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的眉,像远山伏影;她的眼,像寒潭之水,明亮、深邃,闪烁着光辉;尤其琼鼻下的那两片樱唇更充满了女性的魅力。
马龙骧痴呆的望着这张美丽的娇靥,不时有一阵扑鼻发香,以及她手心中夹杂着脂粉气息的汗香,不但迫使得他心神飘摇,意念浮动,而且使他的周身血液为之沸腾!
因而,令他不自觉的脱口低呼:“凤妹”
陶萄凤闻声住手,同时“唔”了一声,一双秋水般的明目直盯着马龙骧闪辉的眼睛,深情含笑的问:“什么事?”
马龙骧急忙一定心神,讪讪支吾的说:“哦,你说换衣服还没换呢!”
说着,举手指了指陶萄凤的左胸。
陶萄凤深情一笑,知道马龙骧言不由衷,明目一睨,说:“换衣可以,但要请你出去!”
马龙骧神志渐复正常,于是一笑说:“我去将马鞍卸下来,让马匹也好休息休息”
陶萄凤含嗔一笑说:“鞍辔我早已卸下来了,你就在外间坐一会儿吧!”
马龙骧含笑走出内室,折身走至房门下,举目一看帘外,只见修竹摇动,夜风徐吹,深蓝的夜空上,缀满了闪闪小星。
在这一刹那,马龙骧的心坎里一直有一种幸福甜甜的感觉,心神似乎也一直在陶萄凤的周围索绕。
他突然惊觉到,他是真的爱上陶萄凤了。
但是,陶萄凤喜欢的是马腾云,并不是他马龙骧呀!
一想到这个问题,他不自觉的将头埋进双臂里,他觉得很痛苦。
他觉得有将真象告诉陶萄凤的必要了,但是,在未得到大头、长发两位师伯的首肯他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
他想到了死去的马腾云,现在已经知道了对方就是他的异母弟弟,仅比他小两三个月的弟弟。
假设,马腾云真的泉下有知,他会原谅他这个异母哥哥吗?他会赞成他马龙骧娶陶萄凤为妻吗?
反过来说,马腾云又以什么理由反对呢?他又有什么权力要陶萄凤牺牲一生的幸福为他马腾云守寡呢?
如是,陶萄凤势必要再嫁给另外一个青年人,与其可以嫁给别人,为何不能嫁给他马龙骧?
心念至此,他觉得仍有将真相告诉给陶萄凤的必要。
但是,想到陶萄凤在古佛寺经阁上对长发水里侯说的话,竟是那样的绝决,他又没有勇气了。
他在托抱着陶萄凤来此的途中,陶萄凤曾要求他,她死后一定要将她的棺木埋葬在马家祖茔内。
可是,照世俗规矩讲,她既未经明媒下聘,又未举行过婚礼,她是没有资格进入马家的祖茔的,如果坚持如此做,势必要先举行文定,再发丧接引,才算是马家的已死儿媳妇。
心念至此,他又觉得方才答应陶萄凤的要求太莽撞了些,所幸,她现在的毒伤已经好了。
就在这时,内室已传来陶萄凤的娇声低唤:“龙哥哥,你可以进来了!”
马龙骧一定心神,应了一声,转身向内室门前走去。
就在他转身之际,发现内室的灯不知何时已灭了。
走至内室门口,隔着珠帘向内一看,只见陶萄凤容光焕发,樱唇绽笑,俏生生的站在床前望着他。
马龙骧看得神情一呆,前进的身体也不自觉的停止了。
陶萄凤一见“噗嗤”一笑说:“进来呀!”
马龙骧一定神,掀开珠帘走了进去,游目一看,问:“没有火种吗?”
陶萄凤一笑,颇有羞意的说:“马上睡觉了,何必再燃灯?”
说此一顿,突然惊异的问:“你可是有不燃灯睡下着的习惯?”
马龙骧一听,不由失声笑着说:“我又下是三岁小孩儿,怕鬼!”
陶萄凤深情的一笑说:“那我们就睡吧,再有个把时辰天就亮了。”
马龙骧听得怦然一动,一看床上仅有一个枕头,不由蹙眉说:“只有一个枕头呀!”
陶萄凤一笑说:“你枕枕头,我枕我的小包袱。”
马龙骧一听,立即不好意思的说:“那怎么可以,还是我来枕小包袱吧!”
陶萄凤深情的看了马龙骧一眼,解下双剑,当先斜倒在床上,并将她的小包袱丢至马龙骧的床边。
马龙骧也末思索,将佩剑放在床头上,也顺势倒在床上,与陶萄凤虽是并肩,但中间却隔了两三尺的距离。
但是,当马龙骧的颈头向小包袱上一枕时,立即有一阵陶萄凤身上特有的清雅幽香扑进鼻孔内。
马龙骧的心头怦然一动,这才想起小包袱内包的是陶萄凤刚刚换下来的衣服和亵衣、亵裤!
一想到紧贴陶萄凤肌肤的内衣小裤,马龙骧的周身就像有万蚁在钻动。
他先是仰面向上,接着又侧身向内。
侧身之后,由小包袱内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雅幽香更浓重了。
马龙骧一闻到这种极富魅力的气息,他的心便会急烈的狂跳一阵,现在,他浑身的血液似乎要沸腾了。
于是,他近乎有些焦躁不耐的又仰过身来。
就在他转身的同时,一侧的陶萄凤已娇声低沉的问:“龙哥哥,你可是睡不着?”
马龙骧闻声转着,心头猛然一震,只见陶萄凤侧身斜卧,娇靥通红,一双明目半闭着,正微张着樱口望着他。
看了这情形,马龙骧再也无法倒在床上,他不由自主的撑背半坐起来,也以关切的声音低沉的问:“你也睡下着,是不是?”
陶萄凤目光一移也不移的望着马龙骧,没有回答,仅颔着“嗯”了一声!
马龙骧见陶萄凤娇靥通红,两眼眯着,似乎进入了半昏迷状态,这一惊非同小可,蓦地撑臂跃下床来。
同时,紧张而又焦急的声音说:“凤妹,可是毒伤又发作了?”
陶萄凤一见马龙骧倏然跃下地来,神情一惊,也急忙撑臂坐起来,赶紧镇定一下心神说:
“没有哇!伤口已经没有丝毫感觉了!”
马龙骧迷惑的望着陶萄凤,不解的问:“那你为何睡不着?”
陶萄凤被问得娇靥通红,直达耳后,不由低头羞涩的说:“我方才突然想到我在古佛寺负气离开,大头师伯和我干爹一定急得下得了,心里急嘛,所以睡不着!”
马龙骧虽然不知道陶萄凤为什么会发生方才半昏迷的情形,但他却听出陶萄凤的这番话绝对是言不由衷!
虽然陶萄凤这么讲,他也只得说:“可不是,两位老人家都急得不得了!”
说着,再度坐在床上。
陶萄凤一听,当真关切的问:“后来怎样了?”
马龙骧无可奈何的说:“后来发现你不在了,大家先赶到寄马的樵户家,一问之后,才知道你真的拉马走了!”
陶萄凤一听,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我干爹怎么说?”
马龙骧毫未思索的说:“长发师伯派柳大娘快马追赶,看看你是否转回了潼关,并要我和容师妹追往三清观这面”
陶萄凤听得神情一楞,突然似有所悟的问:“咦?容姊姊呢?”
马龙骧见问,只得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说:“她一气之下,走了!”
陶萄凤听得神情一惊,不由惊异的问:“走了?为什么走了?”
马龙骧懊恼的说:“中途遇见一个圣母教的玉女使者和黄河帮的北岸总堂主打斗,情势已极危机,我立即喝阻他们住手”
话未说完,陶萄凤已理直气壮的正色说:“济弱扶危,乃我正道侠义之士份内之事,这有何可气的?”
马龙骧只得懊恼的说:“可是,这位女使者一见我到达,便亲热的喊我马少侠!”
陶萄凤听得有些不信,不由迷惑的说:“仅喊了一声‘马少侠’,容姊姊就气走啦?我才不信呢?”
马龙骧只得正色说:“你不信,将来可问容师妹!”
陶萄凤却迷惑的说:“奇怪呀,那个女使者为什么不喊你少庄主,而喊你马少侠呢?”
马龙骧立即理直气壮的说:“这也可以证明,她连我的真正身分都闹不清楚!”
陶萄凤一听,深觉有理,因而不解的说:“对方仅喊了一声马少侠,容姊姊就气走了,这是为什么呢?”
马龙骧立即有些不高兴的说:“为什么?还不是心胸狭窄,胡乱猜疑,不问清楚,取闹呕气乱发脾气”
话末说完,陶萄凤也有些下高兴的说:“奇怪,容姊姊为什么会护嫉呢?”
马龙骧心中一动,立即不高兴的说:“还不是为了你?”
陶萄凤一楞说:“什么?为我?”
马龙骧正色说:“可不是吗?容师妹说难怪你要负气离去,原来我在外面随意结交女子,所以你才不信任我!”
陶萄凤一听,立即愉快的一笑说:“本来就是嘛!”
马龙骧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陶萄凤继续问:“那个圣母教的玉女使者呢?”
马龙骧耸一耸肩说:“她也气跑了!”
陶萄凤听得一楞,十分不解的问:“她为什么也气跑了呢?”
马龙骧无可奈何的说:“她看到我飞身扑下河堤去救你,一气之下,也走了。”
陶萄凤一听,立即生气的说:“她有什么资格敢和我争?”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的问:“哦,我想起来了,当时你一连呼了几声‘汤姑娘’,是不是就是那个‘圣母教’的玉女使者?”
马龙骧听得心中一惊,暗呼糟糕,因为他只希望陶萄凤知道有这么一个玉女使者就好了,绝不愿她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