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老古董

    d级的瞬间移动，一次瞬移的极限距离是一公里，秦烨带着小女孩一连跑出几十公里，这才停在一条僻静的小巷中，秦烨确定，就是那个白老再厉害，也不可能追得上他了。

    至于之前说要帮忙调查，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李甄宁、叶昊天的去处、李正清他身上还有一堆事急需处理，哪有闲工夫去帮助武者协会调查失窃的案件？

    更何况，他也不想去惹那个高深莫测的黑衣老人。

    但是，他本意是不愿和武者协会交恶的，现在两者之间，再怎么说也产生了摩擦和误会，虽然责任全在对方，但也不是他乐见的。

    而且，这件事，他其实是真的有头绪了。

    那个金发少年来得蹊跷，用白老的话说，就是故意来找别扭的。对方又是如何确定协会的数据失窃了呢？

    联想到金发少年和老人之间极为相似的武技，秦烨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他只需要悄悄找到那个金发少年，用精神控制让对方坦白，那么之后的事都跟他无关了，和协会的矛盾自然也相应化解。

    这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

    “大哥哥，我们要去你家吗？”小女孩畏畏缩缩地拉着秦烨的手，嘴角上还残留着点点血渍。

    秦烨回过神来，仔细打量这个女孩儿。

    她的头发一半漆黑，一半枯黄，乱糟糟的像是好几个月都没有梳洗了。她的面孔黄里带白，瘦得让人心颤。可就是这样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却有着惊人的美貌。

    此刻，这个小女孩儿正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病态的脸上，是两汪黑水银一样的大眼睛，挺直的鼻子下面，是犹带血迹的一抹嘴唇。

    这个小女孩是个不定时炸弹，于是他直接发动了精神控制的能力：“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无双。”

    小女孩从声音到神态都完全变了，不再娇娇怯怯，不再畏畏缩缩，反而充盈着一种与年纪完全不相衬的成熟味道。

    这才是对方的真实面貌，在精神控制下暴露无遗。秦烨惊讶地看了小女孩儿半晌，这才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学功夫？把你的身世详细地告诉我。”

    “我要报仇！我要亲手杀了那些混蛋！”

    秦无双的表情阴沉了下来，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直至咬破了唇皮，这才继续道：“我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我二叔不仅杀了我父母，夺了我的家产，还想要强*奸我！我忍辱负重，终于找到机会逃了出来。

    “我先是去找父母以前的朋友，希望他们替我报仇，可是他们只对我的身体有兴趣，只会敷衍我，我终于认识到，只有靠自己才能报仇。于是我就去武者协会的分部跪着，等待有高级的会员，我就装可怜，拜他们为师。”

    秦烨摇了摇头，这个小女孩的身世也未免太可怜了。突然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你现在多大了？”

    秦无双苦涩地道：“我已经二十七岁了。他们说我是天生绝脉，练不好功夫，而且永远也长不大，三十岁就会死亡。我不信，我日复一日地去央求那些武者，我知道，他们都对我的身体感兴趣，但我以为他们尝到了甜头，就应该教我功夫。可这些混蛋，没一个教我真功夫，都敷衍我。”

    二十七岁！

    秦烨暗自咂舌，他虽然同情秦无双，但实在不能理解这个女孩的心态。

    “她的心灵已经扭曲了。”艾儿西丝叹息道：“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真可怕我”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也没说下去。

    秦烨看了看面容扭曲的小女孩，心中竟生出一丝颤栗的感觉，他考虑了一下，柔声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把我当作你最亲的人。在我面前，你不用任何伪装，你认为我永远也不会害你，你相信我，依恋我，你，懂了吗？”

    秦无双脸色变得有些奇怪，终于点点头“我懂了，我相信你，依恋你。”

    秦烨解除了精神控制，摸摸她的脑袋，道：“无双，你知道刚才那个黄头发小子，住在哪里吗？”

    秦无双的表情迅速恢复了平静，却没有再伪装成小女孩的神态，看了秦烨一眼，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这才道：“我知道，我就是偷偷从他家里跑出来的。”

    秦烨反应过来，道：“我叫秦烨，你以后就叫我秦烨。”

    “秦烨。”无双甜甜地叫了一声，漂亮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儿。

    甜腻的声音让秦烨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好奇道：“以他的身手，你怎么逃掉的呢？”

    秦无双笑嘻嘻地道：“我其实有超能力，不过没人知道！f级的穿墙术，他们才关不住我。”

    说到最后，她的表情突然有些黯淡起来“这个能力，是在我被二叔强*奸后的那天晚上觉醒的，那时我才二十岁为什么我只觉醒了这种能力如果强一点儿，我就能报仇了”

    “别伤心了。”秦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秦无双摇头道：“我没有伤心，这么多年来，我早把仇恨埋到心里最深处，我只是有些感触。”

    她突然又高兴起来，道：“秦烨，我以后就靠你了，你一定会让我学会功夫的，你是这个世上，我唯一的亲人。”

    秦烨有些惭愧，在心里向艾儿西丝询问：“她这种情况还有救吗？她真的只能活到三十岁？”

    “我不知道，我需要数据。”艾儿西丝无能为力。

    “好吧！今晚我先去探探，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秦烨低头沉吟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秦无双。

    “无双，现在我们先回去，今晚，你带我悄悄地去找那个黄毛小子，我要从他身上调查点儿事。”秦烨怜爱地摸了摸秦无双的脑袋。

    秦无双脸上倏地一红，小声道：“人家已经二十七岁了！”

    秦烨尴尬地把手收回来，秦无双长得实在太可爱了，像个娃娃一样，他总不忍住想去摸摸，他现在终于理解那些武者的龌龊心态了。

    中午时分，秦烨到了家门口，他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艾儿西丝突然出声警告道：“小心，屋子里有人。”

    秦烨如临大敌，停下掏钥匙的动作，一手将秦无双拦在身后。

    “是什么人？能看得见吗？”

    “好像是那个女人，市政府那个女人。”艾儿西丝道。

    秦烨一愣，她怎么找上来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门进了屋。

    “你终于回来了。”

    黛绮丝站在客厅里，一身紫色的华丽裙装，穿着红色的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复杂。

    “你怎么会在我家？”秦烨装出大惊失色的模样。

    黛绮丝的视线在秦无双的脸上稍稍停了一下，微微有些动容，随即看着秦烨道：“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吧？”

    秦烨点头道：“是的，你不会是因为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黛绮丝脸上闪过一丝怒容，随即又收敛了起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我不对，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又道：“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没有趁机报复，不仅借我件外套，还替我叫了救护车，我感激不尽。”

    秦烨怔怔地盯着她，没想到这个嚣张的女人竟然也有如此一面。

    “外套我洗干净还给你了，放在你的床上。我黛绮丝向来知恩图报，以后你有什么麻烦需要帮忙，请尽管打电话给我，号码我写了张纸条，放在你的电话机旁。总之之前谢谢你了，再见！”

    黛绮丝一口气说完，从秦烨身边走过，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

    “等一下！”秦烨叫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你怎么进来的？”

    黛绮丝没有回头，紫色的背影微微颤抖了一下，道：“我想要调查你的身分，轻易而举。至于我是怎么进来的？我想你应该换一扇安全点儿的大门了。”语毕伸手在门上使劲推了一下，整个门框就崩裂开来，大门“轰”的一声倒地。

    “看来我真得换门了”秦烨苦笑，再看黛绮丝，视线里半截紫色的裙摆轻轻一扬，对方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楼道的转弯处。

    秦无双“噗哧”一声，也笑出声来。

    月光下，高低起伏的建筑映着蒙蒙光辉。

    “他叫马维，家境不错，不过他不敢让他父母知道我，总把我锁在屋子里，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秦无双指着对面的一栋别墅道：“喏，就是那家，最右边那间就是马维的屋子，我们怎么进去？”她兴致勃勃。

    秦烨笑道：“你不能进去，我到时可照顾不了你，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办完事就回来找你。”

    秦无双噘了噘嘴“好吧，你快去快回哦！”秦烨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等秦无双娇嗔，他施展瞬移潜入了前面的别墅。

    他要做的事很简单，找到马维，控制他，找到数据，让对方坦白。

    拥有了瞬间移动的他现在无所畏惧，除非遇到了空间禁锢者，再强的高手也拿他没有办法。

    灯火照不到的阴暗处，在游泳池边忙碌的佣人，刚刚低下头清洗地板，便看见眼前似乎多了一双模糊的人腿。

    他倏然一惊，抬起头来，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大楼的阴影吞噬了他的视线。

    佣人打了个哆嗦，摇摇头，继续埋头干活。而秦烨，却已经瞬移进马维漆黑一片的屋子。

    “有人。”艾儿西丝出声警告。

    秦烨自然知道有人，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适应房间的黑暗“砰”的一声轻响，灯火通明。

    突然的光亮让秦烨微微有些不适，拼命睁开眼来，眼前的景象，却让秦烨差点儿没直接瞬移跑路。

    白天密室里那个黑衣老人坐在房间中央，一脸和善的笑容，金发少年马维靠在墙角，手指还按着灯具的开关。

    “年轻人，你终于来了。”黑衣老人笑呵呵地道。

    秦烨往后退了一步，干笑道：“我走错路了，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黑衣老人急忙道：“年轻人不要着急，你要走，随时可以走，我们拦不住你。既然如此，何不坐下来听我说说话呢？”

    秦烨迟疑地看了老人一眼。老人人畜无害地笑着，没有任何敌意。

    “你想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秦烨问道。

    老人笑了笑，转头对马维道：“维儿，去给客人端茶。”

    马维恶狠狠地看了秦烨一眼，老大不愿意地走到橱柜前，拿出茶罐，开始冲茶。

    老人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秦烨坐下来。

    见到秦烨慢吞吞地走过去坐在椅子上，老人这才笑呵呵地道：“本来呢，这次做了这件事，我知道肯定会有人来找我算账。不过，维儿回来以后跟我描述了当时的情况，我便知道，无论我希望的那个人会不会来，年轻人，你肯定是会过来的。”

    秦烨不解道：“虽然因为协会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我才说要调查这件事，但当时他已经走了。你怎么知道我要过来？”秦烨指了指端着托盘过来的马维。

    “我在里面装了窃听器，你们事后说的话，外面可全都听到了，哈哈哈。”马维得意洋洋地道。

    秦烨面色一变，这两人莫非真跟武者协会有深仇大恨，不然怎会做到这种地步。

    “维儿，不得无礼。”老人轻声道。

    马维赶紧闭嘴，毕恭毕敬地奉上茶水，老人接过后，他又很不情愿地走到秦烨身边，将托盘递了出去。

    秦烨一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接过。

    “放心吧，以你变异后的拟态能力，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毒药能够杀死你。”艾儿西丝察觉到他的心思，轻笑道。

    秦烨干笑了一下，伸手想将茶杯拿起，马维却猛地一缩手，横眉竖眼地道：“不喝算了！”

    “维儿！”老人皱了皱眉头。

    马维怏怏地又把托盘递过去，见到秦烨接过茶，这才一脸晦气地走开。

    老人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我做这件事，从来就没有打算瞒过协会的人。协会的人只要有心，顺着维儿这条线查过来，都很容易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

    “那你的目的是？”秦烨疑惑道，他愈发看不透眼前这老人了。

    “喝茶。”老人笑着抬了抬手上的茶杯，道：“我只是想激一个人来和我打一场而已。我这把老骨头，再不动一下，可就要进棺材了。”

    秦烨难以置信地道：“你的意思是这如果要打架，你直接上门去打不就行了？干嘛还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老人将茶杯放到身旁，摇头道：“修为到了我们这个地步，若是不愿打，那是如何也打不起来的，只是逃避的话，谁也奈何不了谁。我如果不这么激怒他，他如何也不会正视我发出的邀斗。

    “这次只是我给他的一个警告，如果他仍旧按兵不动，那么，下次我会做出更让他肉痛的事。”说到末了，老人狡黠地笑了笑，这种笑容，实在让人难以和他的年纪联系起来。

    又喝了口茶，老人接着道：“我要找的那个人，就是武者协会的会长，武穆遗。这个世上，也只有他能做我的对手了。”

    秦烨有些不以为然，至少他看见过的刘七、叶胤，就不见得会比这个老人逊色。

    老人似乎能够看透秦烨的心思，微笑道：“年轻人，你猜猜我今年多少岁？”

    秦烨看了旁边几乎要打瞌睡的马维一眼，暗道这个家伙顶多跟自己一样大，老人是他爷爷的话，差不多应该

    “六十多、七十岁？”秦烨道。

    老人摇摇头，笑道：“我可不只这点儿年纪啊，再猜。”

    他端起茶杯，慢慢地品味“维儿，你先出去。”

    马维如逢大赦，一溜烟便离开了屋子。

    秦烨一怔“您老有八十多、九十岁了吗？”他忍不住用了敬语。

    “还是不对。”老人摇了摇头，柔声道：“年轻人，我告诉你吧，我今年已经两百九十八岁了。”

    “两、两百九十八岁！”秦烨的手一抖，茶水溢了出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老人，一副见鬼的模样。

    老人似乎很满意秦烨现在的表情，呵呵笑道：“一百岁是个坎儿，练武的人，往往活不过一百岁，所以成就始终有限。但如果迈过了这道坎，那么应该可以活到三百岁。至于三百岁之后，说实话，我应该是迈不过去了”老人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苦涩。

    “艾儿西丝，你听到了吗？两百九十八岁，这不是老妖怪吗？太可怕了！”秦烨仍自沉浸在震惊中。

    “难怪他的精神力这么强，修炼了这么多年的武者，果然非同凡响！”艾儿西丝也赞叹不已。

    “我已经两百九十八岁了。”老人顿了顿，放下茶杯道：“最多还有两年可活，所以在死之前，我一定要和武穆遗打一场。我这辈子，最喜欢和人决斗，临死之前，自然要轰轰烈烈地战一场。”

    秦烨这个时候，终于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闻言有些颤抖地道：“老人家，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与武穆遗战斗呢？这个世上难道就没有更强大的对手了吗？”

    老人笑道：“当然有。据我所知，隐修会会长那个老怪物，实力就应该比我强上许多。”

    “隐修会？”

    秦烨对老人到底有多少实力并没有概念，只是对老人的年纪感到惊奇罢了。不过对方说到隐修会，他却是从来没听闻过，在脑海中问艾儿西丝，她也说不知道。

    老人点头道：“隐修会会长阿迪洛特加龙省，在很多年前，就被超能界和武者界的顶级人物，公认为第一高手了。”

    对老人说的这些陈年往事，秦烨完全没有概念，只能一头雾水地看着对方。

    老人继续道：“隐修会既然叫做隐修会，自然不为世人所知。这个组织据说起源于古代文明，成立了不知多少个年头，只有少数几个老古董才对他们有些了解，你不知道是理所当然。

    “阿迪洛特加龙省的年纪说不定比我还要大，他身上还有一个神秘之处，让我们这些老古董都非常地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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