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觉进屋之后,没有再做搜寻,目光盯在慧明大师盘坐的松木床上,开声道:“师叔。弟子为您定制了一张紫檀云床,师叔这张松木床太陈旧了。”
慧明大师闻言心中暗自一惊。
圆觉既然指明要替他换床,并且在来前就先定制了。
足以证明向“寒江门”通报消息的人,不但知道童天在寺中,并且还知道童天罡就在他这里。
而圆觉也猜到这里唯一可供藏身的地方就在这床下,所以才要替他换床。
瘦消的睑上没有什么异样反应。
慧明大师冷哼了一声.道:“这张松木床,老衲已用了证三十年,更换了老衲不习惯,你的心意,老衲心领了。”
圆觉心中暗自冷笑一声。
脸上则表现出一片恭敬之色,道:“弟子深知师叔心中只有佛祖,心中空明,不逐物华,但弟子这么做,总是出于一片孝心,万望师叔收下。能令弟子稍尽寸心。”
慧明大师冷冷的道:“老衲说过,你的心意,老衲心领了。”
圆觉道:“师汉莫非真的不能见容弟子?”
慧明大师冷声道:“老衲收不收这张床见容与否,有什么关系?”
圆觉道:“师叔不接受弟子这番孝心,不就是不肯容纳弟子吗?”
慧明大师目了着圆觉道:“你这么做真是为了尽孝吗?”
圆觉道:“弟子怎么敢欺骗师叔?”
慧明大师冷哼道:“只怕你是言不由心。”
圆觉一怔道:“师叔怎么怀疑起弟子来了?”
慧明大师道:“听说你这次回寺是为了找童天罡,你来我这里不就是为了找童天罡吗?”
圆觉的确有过人之处,心事虽然被老和尚点破,睑上却没有什么异样表情。忙道:“弟子回寺确实要顺便找找童天罡有没有被本寺弟子误救上山,师叔一向足不离寺,弟子怎敢怀疑师叔呢?师叔误会下。”
慧明大师冷笑道:“本寺每一个角落你都带人搜过了,唯一没搜的就是老衲这里,你来不是为他为谁?”
圆觉一见事情已成僵局。
脸色一沉,道:“师叔硬要这么说,弟子也没办法。”
慧明大师冷笑道:“没办法,哼,老衲要是不换呢?”
圆觉大师道:“为了本寺弟子的安危,师叔只怕非换不可。”
话落扭头对外叫道:“把床抬进来。”
霍然从床上跳下来。
慧明大师怒睁双目道:“圆觉,老衲今天要替本寺清理门户了。”
圆觉毫无惧色的道:“弟子一死,金顶峰势必要被夷为平地,弟子决非恐吓师叔。”
圆净大师闻言大惊,忙率众人跪在门外,道:“师叔息怒。”
慧明大师见状一呆,怒道:“起来,起来,本寺由你执掌唉!”
圆净大师满脸愧作的站起来。
讷讷的道:“弟子无能,请师叔原谅。”
慧明大师长叹一声道:“唉,老衲绝足红尘近三十年,如今竟被这畜生怀疑我唉!”
一见慧明大师让步,圆觉神色立即缓和下来。
转向团净大师道:”掌门人,弟子原本是一片孝心,可是可是师叔他”
圆净大师黯然的道:“二师弟,不管你是何种居心,师叔年事已高,请师弟不要多打扰也老人家了。”
圆觉忙道:“掌门人,弟子确实是出于一片热诚,这这叫我怎么解说呢?唉!换过床我立刻就走。”
这时,四个和尚把那张沉重的紫檀床抬进屋来。
圆觉道:“师叔,你要摆在那里?”
慧明大师冷声道:“右边墙下。”
四个和尚把紫檀床安放在右边墙下。
圆觉指指那张松木床道:“把这个抬出去。”
慧明大师道:“慢着!”
圆觉脸色一变,道:“师叔,你”慧明大师寒着呛道:“要抬出去可以,必须把它翻过来,床底朝天抬出去,以免有人贴在档板下看不见。”
不要说童天罡是个受了严重内伤的人。
就算一个完全没有受伤的人,在全无抓手处的情况下,单凭两掌的吸力,要把身子向上干贴在板下,即令内功如圆觉一般,他自信也支撑不住由内抬到外面这段距离。
因此,要由这种不必置疑的事件。证实他欺师傅辱门的罪行。圆觉当然不接受。
圆觉脸色一变,脱口道:“师叔,万万不可如此,否则,弟子这身罪孽即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弟子尚有何颜立足于武林。”
圆净大师是个怕事的人。
眼见一场争执将要化解,生怕节外生枝,忙开口劝道:“师叔,二师弟既然有这番善意,师叔也就不要太为难他了。”
狠狠的瞪了圆净大师-眼,慧明大师背过身去。
圆净的脸上有着不安,莫可奈何的神色。
在圆净大师示意下,一个和尚把松木床抬起来,松木的重量显然比檀木床轻得多,四个和尚很快的抬到门外。
在圆净大师示意,把床放在右边门旁。
显然是准备再给老和尚抬回来的。
床下地面由于日久未扫。积了一层薄尘。
圆觉向那层浮灰上扫了-眼。
竟然找不到一点拂擦过的痕迹,心中疑念顿消,目光很自然的转向门外。
正与望向他的“慈固”大师的目光接触“慈因”大师脸色一寒,匆忙的把目光移开,圆觉没有再看别人。
变化只是-瞬间的事,但圆净大师看得很清楚。
全部希望突然落空,圆觉心中懊恼无比,朝慧明大师背后合什道:“师叔,弟子告辞了。”
慧明大师没吭声也没转身。
朝云氏兄弟使了个眼色,圆觉急步走出门去。
门外的僧侣自动的向两边让开。
当圆觉走过圆净身边时,圆净大师和原先抬床的四个和尚道:“你们替祖师把床抬进去。”
圆觉看了圆净-眼,没有反对,他的目的已经达成,用不着再多管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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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慧明大师掀开床板的时候,已是近晌午的时候了。
童天罡全身汗沥,面色苍白的仰面平躺在满地尘地的床底下,目光正好对着慧明大师
沉沉的低声喧声佛号。
老和尚道:“小檀越受委屈了。”
从床下钻出来,拂去身上的蛛丝。
童天罡淡淡的道:“童某总算为贵寺做了点事。”
老和尚两眼发直的盯着榻下浮尘上童天罡躺过的印痕,茫然的道:“我们的计划恐怕已经被圆觉那畜生看破了。”
心头一震。
童天罡转向老和尚,然后顺着老和尚观望的方向望去,笑笑道:“大师是说地上的印子?”
慧明大师沉重的道:“老衲当时背向这边,没看见,我想这个-定瞒不过圆觉。”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当时地上没有这个印痕。”
先是半信半疑的望着童天罡。
然后,慧明大师若有所悟的道:“小檀越在下去之前,先贴在床板上叫老衲放下去,莫非那时候小檀越不想到这一层了?”
童天罡点点头。
慧明大师惊讶的道:“小檀越一直这么贴着?”
童天罡摇头道:“童某没有这么深厚的功力,在他们到达之前,我一直用脚蹬在床头的薄板上。
那时候,薄板顶在墙上,所以支撑得住,他们到了,我才改回来。”
慧明大师道:“然后就一直这样贴着?”
童天罡道:“亏床四面封板未齐地面,不贴住怎么行?如果再拖上一柱香的时间,圆觉不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捉住我了。”
慧明大师感叹道:“小檀越的功力着实匪夷所思,老衲自叹不如多多。”
童天罡淡淡的道:“大师过奖了。”
话落又问道:“都走了?”
慧明大师点头道:“唉,走了,正如小檀越所料,他们在老衲住处对面的峰头上埋伏了监视的人。”
童天罡道:“大师可曾看清是什么人?有几个?”
慧明大师道:“一个。”
童天罡道:”什么人可曾看清楚?”
慧明大师道:“‘邪刀’沈熊飞。”
童天罡眸子一亮,道:“他们-起走的?”
慧明大师道:“圆觉与云氏兄弟一起走的,沈熊飞的马现在还在山下客栈中。”
童天罡盘问道:“大师怎么能断定是沈熊飞的马?”
慧明大师道:“据本寺调查,他们-行五骑,昨天傍晚一起到的。因此本寺才派人留意老衲住处四周。半个时辰之前,果然发现沈熊飞从山道下峰去。”
童天罡道:“圆觉他们比沈熊飞早走了多久?”
慧明大师道:“大约三个时辰。”
星眸中冷电般的杀机一闪。
童天罡道:“童某告辞。”
慧明大师已看出童天罡的心事。
沉声道:“小檀越不一定追得到他。”
童天罡笑笑道:“童某也不一定去追他。”
慧明大师道:“小檀越应该先调查一下,用过午饭之后再走,比较妥当。”
童天罡摇头道:“贵寺既有与‘寒江门’暗通信息之久,童某多留一刻,贵寺就多一分危机。”
慧明大师无可奈何的道:“小檀越既然这么说。老衲也不勉强了,小檀越此去,还去找苗施主?”
童天罡坦然的道:“是的。”
慧明大师脸色一凛道:“老衲要再警告小檀越一次。”
童天罡漠然一笑道:“大师原先的警告童某并未忘记。”慧明大师沉下面孔道:“很好,小檀越,你并不欠老衲什么?”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大师尽可不必这么早就以冷面孔相向,等童某与‘寒江门’两败俱伤时。贵寺再翻脸也来得及。”
慧明大师脸色一变,道:“老衲不懂你在说什么?”
童天罡冷笑道:“大师如此迫不及待的把恩怨交代得如此清楚,倒使童某突然想通了贵寺救应的居心了。
虽然贵寺所用的是驱虎吞狼之计,但童某这条命,毕竟还是贵寺救的,日后贵寺就算妙计得逞,童某也不会有怨言的。”
慧明大师目注童天罡冷声道:“小檀越,年轻人锋芒太露未必是福。”
童天罡也冷言相向道:“童某只是告诉大师,贵寺的心思童某已经明白。大师用不着反复交代了。”
话落朝老和尚抱拳,道:“告辞!”
话落转身大步走出门去,朝后峰的方面急驰而去。
慧明大师怔怔的望着童天罡消失的方向出神。
基于道义与作人原则,他觉得堂堂峨嵋,愧对这个年轻人。
然而,若以救峨嵋数百生灵着眼,他又觉得心安理得。
他明白两者之中必有一是一非,只是,短时间内,分辩不出孰是?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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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烧红漫天彩霞,马蹄扬起一缕黄沙。
干阔的荒野衬托得奔马如豆,接地的晚霞则似乎在提示马上骑士,天已暮,路摇远。
泼风似的奔马,突然唏律律-声长嘶人立起来。
霍然刹住急速的奔腾,马后扑上来的滚滚黄沙,如浓雾般的罩住刚停下来的人与马。
官道两侧两棵斜对着的高大白扬树这间横连着一条粗如拇指的绳索。
索上结着四五片飞场的白色布片。
足证牵索拦路的人,并不希望这一人一骑真的被绊倒在路上,只要他停下来而已。
飞尘落定,人与马与都安静下来。
马上骑士才发现路右侧的白杨树下安闲的坐着一个人。由于此人一身白衣与树干同色,所以马上骑士早先没有发现他。
在川康地面,骑士还是头一次遇到敢拦截他的人。
愤怒中带着些许讶异成份,骑士抬头望着满天红霞。
老气横秋的道:“明友,你也未免饥不择食得太过火了,竟然抢劫到‘寒江门’的地盘上来了。”
坐在杨树下的白衣人,站起来,一声不吭地切断了横拦在路面仁的绳索。
骑上看都没看白衣人一眼。
冷冽的一笑道:“请神容易送神难,明友,你既然把大爷我拦下来了,总不能连半个字的交代都没有,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又送大爷走吧?”
白衣人以左肩斜顶在白杨树上。
冷漠的道:“尊驾放心,我这个‘神圣’既然把尊驾留下来了,自然有个令尊驾满意的交代。”
骑士仍然仰着脸。
冷傲的道:“阁下既然毫不谦逊的把大爷我送的‘神圣’二字收下了,能不能报个万儿给大爷我听听?”
白衣人简洁的道:“童天罡。”
虽然只有三个字,而且说得很平淡。
却突然把那张仰起来的脸拉过来了。
凝视着那张俊逸而又冷肃的面孔。
骑士终于重复道:“童天罡,是你?”一句话之中,骑士的神色为连变了好几次,证明他心中已转了好几个念头。
童天罡冷漠的笑笑道:“是我,沈大爷,咱们在牛老头的小店中见过,童某还真担心‘邪刀’沈大爷贵人多忘事,认不得童某人了呢?”
“邪刀”沈熊飞锐利的眸子转动了一阵,道:“名扬天下的‘天地双令’令主,沈某人怎么忘得了,嘿嘿,童令主,咱们今天是巧遇吗?”
看看已经割断,横在路面上的绳子。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童某留客的排场虽然不怎么豪华气派,但总是安排了一点,尊驾怎么会有‘巧遇’的想法呢?”
“邪刀”沈熊飞脸色一寒道:“这么说,是冲着我姓沈的来的了?”
童天罡笑道:“沈大爷果然聪明。”
“邪刀”沈熊飞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沈某人会打此经过呢?”
童天罡毫不考虑的道:“因为童某知道尊驾由那里出发,因此知道一定经过此地。”
“邪刀”沈熊飞灵机一动,追问道:“我从那里出发?”
童天罡道:“峨嵋金顶峰。”
“邪刀”沈熊飞脸色一变,道:“谁告诉你的?”
童天罡笑道:“尊驾想知道?”
“邪刀”沈熊飞冷笑道:“不敢说?”
童天罡冷漠的道:“尊驾真的不知道?”
“邪刀”沈熊飞道:“对于名满天下的双令令主的事,沈某人不敢随意乱猜。”
童天罡冷笑道:“尊驾可真谦虚。”
“邪刀”沈熊飞道:“沈某人不是谦虚,确实是因为童令主名头太大了,换了别人,沈某甚至用不着猜就可以置他于死地。”
童天罡冷笑道:“只怕不是因为童某名头大而不敢下手吧?尊驾是想从童某口中多知道些什么吧?”
“邪刀”沈熊飞一楞,突然扬声大笑道:“哈哈童天罡,你远比我想像中的你难侍候多了。”
话落神色一沉道:“好,童天罡,沈某绕着圈子带你,你既然不上路,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
童天罡点头道:“很好。”
“邪刀”沈熊飞道:“那咱们言归正传,你怎么知道我从峨嵋金顶出发的?”
童天罡道:“童某在那里。”
“邪刀”沈熊飞道:“你在那里多久?”
童天罡道:“在尊驾到达之前,童某就在那里了。”
“邪刀”沈熊飞道:“是慧明老和尚替你治的伤?”
童天罡道:“不错。”
“邪刀”沈熊飞道:“你什么时候离开金顶峰的?”
童天罡道:“在各位离开之后。”
盯着童天罡。
“邪刀”沈熊飞道:“老和尚没有告诉你一旦‘寒江门’知道他们救了你,他们会有什么后果吗?”
童天罡道:“老和尚一直很担心峨嵋那些无辜的弟子会遭受‘寒江门’迫害。”
“邪刀”沈熊飞道:“是因为你与峨嵋有仇才出卖他们还是你在欺骗我?”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童某的内伤轻重,想必‘连心三岳’云氏兄弟知道得很清楚,除了佛门‘大还丹’之外,天下还有什么药物能使童某恢复得这么快?”
“邪刀”沈熊飞微微一怔,道:“有道理,这么说,你是存心出卖他们了?”童天罡冷冷的道:“童某不会出卖他们,因为,这件事情,‘寒江门’永远不可能知道。”
“邪刀”沈熊飞道:“我是‘寒江门’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童天罡冷漠的道:“因此,尊驾应该明白童某告诉尊驾事实真象的原因,是因为尊驾人生的岁月到今天为止了。”
没有流露出任何征兆“邪刀”沈熊飞双腿猛然一挟马腹,座下骏马突然长嘶一声,向前飞驰而去。
冷哼声中,童天罡凌空从背后飞扑出去。
童天罡飞纵的速度比“邪刀”沈熊飞的从坐骑快。
所以“邪刀”沈熊飞的马几乎才刚刚起步,童天罡就已经追到他头顶上空不满五尺处了。
“邪刀”沈熊飞料定了童天罡一定会全速追赶。
因为,他的生与死关系着峨嵋僧侣们的安危,他也料定了童天罡一定比他的从骑快,他唯一没算准的就是童天罡也料到他预料得到的事童天罡也预料到了。
顺着坐骑猛力前冲的猛劲“邪刀”沈熊飞身子向后一仰,以半躺之势,突然向上飞射起来。
三道泛动着蓝光的寒芒之下紧跟着一道闪电般的白虹。
犹如平地爆裂出来的闪电,准确无比的托向正飞临上空的童天罡,以“邪刀”沈熊飞的能为,在这种近距离内,他从未失手过。
但是,这一次他失手了。
因为,他能想到的,童天罡也想到了。
童天罡虽然预料到“邪刀”沈熊飞一定会出手突袭,但却动用了“天地双令”才吃力的化解了这场危机。
上下两片寒光几乎才一接触便突如其来的消失了,在一丝清越的金铁碰击后的余音中,这生死一发的接触便消失了。
借着向后倒射的冲力。“邪刀”沈熊飞灵巧而迅捷的飘落在原先马停的地方,双脚才一沾地面,迎击的架势已经摆好。
在在都表现出一个武功高超,经验丰富的高手应有的举措。
童天罡并没有立刻还击,在同一时间内,他落在“邪刀”前面八尺左右处,正好在沈熊飞与他坐骑中间的地方。
“邪刀”沈熊飞的目光从停在童天罡身后八尺之外的马身上转到童天罡脸上,尽管他藉着看马的时间使自己的情绪平缓了很多。
他脸上依旧残存着一丝惊骇,失望与不安。
抬起厚实巨大的左手摸拭着满腮的短髭。
“邪刀”沈熊飞瞪着那双精明锐利的三角眼,紧紧的逼视着童天罡道:“小伙子,你很幸运。”
童天罡冷漠的道:“在尊驾的‘邪刀’毒匕之下,有过幸运的对手吗?”
“邪刀”沈熊飞冷笑一声,点头道:“没有,所以老夫才说你很幸运。”
童天罡平缓的冷笑道:“幸运的事情一向很少发生,尊驾既然认定童某是尊驾所遭遇过的无数对手中唯一的幸运者,那这种幸运的事必然不会再多生第二次,尊驾还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邪刀”沈熊飞一怔,习惯性的又抬手抹了一把颏下的虬髯,脱口反问道:“小伙子,你怎么能确定老夫在紧张着呢?”
冷然一笑,童天罡道:“需要童某加以确定证实吗?”
“邪刀”沈熊飞道:“不证实,就表示那只是你的猜测或者讲那只是你的希望,希望老夫会紧张。”
童天罡笑笑道:“如果童某希望尊驾紧张,童某会提醒尊驾吗?”
“邪刀”沈熊飞阴惊的冷笑道:“老夫认为你是在故做镇定,企图逼使老夫心慌。”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这么说,尊驾不会紧张罗?”
“邪刀”沈熊飞轻蔑的冷笑道:“小伙子,要老夫紧张,就凭你,能够分量吗?”童天罡平和的笑笑道:“尊驾能不紧张最好,因为童某想称称看,一向被江万里列为‘寒江门’的四大金刚之一的‘邪刀’到底有些什么看家绝活。”
“邪刀”沈熊飞冷声笑道:“对老夫而言,小伙子你的话并不新鲜,因为,死在老夫也下的人几乎都说过这种话。”
尽管说得很轻松“邪刀”沈熊飞却不自觉的又在摸揉颏下的短髭了。
缓慢的抽出已经归入鞘中的“天煞令”
童天罡缓步走向“邪刀”沈熊飞。
森冷的道:“沈熊飞,今天或许会跟往常不一样。”
“邪刀”沈熊飞冷笑道:“因为你是童天罡?”
童天罡冷声道:“不只因为我是童天罡,更主要的原因是童某要找的人是江万里,而尊驾只是江万里的一个部属。”
“邪刀”沈熊飞突然扬声大笑道:“年轻人,如果你要找的人是玉皇大帝,能表示你与他是并驾齐驱吗?”
童天罡停步在“邪刀”沈熊飞面前四尺左右处,冷声道:“事实马上会告诉尊驾童某的话表示什么。”
话落再次举步向“邪刀”沈熊飞走去。
四尺的距离已是近在面前了,童天罡再视“邪刀”如无物般的向前走,显然是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邪刀”沈熊飞原以为童天罡会先出手。
因此,他一直在小心的戒备着。
因此,童天罡这种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举动反倒令他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童天罡的脚步虽然挪动得很缓慢。
但两人之间近在咫尺的距离却缩短得很快,若要比气势“邪刀”沈熊飞应该比童天罡先出手。
但是,他没把握能防得住对方的攻击。
另一方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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