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豪知道失言了,苦笑一声道:“小妹”
“你怎么?”李鸾道:“我的命就那么苦,你就那么嫌我么?”眼圈儿猛地一红。
李燕豪忙道:“我没有,小妹,我怎么会嫌你。”
李鸾道:“这么说你不嫌我?”
李燕豪道:“我从来没有嫌过你,小妹,我不是那种人。”
李鸾道:“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李燕豪道:“小妹,事关终身,我总觉得你应该慎重,应该多考虑。”
李鸾道:“我会随便把自己的终身交给个人么,我要不是那么慎重,当初我就不会跑到江湖来了。”
李燕豪道:“小妹,咱们俩认识”
李鸾道:“我不说过么,我认识那一家可算很久了,我从小在他家长大的,可是我就不喜欢羞死人了,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肯点头,我看我还是死了算了。”
李燕豪陡然一惊,伸手抓住了李鸾的皓腕道:“小妹,你可千万别”
李鸾哭了,哭着道:“可怜我从小就没了爹娘,长大后又跑到江湖上抛头露面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碰见个自己喜欢的人,厚着脸皮委身,人家又推三推四的不要,我还有什么脸活着,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李燕豪道:“小妹,你这番好意我感激”
“我不要你感激。”李鸾道:“我只要你对我跟我对你一样,我只要你点个头。”
李燕豪暗一咬牙道:“小妹既然这么对我,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有这一句话,突然只闻李鸾哭得更厉害了!
“盼了好些日子,到今天才盼到这句话,有你这句话,我就是死也甘心了
“
李燕豪道:“小妹,你住住声,收收泪,听我说。”
好不容易,好半天李鸾才住了声,拿手绢儿擦擦泪,道:“你说吧。”
李燕豪道:“我刚才说过,我暂时不能成家”
李鸾道:“我不也说过么,我愿意等,就是等到白了头,等到老掉了牙我都愿意!”
李燕豪道:“谢谢小妹,只是万一井三姑娘还在等我”
李鸾道:“她真要还没嫁,你只管要她,别管我了。”
李燕豪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既然点了头,说什么我不能辜负小妹这番情意,我只说要委曲小妹你”李鸾道:“我明白了,我愿意,我已经知足了。”
李燕豪一阵激动,手紧了紧,道:“谢谢小妹”
“别谢我了。”李鸾轻轻抽回了手道:“说来倒是我该谢谢你,从今后我是你的人,我生是你李家的人,死是你李家的鬼,谁也改变不了我”举起手绢儿又擦了擦脸道:“你歇着吧,我这就到‘天桥’跑一趟去”
李燕豪忙道:“天都黑了,这么晚了”
“你哪儿知道。”李鸾道:“上‘天桥’就得这时候去,大白天里是找不到什么人的。”她站了起来道:“我去打听打听那位三姑娘,顺便也打听打听井三姑娘,你歇着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李燕豪跟着站起道:“你一个人”
李鸾道:“又不是去打架,放心,这儿我来过,熟得很,迷不了路的,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儿,谁也拐不走我。”拧身出门而去。
望着李鸾那刚健,婀娜的背影,李燕豪心中泛起一丝异样感受,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儿。
他走过去掩上了门,转回来刚坐下,一阵轻捷步履声到了门口,紧接着门上响起几声轻微剥落。
李燕豪抬眼问道:“哪一位?”
门外那人应道:“这位爷,我是客栈的黟计。”
李燕豪“哦,”地一声道:“原来是小二哥-请进来吧,门没拴。”
门开了,走进来个人,中等身材,穿一件长袍,步履很轻快,眼神也很足,不像个客栈伙计。
这中等身材汉子进屋掩门,望着李燕豪道:“请问,可是李燕豪李爷。”
李燕豪站了起来,讶然说道:“不错,我就是李燕豪,有什么事么?”
那汉子从袖里取出一封信,双手递过道:“这儿有您一封信,是位姑娘放到柜台上的。”把信往李燕豪手中一递,没容李燕豪说一句话,转身就走,好快,一眨眼工夫已出了滴水檐。
李燕豪要叫时那汉子已到了院子里,拐个弯儿就不见了。
李燕豪怔了一怔,收回目光落在信封上,信封上没写一个字,拆开信封,抽出信笺再看,一张素笺,隐隐透着醉人的幽香,还没来得及看信,一张小纸片飘落了地。
拾起那片小纸片一看,李燕豪猛然一怔,赫然是半张藏宝图,这是
李燕豪连忙展开信笺看,素笺上龙飞凤舞数行狂草:“窃君之物,感君一路相伴相护,心有不安,今特遣人奉还,望君慎藏之。”
同行李氏女,乃前洛水之滨所遇闯贼余孽轿中女,居心叵测,望君慎防之,勿为所惑,勿堕温柔陷阱之中。
京畿非善地,不可久留,如无他事,望君速速离此,妾有不得已之苦衷,自能不亲趋前相见赔罪,深望君谅之,知名不具。“
就这么几行字,看得李燕豪胸气激荡,心头狂跳。
敢情是那位三姑娘。
这半张藏宝图是他被窃那半张没错了。
三姑娘窃之于前,还之于后,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如她所说,感一路相伴相护之情,于心不安么?
不管怎么说,她总是完璧归赵地把半张藏宝图送还了,这不容易。
“京畿非善地,不宜久留,”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再在这儿等下去,会对他有什么不利么。
最使他震动的莫过于“同行李氏女,乃前洛水之滨所遇闯贼余孽轿中人”这一句。
弄了半天,竟跟个闯贼余孽为伴走了这么远的路。
汉贼不两立,居然还跟它称兄道妹,居然还跟她订了终身。
李燕豪心里升起一种羞辱以及被戏弄的感受,这,够他受的。
他这里正自心火上冒,轻盈步履响动,院子里走来了李鸾,李燕豪收起那半张藏宝图,让那纸素笺仍留在桌子上。
李鸾进来了,没看见桌上有张素笺。
李燕豪忍不住心头火,道:“回来了?”
李鸾刚嗯一声。李燕豪他接着又道:“怎么这么快?”
李鸾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心里惦念着你呀。”
李燕豪口里淡然一笑道:“我荣幸!”
李鸾道:“瞧你说的”娇媚一瞥投过,忽觉李燕豪脸色不对,一怔道:“怎么了?”
李燕豪没说话。
李鸾还待再问,一眼瞥见桌上那封信,讶然说道:“这是谁”
李燕豪抬手一推信道:“你拿去看看。”
李鸾拿起一看,脸色倏变:“好哇,她竟先发制人了,好不厉害”
“是么?”李燕豪道:“比起她来,姑娘并不逊色。”
李鸾抬眼说道:“燕豪,对你,我是真心”
李燕豪一翻手,把那半张“藏宝图”投在了桌上,道:“为这个吧,要你可以拿去。”
李鸾脸色一白,道:“燕豪,我不是”
“够了,”李燕豪冷然说道:“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剩下的路你自己去吧,告辞。”收起藏宝图庄外行去。
李鸾横身一拦道:“燕豪,你听我说”
李燕豪淡然说道:“姑娘的话我已经听够了。”一闪身,轻捷异常地窜了出去。
李鸾直叫,李燕豪就不回头。
李燕豪走得不见了。
李鸾无力地扶住了门框。
她混身发颤,而且觉得混身发冷。
突然她一个转身扑倒在炕上
李燕豪出了客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转个身往城外行去。
正走着,迎面来了一顶软轿,两个人抬着,走得飞快。
李燕豪没留意,他没心情看别的。
突然,一个清脆甜美的话声传入耳中:“三少。”
李燕豪一怔停步,四下看看,这回他看见了,一顶软轿停在身边不远处,轿帘掀开了一条缝,轿里探出个乌云螓首,那张娇靥乍惊还喜,一双美目睁得老大。
这是
李燕豪瞧直了眼!
“三少不认识我了,”姑娘开了口:“井家的井兰三姑娘。”
李燕豪心里猛地一跳,一颗心像是要脱腔而出。
他跨一步到了轿边,再一细看,可不,是井兰,井三姑娘一点儿没变,只是较以前成熟多了。
李燕豪忍不住一阵激动,叫道:“三姑娘!”
井兰道:“三少什么时候到京里来的?”
李燕豪道:“我刚来。”
井兰美目流波,转动了一下道:“三少,这儿说话不方便,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去。”她挪身下了轿,吩咐两名轿夫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待会儿我自己回去。”两名轿夫答应一声,抬着轿子走了。
井兰穿一身紫缎裤褂,宽窄合身,仍是那么娇小玲珑,站在李燕豪面前,让李燕豪闻见一种醉人的幽香。
井兰望着他道:“三少住哪儿呀。”
李燕豪道:“京华客栈。”
井兰道:“那就到客栈里坐坐去。”
李燕豪一想李鸾还在那儿,忙道:“三姑娘,那儿人杂得很。”
井兰美目一转,嫣然笑道:“说得也是,那就另找个地方,有家茶馆儿离这不远,就到那儿坐坐去吧,请跟我来。”说完,她转身往前走去。
李燕豪不好意思跟她走并肩,脚步放慢了些,落后了一步,心里这么想:分别这么多年,正想找不着的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井兰仍是那么美,较以前成熟了,看样子她这些年过得很好,只不知道她嫁了没有
井兰玲珑剔透,也是个有心人,李燕豪不好意思跟地走并肩,她却有意地把脚下放得很慢,恰好跟李燕豪走个并肩,美目一转,轻轻地开了口:“三少从什么地方来的?”
李燕豪道:“西淀。”
“西淀?”井兰讶然说道:“三少到西淀干什么去了,那儿有朋友么?”
李燕豪勉强笑笑说道:“是的。”
刚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已经到了茶馆儿门口,是个小茶馆儿,座儿挺雅的,没什么人,恰好。
两个人在里头找了付坐儿,要了一壶上好的香片,等到伙计走后,井兰抬眼凝注,深深一瞥:“三少近来好么。”
李燕豪道:“好,谢谢三姑娘,三姑娘好。”
井兰道:“我瞧三少的身子比以前壮多了。”李燕豪笑了笑,没说话。
井兰道:“还住在‘大明湖’边儿上么?”
李燕豪心里一疼,道:“不,我早就离开家了。”
井兰轻“哦。”一声道:“没想到三少真听了我的。”
李燕豪笑笑,没多说什么。
井兰道:“老爷子安好。”
李燕豪心里又是一疼,道:“老爷子过世了。”
井兰那甜美的笑容为之一凝,道:“怎么,老爷子,什么时候的事?”
李燕豪道:“就是三姑娘搬家那头一天晚上。”
井兰美目睁得老大?“就是我约你出来的那天晚上?”
李燕豪点了点头道:“是的。”
井兰道:“那怎么会我看老爷子好好儿的”
李燕豪难掩悲痛,道:“我回去后才发现的,老爷子跟我两个哥哥都让人害了。”
井兰尖叫说道:“什么,老爷子是让人害”连忙抬手掩上了檀口,四下看看,还好,茶馆儿里没几个人,都在谈笑着,没人留意。
井兰忙低低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三少。”
李燕豪含悲忍痛把当夜悲事说了一遍。
井兰听得脸色发白,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道:“这是谁这么心狠手辣,这是谁这么凶残,老爷子这么大年纪,这么好个人,怎么”眼圈儿一红,连忙低下头去。
李燕豪心里也很难受,可是他不能让人陪着难受,当即叫道:“三姑娘”
井兰擦擦泪,抬起了头,道:“三少,可知道是谁么?”
李燕豪摇头说道:“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
井兰道:“没一点线索么?”
李燕豪道:“线索倒是有,只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找到一点头绪”他从怀里摸出了那枚制钱儿,道:“这是从老爷子手里掉出来的。”
井兰道:“这不是枚制钱儿么。”伸手就要去捏。
李燕豪道:“小心,三姑娘,割手。”
井兰吓了一跳,忙把玉手缩了回去。
李燕豪道:“这东西利得很。”
井兰道:“三少,这是”
李燕豪道:“这东西是江湖上用的暗器,专破穴道,破横练,并不常见。”
井兰道:“这么狠,怎么拿这种东西当暗器。”
李燕豪道:“江湖上是无奇不有的。”
井兰道:“三少,只能知道这东西是谁的,不就知道害老爷子的是谁了么。”
李燕豪苦笑说道:“是这样,只是我问过不少人,没一个知道江湖上谁惯用这种暗器。”
井兰道:“只要有人用,总会找出来的。”
李燕豪道:“三姑娘说的不错,只有慢慢找了。”
井兰扬了扬眉道:“老爷子这么个好人,竟让他们善有善报,恶有恶果,天理昭彰,丝毫不爽,就是三少找不着他,相信他也会遭报应的。”
李燕豪道:“但愿如此了。”他捏起那枚制钱儿,又投进了怀里。
井兰沉默了一下道:“那这么多年来,三少是怎么过的?”
李燕豪没隐瞒什么,他这个人也不懂隐瞒什么,把这多年来的情形说了个大概。
静静听毕,井兰一双美目中的色彩让人难以言喻,深深地看了李燕豪一眼,也不知道是怜惜还是心疼:“这么多年来,可苦了三少了。”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也没什么,三姑娘说得好,一个男人家需要闯练,需要磨练,不能老仰仗父母,也不能老呆在家里”
井兰道:“三少如今自己站得住了,站在人眼前让人觉得跟座山似的。”
李燕豪笑笑说道:“三姑娘夸奖了,只能说我不像以前那么软弱了,不会像以前那么没出息了。”
井兰道:“一块钢必须是经过炉冶,必须是经过千锤百链的,我为三少贺。”
李燕豪道:“谢谢三姑娘,说来都是三姑娘给我的鼓励。”
井兰笑了笑,笑得有点羞涩,道:“我可不敢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
李燕豪道:“当日三姑娘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井兰看了他一眼道:“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李燕豪道:“记得,三姑娘单名一个兰字。”
井兰道:“我的小名儿呢。”
李燕豪道:“妞儿。”
井兰娇靥飞红“啐”地一声道:“轻点儿,我可不愿意让别人听了去。”
李燕豪入目那娇模样,心头震动了一下,赧然笑了笑,没说话。
井兰红着娇靥,咬了咬下嘴唇儿,似乎有点迟疑什么,终于问:“三少成家了么?”
李燕豪心里一跳,道:“没有,我要钱财没钱财,要人没人才,谁肯跟我,这多年来东飘西荡,涉身于江湖恩怨,时刻在风险之中,我也不敢拖累人家。”
井兰看了他一眼道:“才不过几年不见,三少说话怎么生份起来。”
李燕豪道:“三姑娘知道我说的是实情实话。”
井兰摇了摇头道:“那也不尽然,钱财身外物,要从这一点着眼,那未免俗气,也不是真爱情,姑娘家找的只是可靠的好人,人好心好比什么都好,那不是敌国的财富可以比配的,你说是不。”
李燕豪道:“话是这么说,不过”
井兰道:“不过什么?”
李燕豪赧然笑笑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井兰没再问,沉默了一下,低低说道:“我现在还跟我娘住在一起。”
这句话谁不明白,这就是说还没婆家,小姑独处尚无即,还没嫁。
李燕豪“哦,”了一声,没说话,他能说什么?
井兰飞快地瞟了他一眼道:“我两个姐姐都嫁了,嫁的都是官宦家人,而且都是权门,有不少人给我提亲,我都没答应,我觉得没一个合适的,也没一个看着顺眼的。”
李燕豪道:“三姑娘眼界高。”
井兰道:“那也不是,主要的是我觉得跟他们没缘份,我也不喜欢,只要是我喜欢的,那怕就是个要饭化子我也嫁,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不能随便把终身交给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李燕豪没说话,他不便接口。
井兰话锋转了道:“三少这趟到京里来是”
李燕豪道:“纯是江湖上的恩怨,我来找个人,要件东西”
井兰道:“找谁,江湖上的人?”
李燕豪不愿多跟井兰谈江湖事,点了点头道:“是的。”
井兰道:“找着这个人了么?”
李燕豪道:“可以说找着了,她已经派人把东西送还了我。”
井兰道:“三少打算在京里呆多久?”
李燕豪道:“我本来打算就要走的”
井兰道:“怎么,三少就要走了?”
李燕豪道:“是的。”
井兰道:“看来刚才三少说的是假话。”
李燕豪怔了一怔道:“三姑娘是指”
井兰道:“三少不是说,我当夜跟三少说的话,三少都记得么?”
李燕豪道:“是啊,我确实记得。”
井兰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含叹地道:“还说记得呢,现在记得为什么来了就要走?”
李燕豪道:“记得三姑娘要我到京里来找三姑娘,要给我在京里找份差事。”
“是啊。”井兰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走,凭我爹在世时候的交往,找份差事不是件难事,现在更容易了,凭我大姐跟二姐的关系,可以给你找份很好的事,你这身所学不愁没用场。”
李燕豪口齿启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井兰道:“想说什么,不愿意靠关系,不愿意让人说你靠个女人?”
李燕豪道:“那怎么会,三姑娘念旧,这份好意我感激”
井兰道:“那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我家在京里,你找份差事也可以在京里长呆下去,这不是挺好么。”
李燕豪沉默了一下道:“三姑娘,在外头闯了这么多年,我觉得我不适合官家”
井兰道:“你是说你不愿意在官家当差做事?”
李燕豪微一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井兰道:“为什么?”
李燕豪道:“我的性子不适合”
井兰道:“不愿意居人之下,不愿意听命于人。”
李燕豪道:“这也是一个原因”
井兰道:“那容易,我给你找个不必听命于人的差事”
李燕豪笑笑说道:“三姑娘,除了皇上,哪一个不得听命于人。”
井兰呆了一呆,皱眉说道:“瞧你说的,那这样好不,你就在京里住着,吃住我给你想想法”
李燕豪笑笑说道:“谢谢三姑娘的好意”
井兰道:“不能让人说,你让个女人养活着?”
李燕豪怎么好点头,他道:“那倒不是,只是三姑娘知道,我还有事,我得踏递江湖找那害老人家以及两个兄弟的凶手。”
井兰道:“这我知道,只是你准知道那凶手在江湖上?”
李燕豪道:“江湖人不在江湖上在哪里?”
“那可难说,”井兰道:“说不定他已经躲进官家了,这是常有的事,江湖人在江湖上呆不住了,往官家一躲,吃有粮拿有俸,既不愁吃穿,也不怕谁再找他,不是挺逍遥,挺自在的么。”
李燕豪道:“话是不错,这种事也的确常见,只是官家也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井兰道:“有什么不容易的,你在外头闯了这么多年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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