪,登时点着了十几根松油火把,那熊熊火势,照耀得如同白天。
十几个汉子手握火吧,直奔松林而来,就在此时,突听一个冷森无比的声音道:“诸位就先焚了这片松林吧!”
“ba3!”字来才出口,松林右边突然飞出两道白影,自中间一分,左右各取五人。
众人一听话声,方自一怔,突听连声惨嚎,火把纷纷飞落地上,在火光闪耀之中,隐约可见血光冲天,由于速度太快,使人分不出谁先死在来人手中。
两道人影,一分即合,一齐飞落众人身前一丈之内。
突然,第一个看清的人脱口叫道:“是燕少玉?”
“还有九阴女。”
尽管他们未见人时个个豪气冲云,此时燕少玉一现身,竞有许多人不由自主的退了好几步。
燕少玉阴冷的向前扫了一眼,只见群雄四散而立。个个年龄全都在三十以上,不当站的是三个白发老者,唯有他们三个比较镇定些,燕少玉冷冷一笑道:“难得各位自动前来还债。”话落左手在右腕上“铮”锋然一声,撤出死剑,生剑却未取下来。
三个白发老者,一见情势,心知燕少玉就要动手了,心中暗自一紧,中间老者冷声道:“各位方才不是有人要会燕少玉吗?现在该动手了。”
众人虽然大都心存畏惧,不敢上前,但却也有些名利心重的,暗付道:“只要能一举把燕少玉与九阴女除去,便可以平步青云,名震武林了,人多了,反而不美。”
一想到名利,便无形中把生死全忘了,白发老者的话声才落不久,立时响起一阵暴吼,跃出十五个汉子来,各撤兵器在手,围住了燕少玉与九阴女白风。
燕少玉早已存心要把这些人全都杀光,一见众人跃出;那还多言,冷酷的一笑道:“各位是第一批了!”了字一落,人已飞身扑了上来。
九阴女白凤一见燕少玉出手,不敢怠慢,娇叱声中九阴掌也展了出来。
这十几个大汉,既敢挺身而出,自然也不是无能之辈,同时暴喝一声。各摆兵器围了来。
三个白发老者,早巳知道他们不是两人之敌,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一动手:他三人看也不看,排开众人,向后面奔去。
三个白发老者才走了不到两丈,身后已传来一声惨嚎之声。显然是有人遭了毒手,此事虽然早已在三人预料之中,但时间如此短暂,却出乎他三人意料之外。
惨嚎之声,此起彼落,不过眨眼之间,十几个汉子,已无一人活命.众人见状,个个心惊胆战,纷纷向后退去。
燕少玉冷笑一声.阴声道:“各位还想走吗?”话落飞身直上来。
恰在这时“你看看这三个人是谁?”
燕少玉闻言一抬眼,不由一怔。
燕少玉闻声一顿,猛一抬眼,只见这时群雄已两侧分开,让开一条宽有八尺的通道,通道尽关,关中三剑各自抓着三个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老人,竟是被他驱逐出燕家七庄的三个外公。
燕少玉见状心头不由一沉,俊脸也同时为之一变,九阴女白凤却认得三人,心中不由暗自纳闷,心说,这三个老家伙,老态龙钟,显然都不会武功,他们拉出这三个人来干什么?
关中三剑一拉三人,六道目光便一直盯在燕少玉的俊险上,一见他脸上变色,登时大喜,中间老者冷冷的道:“燕少玉,你认得他们吗?”
燕少玉暗自深吸一口气。抑制住烦乱的心绪,冷冽的一笑道:“在下认得,他们是雁荡三老梅家兄弟。”
九阴文白凤芳心立时一沉.暗自切齿恨道:“好卑鄙的手段!”
左侧老者大笑道:“哈燕少玉,老夫认为你该称他们三人为外公才是。”
燕少玉冷笑道:“燕少玉没有这门亲长.他三人的武功已被燕少玉废去.各位请他三人来此。实在令人费解!”
中间老者冷然一笑,道:“费解?燕少玉.你不用装糊涂了。我关中三剑乃是正大光明的人物.原不至于出此下策,但是,阁下不给武林同道留步余地了.逼得我等走投无路,不得不把你三位外公请来做护身符,时间有限,我三人代表全体同来的武林朋友,想跟你谈几个条件”
九阴女白凤大怒冷叱道:“凌风剑,亏你还有脸自称英雄,用这种手段,就是今天燕少玉放过你们,请问三位,今后江湖之上,还有什么脸见人?”
关中三剑老脸同时一红,凌风剑惨然大笑道:“姑娘,只要老夫能保得命在。自然息隐山林了,江湖岁月,渡混也罢,但是,燕少玉却不会放过我等,老夫出此下策,实是被逼无奈,”此言似是发自内心,听来甚是可怜。
燕少玉冷脸上冷霜依旧,冷酷的道:“想当年,各位趾高气扬,横行雁荡峰上,赶尽杀绝,尽是尔等的天下,是何等得意啊!那时,各位怎么没有想到今天!”
凌风剑接着:“那时老夫等是受了幻影七魔的利用,谁都没考虑到后果,所以”
未等凌风剑把话说完,燕少玉俊脸上突然涌上千重杀机,仰天狂笑一声,道:“哈哈错,那时各位可能没考虑到,如果,燕家满门都死绝在雁荡峰上,各位就永远想不到了,但是,天不从尔等之愿,因此——各位今天也不用考虑了,燕少玉简单的告诉各位,天龙帮之仇,燕家满门之恨,是用血写成的,因此,只有以各位的血,才能洗掉。”
凌风剑心头一震,脱口道:“燕少玉,你不要逼人太甚。”
左右两个老者,一见事情恶化,心知无法用言语挽回,双双拔下背上古剑,架在梅南谦、梅南雅的颈上。
右侧老者冷声道:“燕少玉,有种你就上来试试。”
燕少玉心头一震,但却未形之于然,冷森的道:“不知尊驾这一着算得什么名堂。”
凌风剑见燕少玉嘴上虽硬,却不敢上前,那颗提起了的心,又放下不少,冷笑一声,道:“燕少玉,这三个人虽然与你有杀父亡母之仇,但是,你母是他们的女儿,你父亦有半子之份,父杀子,不为过,但他三人如为你而死,你却要落个杀亲之名,为天下武林所不齿。”
九阴女白凤冷声道:“但他三人不是死在少玉手中,武林中人知道了,也只能说是少玉救应不及而被你们伤了他的性命。”
凌风剑阴沉的一笑,道:“至于这一点,老夫早已想到了,各位掌门人,请出来做人见证如何?”凌风剑话声才落,林内果然缓步走出了,峨嵋、昆仑、崆峒三派的掌门人,各派都有十几个弟子同来,声势甚是浩大,燕少玉心中暗自犹豫,他当初之所以要放三老,乃是因为有长者之名,不能不放,却没想到祸根就生在三人身上。
峨嵋掌门合什低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燕施主,上天尚有好生之德,施主何不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冤仇宜解不宜结。”
燕少玉剑眉猛然一轩,冷冷的道:“慧禅大师,此地距峨嵋路遥千里,大师怎会突然跋涉到此。”
峨嵋掌门,慧禅和尚一怔道:“老衲与两位道友,乃是体念上苍好生之德,故此前来劝解施主,代求施放他们一条生路。”
燕少玉星目中冷光一闪,紧接着问道:“三位掌门今年贵庚多少?”
这话一问,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茫然,谁也猜不出他的用意。
慧禅大师一怔,道:“老衲今年痴长七十有五,昆仑万松道友今八十年正,崆峒起风道友今年七十二,小施主问此做甚?”
燕少玉星目中杀机一闪,不屑的冷声道:“由此看来,三位都非初生乍长,十五年前,雁荡峰天龙帮遇难之时,三位怎么就没有好生之德了,难道说天龙帮的人,都是朽木枯草,没有生命的,还是上苍的好生之德,要因人而施?”
三派掌门,闻言老脸同时变色,一时倒真不知如何辩驳才好。
慧禅大师沉咳一声,道:“燕施主,老衲是一番好意”
燕少玉冷然道:“三位的好意,燕某不敢领受,此地是我天龙帮所在之地,燕少玉未请三位来此,因此,三位最好能早点离去,否则,此间事了,三位走时就没有那么痛快了。”
九阴女白凤虽然明白燕少玉是痛心亲仇,而把恨意移到三派的掌门人头上,但是,这三人背后却拥有不可抗拒的实力,要得罪了他们三人,对燕少玉有百害而无一利,闻言不由急道:“少玉,别再说了。”
三个掌门人,此来虽然也多少是由于嫉妒天龙帮的威望压过三派,但却用大道理遮盖着末表达出来,燕少玉不听他们劝解,三人自然无话可说,但此逐客令.却大大地损伤了三人尊严,与理不合。
三派掌门同时盼色一变,目露精光,金风真人冷笑一声,道:“燕帮主,出家人吃四方,天下无有不能留住的所在,贫道以为我三人在此住上一夜,看看那子孙杀亲的逆伦之事,并没有多大妨碍!”
燕少玉冷酷的一笑,道:“后果在下已说过了,去留由各位自选。”话落不再理会三人,转身举步向群雄逼去!
就在此时,松林左右两侧蹈出十几道人影,悄悄的向群雄退路上抄去,由于松林位高岭之上,两侧较低,再加之,此时在场的人,目光全都集中在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身上,所以,谁也没有发现。
关中三剑一见燕少玉惹恼了三派掌门,心中暗自得意,一改先时的委屈求全之态,反眼注定燕少玉喝道:“姓燕的,你如果再进,可莫怪老夫要下手了。”说话之际,暗暗在他控制之下的海南礼背上扯了一下。
梅南礼伦然摇摇头,说:“凌风剑,老夫此时突然醒悟了。”话落左右看了两个弟弟一眼,只见他俩脸上仍有怒愤之色。
凌风剑心头一震,低声道:“梅南礼,难道你丧子之恨就此放过了?”
梅南礼仰脸看看天色,突然愧疚的笑道:“丧子之恨,是我梅南礼咎由自取的。”
梅南雅闻言怒道:“大哥,如果少玉不杀他们,他怎么死?”
梅南礼摇头叹道:“二弟,想当年,我三人何等荣华,你我可曾知足过?过了追名逐利,我们亲手毒害了自己的女儿、女婿,我们曾经以此自豪,但是,我们可曾统领过别人?我们可曾扩大雁荡七庄的范围?你们知道没有,从来没有.我们不但失去了敬奉我们的人,还多了个压制我们的人。那时我就开始后悔了,但是,燕少玉杀子夺家之恨,毁功驱逐之辱却又激起了新恨,我们时时刻刻又在想着是报仇?”
梅南谦冷冷的道:“大哥,难道我们这种想法错了不成?”语气甚是不满。
梅南礼怆凉的笑道:“是的,不但错到底了,我是由方才三位掌门人的昧心之言而突然醒悟的,想想看,多少年来,别人利用了我们的争名夺利之心,在我们家中制造仇与恨,让我们亲手来消灭了他们畏惧的敌人,我们杀的是自己的人,而帮助的却是别人,我们早就该醒悟了,燕少玉杀了我们的儿子,那不是仇,而是我们昧心的罪恶所应得的报酬。二弟,三弟,现在燕少玉又强了,于是,他们又把我们三个废物拉出来了,他们知道我们恨的是什么?我们也就甘心再受人利用了,我,我该感谢那三位光明正大的证人,要强迫他解散天龙帮,然后,现来个群起而攻,使他走上他父亲那条路,灭绝燕家嗣跟!二弟,三弟,你们想想看,彻底的想想看,燕少玉是不是我们的人,他,他年纪小小就知道我们有亲戚之名,而放过不共戴天之恨,而我们,却,却仍在受人利用,要灭绝他,要瓦解了他,杀孩子,助敌人,天下还有比我们更不知羞耻的人吗?低头看看我们自己的手,有多少血,多少亲生女与子孙的血”嘶哑的话声一落,突然把颤抖的身子,向前面一块突起的石块上冲出去,头颅正撞在石头上,登时脑浆进流,死于非命。
凌风剑万没想到梅南礼会在此紧要关头,突然大彻大悟,万万没到他连一个死字都没有提到,就突然自绝了,见状不由一怔,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看看死于非命的大哥,梅南雅、梅南谦脸上仇恨的光芒渐渐消失,争名夺利之心早已烟消云散,所支持他们的,只有那仇与恨,但是,直到现在他们才悟通那真正的仇人不是燕少玉,而是他们自己与这些利用他们的人,两人抬眼向燕少玉发声处凝视着,但却无法看见他。
梅南雅身后的老者,只道看燕少玉是恨他,不由冷笑道:“梅南雅,这又是新恨一桩。”
梅南雅闻言突然大笑道:“哈哈是的追风剑,新恨一桩不过,可恨的不是我们的少玉呢,而是我们家破人亡的各位。”话落身子猛然向后仰去。
追风剑闻言一怔,突然持剑的右手一震,他手中所持的乃是一柄古剑,锋利无比,等他惊觉撤手时,梅南雅早已身首异处,喷血而亡了。
这突然的转变,的确出人意料之外,不但关中三剑此时茫然木知所措,就是群雄,也无不相继失色,因为,这三人是唯一的护身符。
梅南谦一见大哥二哥相继身亡,心中不由暗叹一声,趁身后的披风剑茫然之际,大喝一声,道:“少玉,我们不会再连累你了!”声落仰颈向后撞去,登时血光冲天,身首异处,死于就地。
燕少玉眼看着三个外公相继身亡,俊脸没有一点变化,仅只喃喃自语道:“这是你们唯一的下场,但是,多多少少,燕少玉在所杀的人中,会有几个是给你们镇命的。”
众人此时一见三个护身符全死了,一齐都没指望了,一个个不停的向后退着,都想找机会留走。
关中三剑心知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决不会放过三人,心中大大的恐慌起来,见此情形,不由震声喝道:“他们只有两个人,而我们还有三个掌门与他们门下高手相助,这是我们活命唯一机会了。”话落突然仰天发出三声长啸声,心中全部一震,退走之意,登时全消,大喊一声,围了上来。
就在此时,突听路上一声焦雷似的大喊道:“爷爷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说话之人,竟是拔山神牛刚,话声才落,只见他抱着一颗连枝带叶的大树,已奔了上来。
拔山神牛刚才一现身,盲圣、邪哑、圣婴童子等人,早已先他扑到,身后更有许多天龙帮的弟子追随着奔了上来,声势浩大无比。
众人合力对付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二人,尚且心惊胆战,此时再见这许多人扑上来,退路已完全被阻,距离燕少玉远的,早巳发足向树林内奔去了。
三派的掌门人,一见这等声势,个个心中十分不安,但以他们的身份,话既出口,却又不好没个交待就溜掉,要下去互助,又不敢,只得暗中把门下的弟子打发回去,只留下两三个武功较高的以备万一。
关中三剑一见天龙帮的人涌到,心知众人从决无法困得住燕少玉,退却之心立生,凌风剑回视二人一眼,低声道:“咱们走吧!”
其他二人也正有此意,闻言同时一点头,飞身向来路奔去!
燕少玉的主要目标就是三个人,先时,他虽然在同围攻他的人打斗,但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关中三剑,这时,盲圣、邪哑等人,接替了他与九阴女白凤,他自然更不会放过三人。
尽管周围惨号之声震山撼岳而起,燕少玉视如不闻,九阴女白凤见来人个个武功不弱,此时,九阴女白凤已加入了战圈,监视关中三剑的只剩下燕少玉一人了。
当下,关中三剑只道燕少玉一时之间无法脱身,满以为可以从容遁去,那知,三人纵了不到十丈,突见人影一闪,空中落下了两面杀机的燕少玉,正阻在三人前面一丈之外。
也许,接连传来的惨嚎增加了关中三剑心理上的紧张与恐慌,此时一见燕少玉阻住了去路,三人不约而同的霍然煞住冲势,如拉紧了弹簧般的,齐都倒退五尺多远,瞪目而立。
燕少玉如同戏鼠之灵猫,平静而阴森的冷笑一声道:“三位还想走吗?”
呛然一声,凌风剑拉下背上古剑,强自定了神,冷声狞笑道:“燕少玉,现时情形不同,老夫等无暇与你讲江湖道义,如果你再逼人大甚,可莫怪我三人要下手收拾你了。”
燕少玉不屑的冷然嗤笑一声,道:“假使江湖上真有道义二字,三位也不配讲,你们不必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燕少玉今夜就是想看看三位当年上雁荡峰时的威风。”讲到雁荡峰与威风,他清朗的声音冷冰得值似冻结人的骨髓。
披风剑追风剑二人末动身前,早就拉剑在手了,此时,更把全身劲力运注在右臂之上,他们有一个同样的想法,一举之下冲了出去。
燕少玉左手握的“死剑”此时仍软绵绵的弯垂着看来好似并末运功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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