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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主抚了抚季羽的发髻,叮嘱了几句便令其离去了,方转身,“姑娘、傅家主,季淮宁谢过大恩!”便是欲要行大礼,被我二人忙扶住。他亦是双目赤红、眼含晶波,“二位有所不知,羽儿生母乃是淮宁大嫂,尚有两月余临盆之际,因得兄长入山林捕猎不知被何物所伤、仅可尽量以药石续命伤心不已而损了胎气,之后便是百般不适,未及一日便是见了红,生育之时更是惨烈异常,竟是分娩了整整三日!便是连稳婆皆是称这母子必是保不得而离去了,然大嫂为得使我那已是难以支撑甚久的兄长可得见亲子,竟是,竟是切了自己的腹腔取出了奄奄一息的羽儿,然她未及看得孩子一眼便……兄长见了羽儿欣喜不已,又是得知大嫂乃是因此……亦是随之去了。羽儿自襁褓便是由我夫妻抚育的,故而内子因其失了双亲甚是怜爱。本是全族皆是欣慰羽儿渐渐长成不仅聪慧异常且已隐隐露出天属之命之时,竟是一场高热险些夺其性命!虽是好转,却是那神智再不复往昔了。”
听了季家主泣涕之语,我与傅家主皆是叹息这孩子当真命运多舛。
“季家主,”默了少许我方轻声劝慰道,“既是有望便是喜事!仅是尚需待我清尽余毒,恐是少则数月、多则一载。却幸得羽儿有这身本事相佑,又是你与尊夫人待其如亲子,想来这些许时日并不长远了。”
季家主拭了拭双目,“姑娘,这些许年我们皆是等得,何论如今不过一年半载而已。既是可令羽儿复常,便是再复数十载又如何?终是淮宁可于来日赴泉下之时于家兄、家嫂有所交待了。”
傅家主长叹一声,亦是出声道,“季家主安心,此期间虽是不得有所改观,却是傅某尚可为令侄开些食疗之方,定可使得其身强体健不误生长。”
季家主又是深深一礼,“便是有劳了。”
未时二刻方过,前院便是传来喧闹之声,我侧首便是闻得乃是徐家有人回至传信了。
我疾步未出院门丈余,石子路上便是迎面来了数人,其中满脸风霜的便是徐家主幺弟徐征,只见他一身尘土,那墨蓝色的披风已是泥渍斑驳,未戴冠,故而两鬓及前额发梢皆是一层寒霜。
“如何了?”我不及他停步喘息便相询出声。
“姑娘安心,兄长令我先行回转报个平安,料想龙少将军及众人最迟后日戌时便可至了。”他清脆之声夹有喜色。
我稍稍安心,待及相距五步之内方停了脚,含笑道,“一路辛苦了!可有伤?”
徐征轻轻点头,“姑娘宽心,不过皮外之伤,并不重,且已上了药。”
“小义,去将傅家主请去徐家院落为徐世兄看诊。”我侧首叮嘱,转而笑对徐征续言道,“暂且歇息便好。”
“兄长去的及时,那轩辕世家亦是机警过人,故而并未受何重创,不过非是习武之人,又是女眷孩童受了些许惊吓方行的慢些。龙少将军与兄长带去的人手足矣,且是精武之众,该是可平安抵京。”
我微微颔首,“勿需多言了,这一路必是未及休整,待他等归来再叙不迟。”
焦虑了一整日之后,龙泉与徐进终是于第三日过午便将轩辕世家的四人带回府中,仅是几人面色皆是有些许沉重。
“鸣儿!”龙泉顾不得满身疲惫,进得房中便是将我紧紧揽入怀中。
我依偎于他胸前,听着他那带些粗重的喘息心内却是详宁的很。“相公辛劳了。”含笑为其解去雕裘,“可是出了何事?怎的方才见你几人皆是面带凝疑?徐征先至称是并无重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