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他嚎啕大哭,不管不顾,煽动了屋内人竭力克制的悲伤难过。
左倾颜甚至觉得,自己多年积攒的眼泪,都在这一夜哭干了,仿佛全身气力已然耗尽,她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周身发寒,耳际嗡鸣。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众人呜咽的哭声,似都没能将她唤醒半分。
祁烬在她身后静默不语,只是暗暗扶着她的身子,以防她伤心过度晕厥。
过了片刻,天枢走进来,附耳在祁烬身边道,“摇光到了。”
“知道了,让她等一会儿。”
祁烬弯腰在她耳际低声道,“我还有要事得去处理,你自己可以吗?”
左倾颜闻言抬头看他。
这种时候,他说有要事,那一定是十万火急的事了。
“我送你出去。”
话落摇摇晃晃站起身,祁烬连忙伸手扶住她。
她站稳了之后,朝他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祁烬才松手。
这一幕落在左兆桁的眼里,悲愤的双眸染上冷芒,“剑雨,大小姐累了,送她回房!”
左倾颜柳眉轻拧,虎背熊腰的剑雨横跨一步挡在她身前。
他高大壮硕的身体,瞬间将她的去路完全遮住,人也逼到跟前极近的位置,压迫感十足。
“大小姐,请!”
左倾颜垂下眼睑。
忽然素手微抬。
手背上,一抹尖锐的刺痛传来。
意识到什么,剑雨满脸震惊。
他猛地抬手,发现手背上扎着一根明晃晃的银针。
“大小姐你——”
一语未尽,就对上左倾颜冷冽的眼神。
“放肆!”
她一声怒叱,俏眸凌厉扫了他一眼,“再敢对本小姐不敬,这手就别要了。”
剑雨本是个糙汉子,拔掉银针随意扔了,就发现手背上一阵酥麻感传来。
顿时惊诧,“这不是毒药吧……”
身侧凛羽跨步上前,手握在剑柄之上,将剑雨与她隔开,“剑雨大哥,得罪了。”
话落,剩下的侯府暗卫纷纷站到左倾颜身后。
剑雨一时被左倾颜的凌厉震慑住。下意识看向左兆熙。
左兆桁看着眼前气势凌厉的女子,仿佛才第一次认识这个五年未见的亲妹子。
还记得自己出征那日,她才到他肩膀这么高,一声不吭跟在他的马后,跑了很长一段路,直到他出了城,才止步不前,默默地目送他和家将们离去。
以前的她虽然娇纵任性,却是个色厉内荏的小丫头。
稍微凶一点,就能把她气得甩脸子回房大哭。可哭完之后,她终究还是会选择听从他的安排。
可如今的她,有了自己的主意,有了自己的威势,再也不是那个对他这个大哥唯命是从的小跟屁虫了。
面对这样的变化,他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
“颜颜,你这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