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
心念间,他竟不自觉的走至金漆大椅前,并坐了下去。
萧寡妇则像妻子一样的立在桌侧,颇含妒意的说:“方才在林中掷给您东西的那个女子,长得那么标致,少爷是在什么地方和她认识的?”
马龙骧一听,愈加闹不清马腾云与萧寡妇之间有什么关系,心中虽然生气,但却不便发作。
他对萧寡妇说那个女子长得标致,完全是臆测之语,凭他马龙骧身俱神功的目力,尚没有看清黄衣少女的面目,她萧寡妇站的又比他远,焉能看得清楚。
念及至此,只得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沉声说:“还不是那个在天香阁散布我杀死一僧二道消息的那个黄衣少女!”
萧寡妇也以不高兴声音说:“她给您的东西,总该拿出来看看是什么了吧?”
马龙骧一句话被她提醒,顿时想起手中的小纸团,他也正急切想看看小纸团上面写些什么。
当然,他知道有萧寡妇在眼前,但是,他也断定萧寡妇不敢探首多看,是以急忙将手中的那个纸团展开。
马龙骧不看尤可,一看之下,面色大变,脱口一声轻“啊”顿时呆了。
因为那张两三寸见方的小纸条上,竟用毛笔端正的写着两行娟秀小字:
“仙子魔窟方遇险,速学水功去救难。”
马龙骧目光呆滞的望着大厅外,脑海里却想着恩师前去魔窟遇险的事,同时,他也肯定了方才的黄衣少女,就是每天给他送水送饭的人。
但是,他却不明白,师父临走的时候,为何没有交代,而那位每天送水送饭的黄衣少女,又为何一直躲避着他?
现在,师父魔窟已经遇险,如果不会水功,去了也无济于事,所以黄衣少女才要他速学水功而不告诉他魔窟的地址。
萧寡妇见马龙骧面色大变,神情发呆,不由关切的问:“少爷,她那上面说些什么?”
马龙骧一心想着如何速练水功的问题,对萧寡妇的问话,根本没有听见,但他却下自觉的自语说:“学水功?速学水功?”
萧寡妇一听,立即自作聪明的冷冷一笑说:“她要和您比水功是不是?哼,教她明天去龙头潭和我比好了,学水功没有三五个月的工夫,能学得成?”
马龙骧一听萧寡妇会水功,顿时大喜,因为他正苦恼下知道向谁学习呢,因而,倏然站起来兴奋的张口
但是,就在他张口的同时,突然发觉他现在的身分,是以,他立即将到了唇边的“原来你会水功呀?”硬改成笑着说:“好,她来时就由你来对付她。”
说罢,迅即坐下,赶紧平定一下有些慌乱的心情,以免被萧寡妇察觉。
须知果真是马腾云的话,他是不会不知道萧寡妇是会水功的,如果第一句话果真说出了口,这时的情形,恐怕又自不同了。
他知道青龙岗的龙头岩下有个“龙头潭”不但水寒刺骨,而且常常出现阴险急剧的漩涡,一个不慎,便被旋进潭底,水功不精的,根本不敢前去。
现在马龙骧虽然知道了萧寡妇会水功,但他却不能向她学习,因为萧寡妇是甘八阴谋夺取马家产业的得力助手,万一他们有意向他马龙骧下手,学习水功的时候,正是干载难逢的好机会。
萧寡妇见马龙骧坐下之后,一直沉思,似是有着满腹心事,因而狐媚的一笑,宽声说:
“我不是说了吗,她来了由我应付,您还发什么愁?”
说着,顺手拿起酒壶,就要给马龙骧斟酒。
马龙骧自中午至现在,粒米未进,自然早已饿了,只是他连番遇事,加上苦费心思,还没有要吃的意思。
这时见萧寡妇殷憨斟酒,心中一动顿时想起到现在还不知道马腾云自己的房屋在什么位置。
万一在大厅上吃饱了,不知道自己睡觉的位置,还要向侍女们问,这要让甘八等人知道了,岂不糟糕。
是以,急忙挥手阻止说:“天色已晚了,拿到我房里去吃吧!”
萧寡妇一听拿到房里去,立即含笑抛给马龙骧一个媚眼。
接着,望着四个华衣侍女,吩咐说:“把酒菜送到少爷的阁楼上去!”
四个侍女,恭声应是,立即开始拿酒的拿酒,端菜的端菜。
马龙骧看了萧寡妇的媚眼,心中愈感迷惑,难道马腾云真是一个好色之徒不成?果真那样,这个萧寡妇倒是一个难应付的人物了。
心念间,四个侍女已将酒菜端好,鱼贯走向高大锦屏后。
马龙骧一见,立即起身,并望着萧寡妇和账房先生等人说:“你们也安歇去吧!”
说罢,跟在四个侍女之后,也向锦屏后走去。
但是,在他话完转身之际,用眼角一扫,发现萧寡妇的神情一呆,似乎感到有些意外,而立在内厅外边的账房先生,也在那里楞了一下。
马龙骧觉得马腾云年龄和他相若,唯一不同处,是他的体型较之马腾云魁伟些,难道这就是马腾云生活失检的原因不成?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马腾云终年在五台山古佛寺跟着智上法师学艺,一年难得回来一次,怎会和萧寡妇有过暧昧关系呢?
心念至此,他又觉得自己多心了,须知一个艳美狐媚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都会给人一种魅的诱惑。
马龙骧跟着四个侍女走出后厅门,一道宽廊,直达后宅中门的门前,而宽廊的左右各有一道弯曲不规的长廊,婉蜒穿过左右旁院的丽阁精舍间。
在宽廊与曲廊的廊柱上,左右交替装设着鲜红的香瓜灯,是以,曲廊两侧的花圃、小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曲廊的左右,有精舍、有雅院、有荷池、有假山,再配衬着内宅后院的朱楼丽阁,实在是一座诗情画意的豪华府邸。
心念间,跟着四个侍女,已走进右转的曲廊,继续向深处走去。
但是,就在走近一座丽阁独院门前时,竟发现萧寡妇,樱唇绽笑,面带春色的轻快走来。
马龙骧一见,两道虎眉立时蹙在了一起,他由于不知道马腾云与萧寡妇间究竟有何关系,下便对萧寡妇的前来加以峻拒。
是以,他只得止步回身,淡淡的问:“你又来作什么?”
萧寡妇一面含着媚笑前进,一面热情的说:“我怕她们笨手笨脚的,想了想,还是由我来服侍您吧!”
马龙骧一听,立即淡淡的说:“这两天,连番打斗,实在太疲倦了,昨天晚上杀了一僧二道,今天晚上又杀了大腹陶朱,还削了度海四人的耳朵,我实在需要静一静,也许这中间还有什么蹊跷,你回去好了,有话明天再来见我!”
萧寡妇见马龙骧一直谈到杀人的事,心里就一直不安,再加上她心中有鬼,愈发感到不妙,是以,赶紧笑着说:“那我明天早晨再来服侍您!”
说罢转身,沿着曲廊,轻快的走去。
马龙骧望着萧寡妇的背影,轻哼了一声,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但是,转身一看,四个侍女已经不见了。
心中一惊,急忙探首左边的丽阁独院,只见院内,花木扶疏,细竹小松,中央三座阁厅,形成“品”字,而丽阁的上层却三面相连,形成一个马蹄形,而在开口的一面,却筑有一道朱漆雕栏飞桥相连,丽阁的三面,朱柱飞檐,金漆窗门,檐下十数盏宫灯,俱都十分精致。
由于抬头上看,这才发现四个侍女,已由阁外的阶梯,走上右侧的丽阁,正沿着檐下栏台,向中央正阁走去。
马龙骧看罢,才知道马腾云每次回家,并不住在内宅那片豪华而堂皇的崇楼高阁内,而是单独住在这座花园式的富丽长阁上。
心念间,沿着分支的支廊走进独院内。
马龙骧游目一看,这才发现左右靠墙处,均有走廊,俱有柱灯,而且,直连两阁的廓前,如此建筑,虽落大雨之天,走遍马府,也不需要撑伞。
心念之间,沿着壁廊,直登东阁。
这时,中央丽阁内,已急步走出两个身穿绿衣和紫衣的侍女,并将端送酒菜的四个侍女含笑引进阁内。
马龙骧不便立即跟进,故意沿着东阁栏台,缓步走去,同时,趁经过东阁门时,趁机向内一看,方桌漆架,琴棋书画,原来是马腾云的读书阁。
对面西阁的门虽然也开着,但马龙骧却不便过去。
刚刚转过中央正阁,蓦闻阁厅内传来两个侍女的愉快声音说:“娟姐、翠姐,明天见!”
紧跟着是其余两个侍女的愉快声音说:“明天见,谢谢你们把酒菜送过来。”
马龙骧一听,知道这里的两个侍女,是专一伺候马腾云的,只是下知道哪一个叫“娟姐”哪一个叫“翠姐”还是“娟翠”两个字上还有别的字。
心念末完,已来至阁门前。
两个身穿绿衣和紫衣的侍女,立即含着愉快的娇笑迎出来,同时,敛衽一福,亲切的说:
“翠翠、娟娟,迎接少爷!”
马龙骧一听,知道两个侍女都是重叠名字,但是他仍不知道那一个侍女叫途辏那一个侍女叫翠翠。
他想,根据一般侍女的名字、衣着,皆是由主人赐给分配,他想“翠翠”应该是穿绿衣的侍女,而“娟娟”自然是穿紫衣的了。
他知道这两个侍女是马腾云的身边丫头,情形自然与其他侍女下同,是以:心念电转,也亲切的笑着说:“你们这一年来还好吧?”
翠翠和娟娟,急忙笑着说:“托少爷的福,我们这一年又认了不少的字!”
马龙骧一听,不敢再接腔了,只得颔首称赞了两声“好”
但是,当两个侍女抬头向他观看时,竟两眉微蹙,神情一呆,显出了惊异之色。
马龙骧看得心中一惊,不知这两个经常服侍马腾云的俏丽丫头是不是第一眼便看出了破绽。
心念间,他依旧自然的走进了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