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摸不透。
她定了定神,对左兆熙道,“这事暂时不让母亲知道了吧,她的病需要静养。”
“嗯,你我见她一面都难,你安心去北境,我会让人继续暗中查探的。”
左倾颜心里踏实了些,感叹道,“大哥回来了真好。”
“只是,昨日郝岩还说他想母亲了……”
她目光闪烁,试探轻问,“大哥和大嫂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左兆桁想起殷氏的那些话,心口一阵刀绞般钝痛。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不答反问,“或者该问,在你的那个梦里,她的结局如何?”
左倾颜诧然一怔,垂下眼睑,遮掩着眼底的犹豫。
“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便告诉你一切。”
闻言,左倾颜双手交握,不安地绞着手指,半晌才低声开口。
“威帝十七年,大嫂率安凌军抵御西秦军入侵,战死。”
左倾颜抬眼,眸底水光颤动,“大哥受伤回京后不知何时写下了放妻书,定国侯府灭门时忠勇侯代她收下放妻书,大嫂侥幸躲过一劫,却死在西境战场上。”
前世这个时候齐王没有被逼谋反,当时她匆忙逃到北境,对京中局势半点顾及不上,更不知齐王和忠勇侯早已暗中勾结。
左兆桁瞳孔缩了又缩。
“所以,你才急着让我用兵符换杨伶回京?”他以为左倾颜只是单纯想让皇帝不再忌惮定国侯府。
左倾颜面沉如水,“大哥你给我一句实话,大嫂她到底是不是……”
她一直想不通,若真是那样的话,大哥如何还能活着回来!?
这一次,左兆桁总算毫无保留,将殷氏的话尽数告诉她,他慢声道,“杨伶一直向皇帝暗中汇报我在安凌军的情况,也是她奉命引西秦兵入关,致我重伤。”
“那场夜袭,就是她一手安排,只为夺我兵权……”
左倾颜眉心紧拧,“可据殷氏所言,皇帝让她杀了你,她并没有这么做,大哥,大嫂她还是对你心软了。”
“是啊,她既然放我一条生路,我自当投桃报李……”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颤着手递给左倾颜,“你的梦,很准。”
左倾颜打开一看,正是一封写好的放妻书。
“我与她,自此两清。”
说话间,坟冢前最后一缕余晖散尽。
左兆桁没有再提杨伶的名字。
只吩咐他们将棺椁重新埋好,墓碑重新立起时,暮色渐沉,夜风燥人。
走出坟地时,黄芪正着急地来回踱步。
“出什么事了?”左倾颜抬眼问道。
“侯爷,小姐,大事不好,北境急报,瘟疫已扩散至军中,叶淮将军病亡,皇上令叶世子率军驰援北境,明日即刻启程,消息自今日早朝后便传开了!”
左倾颜如遭雷击,脑子嗡一声响。
叶淮病亡......
前世,叶淮将军是在五年后那场瘟疫中病亡的。
莫非真是那场瘟疫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