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转身快速消失在巷尾。
黑甲卫和边军将士们领着百姓,在边城的街头巷陌与北戎军缠斗了足足两日。
整个边城都弥漫在一股血腥味中,除了兰提真穆暂住的县令府邸。
府衙内,兰提真穆面容阴鹜,正勒令亲军立刻放火烧城。
“即刻点火,把烬王和他手底下那些阴沟里的老鼠,通通给我逼出来!”
快速挺进北境,直插东陵心腹的计划受阻,他早已被磨尽了耐心。
“慢着!”
黑袍匆匆而来,墨色面具下,一双森寒的眸子扫过兰提真穆,“你答应过我的事,都忘了?”
兰提真穆抬眼,眉梢未动,“自然没忘,我这不是没乱来吗?”
“那瘟疫又是怎么回事?”
兰提真穆有些心虚地轻咳几声,“有药王谷在,纵是瘟疫,也没怎么伤筋动骨……”
“混帐!”
黑袍国师忍着怒意,“一国之君当以仁义治天下,你为一己之私传播疫病伤害无辜平民,即是不仁,你为铲除异己挑唆兰提史成将三万强兵送入龙潭虎穴,即是不义!”
“你这般不仁不义,日后如何一统天下,如何当一个流芳百世万民敬仰的仁君!”
“够了!!”
兰提真穆眉心微微跳动,眸底已是窜起火苗,“国师,你今日有些失态了。本王子念你得偿多年所愿,一时高兴得忘乎所以,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
兰提真穆抬手拍在黑袍肩上,五指微曲,蕴着警告,“以后说话,最好小心一些。”
黑袍眉头微皱,肩胛骨上的指力之大,痛得他心脏骤缩。
他强忍着内心的不甘,双手缓握成拳,抑声道,“多谢二王子体恤,不过这一把火烧过去,将士们这些时日的辛苦就都白费了,咱们要一座空城何用!”
兰提真穆笑意瘆人打断他,“跟东陵人打巷战,咱们已吃了大亏,还整整耽搁了两日时间,火攻势在必行,国师不必再劝。”
“更何况,这边城的百姓不是都染上瘟疫吗,一把火烧干净了多好。咱们这是帮东陵百姓解决了心腹大患。”
黑袍闻言默然。
转眸望向窗外,没有了蔚然高耸的城池,湛蓝天幕本可一览而尽。
如今,却是浓烟滚滚冲天起。
边城百姓的惊呼哭喊声仿佛就在耳际,一遍又一遍的徘徊不停。
北境终于乱起来了,东陵分裂已成定局......
兰提真穆说的也对。
多年夙愿得偿,他确实应该高兴!
黑袍眼底逐渐溢出疯狂的恨意。
人生如棋,这一局,轮到他来执棋!
“在下心有一计,二王子可愿一听?”
兰提真穆阴鹜敛去,笑容诚恳,“国师谋略当属北戎之最,没有国师,就没有我兰提真穆的今日。国师有何妙计,快说予我听听。”
……
边城以南,两日巷战过后,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与硝烟交汇混杂,熊熊火光将天空映照得一片血红。
“主子,他们要烧城了!”
祁烬锋冷的唇角微勾,兰提真穆没有耐心了。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吩咐天权,召集七星台北境分舵所有杀手,换上北戎军甲,四散开来,往不着火的方向搜寻。”
“目标,兰提真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