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古陵忙在地下拾了一根枯柴,取火折点燃了,向白发老人身上一照,只见他脸上隐隐现出一层绿气。
黄古陵右臂一伸,拿起白发老人的右臂一看,不禁心中突的一跳,只见一只酒杯口大小的蜘蛛,正叮在白发老人右手的手指之上。
这一只蜘蛛模样甚是怪异,全身均是红绿相间的条纹,鲜艳到了极处,令人一看便觉惊心触目。
黄古陵将火向洞内一照,只见洞口结了一个蜘蛛网,网上还有三只蜘蛛,红红绿绿的在网上爬来爬去。
黄古陵知道任何毒物颜色越是鲜艳,毒性便越厉害。
这种蜘蛛从未见过,他不敢伸手去捉,忙拾起一根断枝,想将蜘蛛挑开,哪知这双绿蜘蛛牢牢咬住白发老人手指,连挑几下均没挑脱。
这时白发老人已经僵卧不动,黄古陵急中生智,以火把向蜘蛛烧去,果然蜘蛛被火一烧,茸茸的毛立刻燃了起来,昂首爬上白发老人的衣袖,黄古陵一棍挑出,方才将这双蜘蛛挑落地上。
黄古陵由地上拾起一块石头,震碎蜘蛛,放掉火把正待去扶白发老人,突然一个声音冷冷道:“他身上已被毒丝缠上几条,你若一碰立刻中毒。”
黄古陵闻言缩手转身,只见蓝衣少女已站在身后二丈开外。
黄古陵冷哼一声,道:“你变装得好快啊?一时美艳照人,一时丑怪如鬼,哼哼,他跟你毫无什么仇根,你竟用诡计暗算他。
原来刚才鬼女施出那招“人骨残灰”黄古陵立刻察觉,鬼女乃是蓝衣少女化装的,因为残人愚的武功,除了自己和蓝衣少女之外,又有谁学得。
蓝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怎么说我以这毒蜘蛛陷害他?”
黄古陵怔了一怔,暗道:“不是她以计诱我们来此?那么又会有谁?”
蓝衣少女冷冰冰的语音,道:“此蜘蛛叫作“彩雪蛛”产于西藏雪山之顶,乃天下三绝毒,不可”
她语音未完,忽见白发老人右手舞了几下,低声道:“什么东西咬我,这么厉害?”
想要撑持起身,但上身只仰起尺许,复又跌倒。
黄古陵见他没死,这才放心,问道:“老前辈,你没死么?”
白发老人笑道:“好像还没有死透,死了一大半,活了一小半哈哈”他想纵声大笑,但立刻手脚抽搐,笑不下去。
蓝衣少女见白发老人被“彩雪蛛”咬了仍然没死,心头大惊,暗道:“彩雪蛛,毒经中说,中此毒者,无药可治,怎么他还活着?”
要知这彩雪蛛剧毒无比,因其本身有一种抗毒素质存在,才不致为自身的剧毒害死,而它身上的抗毒素才能解彩蛛之毒。黄古陵刚才以火烧蛛,因其本身剧痛,竟然喷出抗毒体液,因而才解救了这天下无药可解的剧毒。
白发老人突然看到蓝衣少女,不禁微微一怔,道:“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蓝衣少女不待黄古陵说话,笑道:“我是捉你来的。”
白发老人忽然叫道:“哎哟!好痛什么怪物又咬我的脚”说了几句话,他的脸色骤然变为紫绿之色,晕了过去!
黄古陵心头大惊,赶忙举来火把向他脚下一照,只见一只蜘蛛又咬住他的小腿,另外二只蛛子缓缓爬来。
黄古陵急忙又拿火把烧去,哪知这一下却燃着了白发老人的裤管。
他伸手拍灭火烟,随手也将那双蛛子拍落地下,一把抱起白发老人疾速奔出七八步。
哪知黄古陵头脑一阵昏眩,晃身跌倒地上。
蓝衣少女也微啊了半声,轻飘过来,只见黄古陵脸上立刻泛出一丝绿气,他的左手背正沾着一条蛛丝,所缠之处,已经浮肿起来。瞬间感到脑际一片迷糊。
黄古陵挣扎的站了起来,但双手双脚已经渐渐麻木起来,瞬间感到脑际一片迷糊。
隐约中他仍然知道蓝衣少女一手伸入他怀中,黄古陵怒哼一声,一掌拍出,似乎一堆软绵绵的东西和他的手掌微触一下。
哎哟!一声惊叫,黄古陵觉得脸颊被她重重括了一下,本已昏眩的脑际更是一片空洞,晕了过去。
只见蓝衣少女脸泛杀机,呆呆的望着黄古陵,片刻后那骇人的杀机渐退,代替的是一股怜悯之情。但是她那真挚的脸容,一现即逝,转身疾速离去。
她奔出十余丈,一阵呵呵轻笑声传来,道:“姑娘,没想到很快我们又在今夜相见了。”
蓝衣少女迅快的停下身子,双眸疾速望去,只见终南剑客姬清罗缓缓由暗影处走了过来。
蓝衣少女怔了-怔后,格格一声娇笑,道:“原来是你嘛,我还以为是谁呢?害我赫了一跳。”她说着话,娇躯移动,弱不禁风似的向姬清罗走近。
姬清罗呵呵一笑退了一步,说道:“姑娘,像你这种如花似玉,倾城倾国,秀绝尘世的美人儿,而又具有那种阴狠毒辣的手段,真是亘古罕寻出第一位,姬某真是佩服得紧,呵呵敢向姑娘贵姓?芳名?”
蓝衣少女闻言娇媚动人的笑容,倏然一逝,淡淡道:“你的行动端的是波诡云异,令人莫测,谅你是自负武功过人”
她话尚未说完,峰谷的那边已经疾奔来二个黑衣劲装大汉,后面一位老道一闪而至。
这位手持拂尘的道土,赫然是七圣中的“邪圣”一尘道人,他一现身竟然收敛起冷傲之气,微微举手向蓝衣少女示礼,向后面两个劲装大汉,说道:“你们二人护着公主回去!”
那两个肩背长剑的黑衣劲装大汉,像似极怕一尘道人,恭恭敬敬的道声:“是!”退至一侧等侯蓝衣少女。
姬清罗目睹一尘道人现身,他心中微惊,没想到“邪圣”竟然是她的人,他拂须微微一笑,道:“老朽并非想和姑娘动武,为何叫来这一位打手,呵呵咱们后会有期,你们善自保重。”说着,他转身就走。
一尘道人手中拂尘微然一拂,冷笑道:“就这样一走吗?”
“邪圣”的拂尘刚动,姬清罗已经斜跨出半步,嘶嘶几缕玄丝由他身侧飞过,姬清罗轻声一笑,道:“姑娘真的也不放过老朽吗?”说话间,终南剑客姬清罗已经走出七八步。
“邪圣”一尘道人见他轻然一跨步,避过自己一招袭击,脸色骤然而变,要知高手见面,微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姬清罗这一跨步,乃是极上乘武功的极虚是实,缓中似快的“凌波步”
一尘道人冷涩的声音,喝道:“你给我停下来。”
姬清罗仍然缓缓向前走去,忽听衣袂带风之声,一尘道人已经疾跃过来,拂尘指向姬清罗背部要害。
姬清罗眉头一皱,右手反臂一招“朝法南海”带起一股强烈劈空劲气,直向一尘道人打去,左手却弹出一指,一缕指风破空疾袭一尘手中拂尘。
一尘道人大喝一声,左手挥掌硬接掌劲,同时陡然一提真气,飞起身子忽的上升两尺,避开一指劲风。
这一掌硬碰,一尘道人脸色骤变,他脚落实地,突然振腕一招“杏花春雨”满天尘影,直罩过去。
这一招奇奥绝伦,含蕴了数招凌厉杀手,姬清罗心头一震,暗中一提真气,腿不曲膝,肩不晃动,人却倏然疾退五尺,脱离开那满天笼罩而下的尘丝。
一尘道人看对方让开拂尘的身法,奇奥无伦,见所未见,心中亦不禁暗自赞佩,但也激起他好胜之心。
人尘突然合而为一,一齐向姬清罗追飞过去。
姬清罗这次不再退让,他呵呵轻笑一声,右手当胸划出一道掌影,潜运内力,微微推出!
但听一阵劲气相触波震之声,一尘道人和姬清罗各退出七八尺。呵呵一声轻笑,由姬清罗口中传出,说道:“名满天下七圣,果是名不虚传,姬某三生有幸,改日定当拜领教益。”
说着,姬清罗转身轻步走去,一尘道人冷哼一声,欲要身拦截,突听蓝衣少女娇声说道:“今夜暂且放过他,此人武功深藏不露,行踪诡异,以后咱们要加以注意,咱们走吧!”
一尘道人躬身道:“公主,你所要捉的人,谷主已经都将他们困在绝情谷中。”蓝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好!咱们就去绝情谷。”
说罢,他们四人疾向南面绝情谷驰去!
昏昏沌沌之中,黄古陵隐约觉得自己的躯体躺在人家怀抱中,一缕淡淡幽香扑鼻而入。
他觉得抱着自己的定是李媚虹,所以他仍然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种幸福快乐,蓦然脸上一冷,她的眼泪簌簌落下,黄古陵不忍伤她的心,蓦然睁开眼来。
但是映入眼帘的这张脸,并不是李媚虹,而是西门玉兰,黄古陵-惊挣脱了她的怀抱。
而黄古陵双脚一落,竟然站不住脚,又扑倒地上,西门玉兰见他清醒过来,脸上露出一丝极度喜悦之色。
她微俯下身子,黄古陵轻哼一声,孱弱的移动一下身子。
西门玉兰幽声一叹,道:“黄相公,你曾经援救过他,难道我不能帮助你吗?”
黄古陵眼望四周,原来此地也是一片山谷,显然她已抱着自己走了一段路,黄古陵淡淡道:“你已经帮助过我了,谢谢你,还有一位白发老人,他怎么样了。”
西门玉兰讶异道:“是哪一位白发老人?”
黄古陵轻哼了一声道:“是在石林阵中的白发老人,你是见过的怎么不认识。”
西门玉兰凄声一叹,道:“我在半个时辰前,无意间见你中毒倒卧荒谷山野,并没有另外的人那里啊!”黄古陵闻言呆怔了一下,他不知道白发老人为何先醒了却不顾自己,这时他觉得人间真是炎凉得很,自己不惜生命的助他,但他却不救自己。
西门玉兰幽幽又说道:“黄相公,你中的是什么毒,我已经给你服下半瓶,‘千毒散’,但仍然解不了那毒。”
黄古陵闻言低头望着自己手背,只见手掌仍然紫绿色的,此刻自己四肢无力,混身软绵绵的。
他不禁凄凉叹息一声,道:“万没想到那蜘蛛之毒,如此猛烈,照她说来我中了此毒是永无解药了。”
西门玉兰听他喃喃自语,不知他说她是指哪一个人,难道是李媚虹?西门玉兰樱口微启正要问他。
突然一个朗朗的声音,说道:“彩雪蛛之毒,固然是天下三绝毒之一,但并非完全没有解毒之药,黄老弟,你若信得过我,老朽便替你诊断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话音,令西门玉兰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英挺的中年儒士不知何时站离自己丈外,她芳心震惊不已,这儒士的轻功,真是到了神不知鬼不觉之境,不禁又举头仔细打量了他几眼。
黄古陵见了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姬大侠,你真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姬大侠若能大伸援手,黄某今生今世,永难忘此恩德。”
终南剑客姬清罗,呵呵轻笑道:“老朽知道黄老弟,向来不平白得人恩惠,这样吧,我治好你伤毒后,老朽请你去代我救几位江湖武林高手”
黄古陵听得眉头一皱,问道:“要救哪几位高手,他们怎么样了?”
姬清罗拂须微笑道:“待我疗好你的彩雪蛛毒再说不迟。”
西门玉兰目睹此人英挺俊秀,倜傥不群,而又身负诡奇武技,大概似非浮夸自大之人,也许他能疗好黄古陵之毒,本来西门玉兰,是要将他送去红十字帮的东方旗坛主摘天星莫元台疗治。摘天星莫元台不但是武功列居红十字帮第二高手,尤其他疗伤治毒之术,放眼当今江湖武林无人能望其项背。西门玉兰被“邪圣”一尘道人以玄丝射中双腿十余处穴道,便是莫元台动手疗冶,才能在数时辰内恢复。
西门玉兰想着,娇声道:“这位老前辈,他中毒时久,若不即时疗治,恐怕”
终南剑客姬清罗,望着她微微一笑,道:“姑娘敢是名闻武林九尾龙西门武啸的千金,号称“白兰花”的西门玉兰姑娘?”
西门玉兰听得芳心一震,自己此刻仍然不认识他,而他竟像似极为熟知自己,她怔了一怔娇声道:“贱女正是西门玉兰,不知前辈是谁?”
姬清罗不答她的话,双目望站着黄古陵手背,及察视他的脸色,微微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彩雪蛛之毒,实在厉害无比”
西门玉兰听得怔了一怔,芳心神伤,只听姬清罗接道:“可幸他并非直接被彩雪蛛咬中,毒素传散的较慢,不然纵是号称“医圣”的韩涛浪也无法疗治。”
黄古陵听得一惊,这样说来白发老人是死定了,那么他的尸体呢?
姬清罗说着话,微屈下腰,抓起黄古陵未中毒的手腕,轻按在脉门上,片刻工夫,松开黄古陵手腕,笑道:“蛛毒尤未攻入经脉要害,就能完全复元了。”
说完话,他缓缓从怀中取出十二根雪亮的银针,道:“为使他毒素尽除,请姑娘帮助老朽一手。”
西门玉兰道:“不知如何帮助?”
姬清罗道:“你取三针扎他“玄机”、“气海”、“归元”三穴。”
西门玉兰知道这种用针救命之术,不得有毫厘之差,万一用针偏错,害了黄古陵性命,岂不成终身憾事。
她暗想了一会,道:“前辈,我对于针灸之术,一无所知”
姬清罗微笑道:“你只要精熟穴道所在就行了。”
说罢,他递过三针给西门玉兰,自己拿着九根银针,又接道:“黄老弟,你还是仰卧地上。”
黄古陵如言仰卧地面上,他轻闭着双目,脑海里不断思索着一些令他难解的问题,他不知道天下间有的人帮着自己,有的人却时刻存着残害自己,如那蓝衣少女,她为何携带那种毒蛛伤人?
西门玉兰接过银针,聚精会神的看着黄古陵暗认那三处穴道,她虽然平时点人穴道百发百中,但此刻因一针有错,黄古陵将即送命,或重伤在银针之下,生死一针分别,令她凝重无比。
突听姬清罗轻声道:“第一针先扎‘气海’,接着‘玄机,,再扎‘归元’”
西门玉兰待他说完,三针已经连续扎入黄古陵三处穴道。
姬清罗赞道:“你手法极熟悉,针入脉穴主道,正好全闭住毒气循环之势,现在三针要在同一刹那取出!”
西门玉兰点点头道:“你下令吧!”
姬清罗道:“好!你取!”
“取”字出口,西门玉兰双手疾伸,三针已拔出!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只见姬清罗双手齐扬,如闪电般的同时扎入黄古陵奇经八脉九处穴道,手指微动,九针又出,又同时扎入另外九处穴道!
银光颤动,不过是眨眼的工夫,姬清罗九针已扎中了黄古陵身上三十六处主要脉穴,一声轻笑,姬清罗收下十二根银针说道:“大功已经告成,姑娘点他灵台穴便可清醒了。”
西门玉兰伸手在黄古陵“灵台穴”一点,黄古陵一咕噜翻了起来,姬清罗看得眉头一皱,但瞬息即逝,笑道:“黄老弟,真是不凡,你身上连被扎住三十六处穴道,却一下便以气解开来。”
原来西门玉兰一指还没接触黄古陵“灵台”穴时,黄古陵已经翻身坐起,姬清罗眼光锐利无匹,一下使看出来了。
黄古陵陡然一叹,道:“姬大侠,再造之恩,黄古陵定当永铭五中。”
姬清罗微微一笑,道:“还两颗药丸,你即刻吞下,黑色的是解除上身残余之毒,红的一颗是提神助元补气的神丹,因你中毒刚愈,功力尚未复原,所以这要服这丹丸速复功力,二丸配制都不易,不然老朽就多送你几粒。”
黄古陵心中无比感激,轻声道:“姬大侠疗治之恩,晚辈还没报答,怎能再接受这种神丹妙药,此刻晚辈自信可以用真元逼出余毒,二丸既然配制不易,还是姬大侠留着,多救些人吧。”
黄古陵这一席话,乃是极为诚恳之言。
姬清罗笑道:“老朽即时要请你去替我救人,如果你不在片刻光景恢复武功,怎能去办好事情,你还是赶紧将二丸吃下。”
黄古陵闻言,只得接过黑、红二粒药丸吞下,药丸一入口立刻随着涎滑入肚中,只觉一股清香上冲入脑际,精神陡然一振,黄古陵暗暗赞“真是起生回生,实贵至极的神丹妙药”
姬清罗突然转向西门玉兰问道:“你知道令师当今何处?”
西门玉兰不知他突然问及师父作什么?答道:“她老人家大概宿于洛阳城。”
黄古陵听他们谈起陆暖尘,胸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怨气。
姬清罗微微一笑,道:“陆帮主,和几位名满江湖的一流高手,当今都被人捉去,困在绝情谷中”
他这一句话,令西门玉兰与黄古陵大吃一惊,要知以陆暖尘的武功造诣,又有谁能够捉她?
姬清罗望着黄古陵笑道:“黄老弟,你们大概不相信老朽的话吧!你想像“童圣”“古一风这种名满武林的老前辈,居然遭人之害,难道陆帮主等不会中计为人所擒。”
黄古陵惊道:“怎么?那白发老人是名列武林七圣的童圣?”
姬清罗微然一笑,道:“武林中除了他,又有谁比他更老天真呢?”
黄古陵暗道:“无怪老人的武功那么高,原来他是“童圣”古一风”
想着,黄古陵触起“童圣”古一风被毒蜘蛛咬伤之情形,不禁凄凉一叹,他无比惋惜这样一位武林前辈,却中了奸徒暗算。
黄古陵突然间道:“姬大侠“童圣”古一风是不是那蓝衣少女所害的。”
姬清罗点点头道:“当今天下武林,除了她又会有谁有这等能力?”
黄古陵闻言,脑里想起自己和古一风追她那一幕,本来他被蓝衣少女淡淡几句骗过了,此刻他恨恨暗骂道:“好个狡猾的毒女!”
西门玉兰突然急声问道:“绝情谷在哪里,那蓝衣少女是”
姬清罗笑道:“那鬼女是什么?我也不大清楚,绝情谷处在极隐蔽的深谷中,黄老弟大概已经去过,所以老朽要请他去解救那些被困中的高手。”
西门玉兰美眸露出一丝乞求的眼光望着黄古陵,因为她知道恩师跟黄古陵有着前仇。
黄古陵恨声道:“我黄某定要替古一风老前辈报仇!”
姬清罗缓缓站起身,说道:“黄老弟,你现在就去绝情谷,老朽会约聚人手暗中助你,现在老朽就告辞了。”
突然黄古陵“哎哟”一声惊叫,双手抱着小腹。
姬清罗微微一笑,道:“那粒解毒丹,药效已到,你现在腹痛如纹,大解过后,就会复原,老朽走了。”
说罢,终南剑客姬清罗,轻步逸入残尽夜幕中。
黄古陵望了西门玉兰一眼,双手捧腹,疾速奔进树林,西门玉兰知他要去大解,只得站在原地等待。
哪知她等了片刻工夫,仍然不见黄古陵出来,此刻已经是晨曦微露,西门玉兰等的不耐烦了,但又不敢去找他,只得娇声叫道:“黄相公,黄相公你好了没有?”
她叫了数声,但仍不见答应。
西门玉兰不禁疑心顿起,缓缓向那片树林走去!
她怕黄古陵痛得晕死过去,或是
突然西门玉兰闻到一股奇臭已极的气味,她双目向前望去!
晨光中,前面哪有黄古陵的影子。
西门玉兰芳心中一阵神伤,眸中已滚下泪水。
突然,她看到一棵大松树皮上,刻划着几个字“多谢你帮助,我已去绝情谷。”
西门玉兰怀着满腔怨恨、神伤,缓缓低头走着。
她此刻是多么落寞,孤独、幽怨
原来黄古陵将肚内余毒消解之后,留字迳自奔向绝情谷,因为他不愿跟西门玉兰一道去绝情谷,他不是恨她,而是怜爱她,虽然黄古陵那夜被陆暖尘击得重伤,心内有些痛恨西门玉兰,但是今日她帮助了他,黄古陵早已将昔日之恨消解了。
黄古陵不愿带她到绝情谷,因他知道此去定会有一场极惨烈凶猛的恶斗,西门玉兰此去,万一送掉性命,岂不是平生一大恨事。
黄古陵趁黑夜欲尽未尽的当儿,展开轻功疾速向绝情谷奔去!
他昨日黄昏曾经上过一次绝情谷,所以轻车熟路,不过是片刻工夫,他已经驰过那条溪流,瞬间来到跟韩芝香清谈之处,停下身子眼望四周。
其实黄古陵仍然不大清楚绝情谷的路子,因为到达此地只不过是此谷的外界。他脑里思索辨认韩芝香离去的路子方向,轻步奔去!
约走了顿饭工夫,旭日已由东面峰头放射出金彩色的霞光,只见前面绿油油的好大一片竹林,轻风微拂,绿竹摇晃,令人觉得清鲜绝幽,走过这大片竹林,突闻到一阵阵淡淡花香,顿觉烦俗尽消。
穿过竹林,眼前无边际,全是水仙。
原来地下是浅浅的一片水塘,深不逾尺,种满了水仙。
那水塘中隔七八尺便是一个木桩,黄古陵立刻展开八步赶蝉轻功,踏着木桩如飞而过。
水仙塘一过,遥遥望见山阴处有一座极大的庄院,黄古陵停下身子,暗暗忖道:“自己前去干脆便直名叫阵蓝衣少女。”
想着,黄古陵已经疾速走到这庄院,放眼一看,哪知庄院中却毫无人影,黄古陵皱了一皱眉头,怔立当地。
他暗想也许他们就在住在庄落的深院,于是,只得由院落之间的小巷中走进,那知走过七八重院子,仍然不见半个人影。
黄古陵呆了一呆,真不知他们在弄什么玄虚,但这种情形却令人觉得不安。
黄古陵又晃了一阵工夫,但仍然不见人影,黄古陵到此刻心内不禁感到一丝寒意,陡然间他感到这片院落,是多么
阴森,恐怖,虽然在大白天,但如此浩大的空室,难免令人生出阴森之感。
黄古陵正感胸中气闷的难受当儿,一声划空长啸,三条人影,急奔而来,像似互相追逐。
猛然后面那个人一个急跃,凌空劈出一道劲气,打得前面那人脚步一阵踉跄,摇摇欲坠。
黄古陵已看清前面那人,啊了一声,疾跃过去!
一声阴森冷笑,道:“你还能跑得吗?我看你还有什么本领!”
一股凌厉劲猛的掌风,又向前面那人涌去。
黄古陵大喝一声,一掌劈去,两股掌力一接,黄古陵陡感一股潜力震得自己后退了二步。
前面那人看清黄古陵,叫道:“噢!黄兄是你”原来这人正是“闪电金箭”郎千如,他此刻脸色苍白,像似受了重创,只听他说道:
“黄兄,你来得正好,兄弟中了他们毒药逃跑出来,目前李媚虹,陆暖尘,易中物
等人都被困谷”
黄古陵惊道:“怎么?李姑娘也被捉到谷中?”
郎千如点一点头,黄古陵这一下心急如焚,要知李媚虹在他心底里,占了一个极重要的地位,她是他平生中第一位爱人。他转头望了来人,只见是个身着蓝绿袍的老者,肩背长剑,双眸正怒视着郎千如。
突然黄古陵拉着郎千如右手,道:“郎兄,李姑娘被困哪里,请你带着我去!”
那蓝绿袍老者,突然向右横跨两步拦住去路,冷笑道:“就想走么,嘿嘿!只所没有这样轻松容易之事。”
黄古陵剑眉轩动,怒道:“你要怎么样?”蓝绿袍老者冷声道:“进入绝情谷者,除非公主或谷主网开
一面,否则便是处死!”
黄古陵冷哼一声道:“我便是要找你们公主,现在就去通告她,说黄古陵要替“童圣”
古一风报仇!”
郎千如在旁听到“童圣”之名,心中一惊,他暗道:“这几日不见他,大概他遇到许多出奇人物了。”
蓝绿袍老者,听他如此颐指气使,心头怒火燃炽,森笑一声道:“你若胜过我手中剑,老夫便替你传令。”
蓝绿袍老者在说话间,已经撤出长剑,话刚落口,陡然欺身而上,长剑疾点出手,猛向黄古陵刺去。
这一招他是蓄势而发,威势非同小可,迅如雷奔,剑风似轮。
黄古陵一带郎千如,向旁侧闪开五步,右手疾劈出一股极巨刚猛的掌风撞向蓝绿袍老者。
蓝绿袍老者,刚才接了黄古陵一掌,已知他的掌力雄厚,不敢硬接只得闪移出六七尺。
一声冷哼,他的长剑又划出一片精光,内力贯注剑身,振腕直刺,黄古陵大喝一声身躯欺进,左掌直劈,右掌横击,两股骇人的潜力逼开对方剑招。
听郎千如轻声,道:“黄兄!这老者剑术精湛,仍是谷中八奇士之一”
他话未完,蓝绿袍老者,振腕一剑“横断巫山”拦腰平扫过来。
黄古陵左手一拨,立时有股强烈的潜力,逼住剑势,右手一扬,一股暗劲,疾奔向老者胸前“玄机”穴。
这招奇奥精诡至极,蓝绿袍老者赶忙撤剑后跃,但听一声冷笑,黄古陵一脚猛踢出去。
突如其来的一脚,正好踹中蓝绿袍老者的膝盖,将他踢得在地上翻了一个身,站起来没说一句话,已经如电驰去。
郎千如轻然笑道:“数日不见,黄兄武功又增进了,兄弟真替黄兄欣喜。”
他口虽然笑道,但内心却无比惊异,那夜他被陆暖尘打得重伤,奄奄待毙,万没想到还会复活,而且功力像似又增进许多,郎千如百思不解,他不知道黄古陵会有这种超越武林常规的变化。
黄古陵此刻心悬李媚虹生死安危,紧问道:“郎兄,李姑娘被禁何地,尚请指示。”
郎千如轻叹道:“黄兄,兄弟伤重无法引你去,现在我指示你,这座大院落乃无人居住,向西南通过这院落后,另有一道狭谷,谷中的院落房屋才是谷中人居住之所,十余位武林高手分被囚在狭谷院落内。”
黄古陵心急如焚,闻言抱拳道:“郎兄失陪了。”展开身形,恍似一缕轻烟向西南疾奔而去。
这座无人居住的院,建筑的确极大,黄古陵连续奔过十余间院落,眼前陡现两道插天峭壁。
突然听到一个嘻哈哈的笑声,道:“喂!高个子,你这根死赤练蛇,花花绿绿的倒也有趣”
黄古陵听得心头一震,这微带嘻笑的声音,不是白发老人“童圣”古一风还有谁?放眼看去,只见入谷的出口,四五丈宽阔的地面上,七八位绿衣长衫汉子,和二位蓝绿袍人正围攻着白发老人。
那八位绿衣长衫大汉,皆是愁眉苦脸,手臂带伤的围立四周,场中就只有那二位蓝绿袍人和“童圣”古一风周旋。
黄古陵大喜,原来“童圣”古一风未死,但见二位蓝绿袍人,一个形容如僵尸,阴惨的高个子,手持一条金丝银丝混合打成,上面镶满红绿倒钩的软鞭。另一位容貌更是奇特,身材极矮,不过五尺,最奇的是他胡子垂到地下。
这时那形若僵尸的高个子,软鞭划出一片光影扫向“童圣”下部要害,而那手无寸铁的长胡矮子,却将头一摆,垂地的长须,像似一层马尾,疾袭卷古一风上部头脸。
黄古陵看得心头暗惊,这两位蓝绿袍人武功极高,路子却都怪诡异常,他想这两人大概就是谷中八奇士了。
“童圣”古一风在二人凌厉攻击下,仍然嘻嘻笑道:“原来这大胡子还有这等用处?”
说着,古一风竟然学着矮老人模样,也将颔下长须甩了过来。
但他胡子长度既不及矮老人的一半,又没在胡子上练过功夫,这一甩全不管用,刷的一下却给对方的胡子打中了脸颊,脸上登时起了一丝丝红痕,热辣辣的好不疼痛,若非他内力深厚,这一下立时就会晕去。
“童圣”古一风嘻笑道:“长胡子,我的胡子不及你,咱们可不必比了。”
说着转头要走,一声冷笑,那高个子一条软鞭,倏然抖得笔直,疾点向古一风肋下要穴。
这-招势子劲疾,点击若似锐剑,古一风像似还没觉察。
黄古陵大惊,暴喝一声,长身凌空飞去,右掌带起一股劲风罩向那僵尸般的蓝绿袍人。
那僵尸般的高个子,蓦觉掌劲潜力,沉雄惊人,只得撤招后退,黄古陵一个筋斗飘下地来。
“童圣”古一风见了黄古陵,哈哈笑道:“各位请了,老朽失陪,现在有这小娃儿帮我跟你们玩。”
“童圣”古一风说罢,转头就走,突然一声冷笑道:“你能走得了吗?”
抬头望去,只见谷道入口,两张渔网,由八名绿衫人提着围了过来,后面七八丈远,又有两张渔网共是二重。
在此时场中的八位绿衣大汉已经都闪出场外,古一风见前面有网,欲转头纵出,眼前绿影晃动,谷道出口又是四张渔网分为二重围了过来。
谷道前后出口被堵塞,就任你插翅,也难飞过左右两道光滑的干丈峭壁,突听古一风大叫道:“不好不好!小娃儿快走!”
“童圣”古一风叫着,身形一晃,两张渔网四里兜了上去,将他裹在网中。那渔网乃是极坚韧,柔软的金丝铸成,即是宝刀宝剑,也无法切割得破,四人兜网的手法又是十分奇特迅捷,交叉走位,遮天蔽地的撤将过来,纵是极强的高手,也难应付。
前面那张网一兜成功,欣喜之下,也没看网中是谁!
突然一声嘻嘻哈哈大笑,道:“老夫去也!”
一条极快人影,恍似惊鸿也似掠出第二重两张渔网,那人不是古一风是谁?四位绿衫人急忙低头,四人都是赫得出了一身冷汗,七手八脚解开金丝网,放出两个人来,却是那矮老人和高个子。
原来古一风身法奇快的疾奔出口,出手抓着两个人丢进了网中,乘着四人急收渔网,他早已一晃而出。
要知古一风的身法,是如何的绝快,这一下虚虚实实,声东击西,端的是神出鬼没。
黄古陵在他们微显混乱之时,疾展身形向谷中奔去!
只听绿衫人中有人撮唇吹哨,四张渔网相互交叉,或横或竖,或平或斜的挡住黄古陵去路。
黄古陵只得停下身子,这时场中只有他一人在,见四张渔网慢慢逼近,一时却也彷徨无着。
这时后面的四张渔网,也逐步缩小核心范围。
黄古陵正待忖思破解之法,突然后面一张渔网已兜进身边,从右肩斜罩下来。
黄古陵身形一挫,待要从东南面逸出,那知东南的渔网同时凑拢。
黄古陵冷哼一声,脚跟一屈,突然蹲着旋到东南角一个绿衫人脚下,一指点中对方的“阴谷穴”
回过头来一掌拍中后方西南角一绿衫人的“曲泽穴”
那阴谷穴正当膝弯里侧,那人立足不牢,屈膝跪下,曲泽穴却是位处臂弯,被拍中的绿衫人手臂酸麻,渔网脱手。
这时前后两张渔网有一丝空隙,黄古陵身法快极,如一枝箭般激射而出!
可是第二重的两张渔网已经竖面前,侧面一张电疾般的罩了过来,黄古陵突然右手往手一抄,抓住了张渔网。
他武功大进,临敌时举手投足,宛似行云流水,身随意到,绝无窒滞,此时抓着渔网一抖,那网儿斗然向名绿衫四人反罩过去。
侧面四人万没想到这网竟地反噬,同声惊呼,四人一齐被网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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