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津洲,千代田,松岛,以及小艇十余艘,已为我海军尽数击沉!”
我与李鸿章都愣了一愣,虽然战胜日本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但是战果如此辉煌,却是我没有想到的。大喜之下尽然一时语塞,还是李鸿章给我解了围,假意喝斥丁主事道:“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会说话了,连忙摇手止住道:“赏!你叫丁一新是吧?赏你顶侍郎衔,进军部专司通讯!”
不待那人谢恩,我喜的摩拳擦掌在室内踱来踱去道:“下一步怎么办?怎么办?李中堂你说说?”
李鸿章微笑了笑,海军是他的心血,这一批人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当然有理由高兴,只是他毕竟是什么风浪都见过,向我一欠身道:“皇上,老臣以为眼下当务之急,是要让海军回港休整,那些都是年轻人,大胜之下骄矜之心一起,恐怕会有大胜之后就大败之忧,皇上可加恩封赏,同时,命驰援威海的南洋舰队补入海军序列,三日后再图依刘步蟾部之请,直捣长崎!”.
“就这么办!”我点点头,想起海战中曾有法国人阻战,心里一沉,摆摆手道:“不!三日后太久了,迟则生变,命刘步蟾部即速并南洋舰队于巨文岛整休二日,二日后直捣长崎!山东新军两镇,并龙旗军一军,由聂士诚一并节制,克日赴威海,准备二日后渡海登陆!传旨袁世凯部,即刻收编东学党,视汉城战事进展依前旨自定行止!传旨左宝贵部,在海参崴待海军舰队,准备渡海,助天海国立藩!传旨丁汝昌,刘锦棠,长庚,新疆蒙古各军一律取消休假,备战若出问题,唯该三督抚将军是问!传旨宋庆,南方法国人若有蠢动,可无需请旨还击!”
李鸿章一一记录,命人发了出去。我这才接过详细战报看了起来。
却说大和号上打出白旗,皇家海军也停止了射击,不一阵,敌方的临时指挥官海军新晋大佐河原要一打出信号旗,要求英国和法国方面各派一名见证人参与投降仪式。
英国和法国方面却均表示在一旁见证即可。河原要一沉默了一阵,终于又打出信号旗,要求刘步蟾亲自带人来大和号受降。
刘步蟾怒了,对着铜管喊道:“***董海统,给老子削他一炮,罗罗嗦嗦的,还他妈不老实!”
一枚燃烧弹落在了大和号的前甲板上,缆绳和一些木板开始燃烧,定远舰上打出旗语:自行乘小艇出来投降,携带武器者,全艇格杀勿论!
沉默,大和号上一番热闹,不时听闻有声嘶力竭的哀号远远的传了过来,幻想破灭的日本海兵开始疯狂,有人跳海,有人切腹。当然,也有人跑向炮位。
清国海军这边已经开始回收鱼雷艇,整理编队,默默地看着日本人发疯,有人跑向炮位就用机枪扫射。刘步蟾冷冷的看着不远处这些发疯的矮猴子,下面的人已经统计出双方的战斗数据呈报上来。双方开火次数比接近四比一,命中率相差无几,这场仗,胜就胜在这多出的三倍开火次数上了。
大和号上的声音突然降低了不少,底舱室中,河原要一看着面前桦山资纪的尸体,再前方,是数十位最忠诚最冷静的大日本海兵,昏暗的灯光下,河原要一的面前放着一柄镫亮的指挥刀,刀口闪烁着森寒的光。
刀身下,压着一条引线,眼见这引线颤动了一下,河原要一沉声道:“小原少尉,你准备好了吗?”
隔壁舱室远远传来一声应答:“嘿依,大佐阁下,已经完全准备好了,我们将与大和号共存亡!”
“共存亡!”几十人一起吼了起来,河原要一点燃了引信,缓缓闭上了眼睛。引线嗤嗤地向前燃烧,伴随着这死神的呼吸声,几十人一起低声吟唱起来:“吾皇盛世兮千秋万代;沙砾成岩兮遍生青苔”
轰!海面上,大和号突然发出一阵巨大的颤抖,震荡出一圈波浪来,清军所有的舰只都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刘步蟾一把抓住舰桥的栏杆,看着眼前的咄咄怪事,只见大和号的船体已经裂成两半,眼见就要下沉!
“退开!全速退开!”刘步蟾吼道,林太曾吼道,邓世昌喉道
他们这些从英国正规海军军官学校毕业的军官们,自然知道眼前这一万多吨的庞然大物沉入海中的时候,带给周围的会是什么。
幸好,这样的巨舰要完全沉没,少说也要二十分钟半小时,在这段时间内,所有的舰只都退的远远的,没有被卷入那可怕的漩涡中去。
静静的在海面上呆了半个小时,目睹了大和号这庞然大物在海面上最后的挣扎,刘步蟾突然有一种精疲力竭的感觉。他招呼来身边的亲兵,无力地说道:“下面请林提督指挥吧。函馆港内还有敌舰,除恶务尽。”
那兴奋的小兵讶异的看着自己的长官,他无法理解一个海军军官在目睹敌方最大的军舰沉没时为何会是这样的表情。
是啊,他当然无法理解刘步蟾,一个为之奋斗了近十年的目标彻底打败日本海军,就这样实现了,刘步蟾这种感觉叫失落,没有目标的失落。当然,以后他会找到新的目标,但是眼前,他的确有理由失落。
舰队在林泰曾的指挥下向函馆港进发。半个小时后,函馆港尽收眼底,孤零零的松岛舰,主炮装在船尾的松岛舰,已经无力还手了。
“打不打,林军门?”
“日本人会不会投降?”林泰曾也杀累了。作为几十年的好朋友,老乡,他当然能够理解刘步蟾为何将这毕其功于一役的最后的绞杀战让给自己指挥。
“军门不会的,打吧!”指挥官们嫌杀的累,下面想立功封妻荫子的人可多的是,随着林泰曾闭上眼睛,默默的点了点头,信号兵兴冲冲的向各舰发出信号:打!
隆隆炮声中,一只大手搭在了林泰曾肩头,琅威利微笑着看着前方,耐人寻味的说道:“战争,只有战争才能让男人真正成熟起来。”
林泰曾睁开眼睛,苦笑了笑:“老狼,我四十岁岁了。孙子都快抱上了”
琅威利促狭的笑了笑:“你以为你成熟了?”
林泰曾狐疑的点了点头。琅威利指着前方道:“好吧,证明给我看,二十分钟不许转头,不许闭眼。”
林泰曾转过头来,正午的阳光下,函馆港内尽是火光,松岛号上不时的飞溅起断臂残腿。远处,郊外兵营内,被燃烧弹击中的木屋正在起火,燃烧弹内粘稠的燃烧着的液体附着在飞奔的军人身上,惨嚎着奔跑,妇人抱着孩子,跑着跑着,身上就突然冒起火球。偶尔能见到焦炭一样漆黑的人,突然抽搐的动了动。偶尔能见到一团火球中,突然伸出一支步枪,徒劳的开上一枪
林泰曾有些不忍看下去了,心虚的用余光去瞄琅威利,只见那个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让人搬来桌椅,正惬意的倚在椅子上,惬意的享用着红酒。
太阳在正南方,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