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行程意见反馈过去之后,根据双方的实际需求,经过几次往复,终于确定了下来,祭奠英灵公墓反而提前到了第一天。这种变化充分显示了威廉二世此次下的本钱之重这种行为等于德国正式确认了中国在历次战争中的立场,中国的敌人就是德国的敌人。在对日和对俄作战中的中方牺牲战士,也是德国君主的祭奠对象。这是一个非常令中国人感动的举动。
而德皇的到来,在北京引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热潮。不得不说威廉是一个富有个人魅力的君王,与所有的强势领导人一样,他有着非同寻常的煽动力,口才,演讲才能,当然,还有他刻意流露出的威势。
作为欧洲最强大或是次强大的国家的至高无上的君王,他有资格,也有义务将国家与民族的对外性格完全的表现在自己的身上。虽然在与我一同出席公开场合时要肃穆的多,但是他在召见在华德国人时,即兴在北京街头甩开随扈仪仗与维持秩序的官兵或是路上行走着的行人说上几句,在访问大学,工厂,兵营等设施时向人们发表即兴演讲来带动听众的情绪等等种种,几乎可以说,凡是北京见过他的人,都无不为他那略带侵略性的风采所吸引。
京师数所大学立时就有学生团体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方向很明确,其一是何以这位欧洲的君主能够如此意气风发,答案不言自明,那是国家的强大实力在他的身后做出的支撑,我们的国家正等待着这一辈人去努力“追赶德意志地脚步”这是帝国陆军大学军官联谊会在一个论讨会上打出的条幅。在徐世昌赴德之后,他仍然很关注他仍挂名副校长的这所帝国未来陆军指挥官地摇篮,时而从德国寄回来的军事理论读物。德国最新陆军动向等印刷物很快在这个年轻军官聚集的学校中引发了一场德国热,而德意志帝国皇帝威廉二世陛下的造访也给他们点燃了最旺盛的一把火,双方各自收获了不同的内容。
追赶是必需的,如何追赶却是一个策略性和渐进地问题。在截获每日的动向报告之后,我渐渐地觉察到了陆军中出现的这种动向,一个少壮派年轻军官的阶层已经开始出现并且在逐年壮大着,将来这些学院派的中下级指挥官必然在军中拥有巨大地声音和权力。他们现在喊出追赶德意志的脚步的口号。那是必然的,对德国陆军的崇拜和国力地羡慕是他们几乎无法克制的心理变化。那么,他们的这种情绪波动必须要加以引导。因为他们的这一条呼声已经代表了军界对工业界的强大需求,在眼下的时局里,这种需求尚能算是良性的。因为工业也需要如同陆军一样,进行跳跃式的发展。
但是陆军地胃口到底要到达怎样的地步?是否工业永远能够满足陆军的庞大胃口?这些问题都值得考虑,否则军国主义离我的国家并不远。
当然目前首要的工作重点还是在于威廉访华的行程上,这些问题,不仅仅是陆军少壮派的蓬勃野心这么简单。包括帝国大学,京师师范大学,甚至军营,工厂,随着威廉的到访及他对于中国略显夸张的吹捧,这些地方的年轻人都油然产生了一股气吞万里如虎的豪迈气概。
这种热潮必须加以引导,否则我必须要为这些冲动的年轻人买单。
在这种热潮出现之前,我就隐隐感觉到威廉在给赶我上刀山了。在下午前赴颐和园国家英灵园之前的上午半天,他的副官向我的官员们申请在上午增加访问学校等设施的内容,报请到我这里时我也没怎么细想就同意了。
谁知道他竟然在一上午旋风般的访问了京师的三所大学,两处军营。言谈中,比我还夸张的恭维着中国的伟大历史和强盛的武功,并且鲜明的表现了他非常不满英国人随心所欲支配中国的不满,并且拿中日战争和中俄战争做例子,说明了在局面在优势的情况下,正是英国人的干涉,导致军队不得不停下征服的脚步,帝国的利益受到了损害。作为中国人坚实的朋友,德意志人民和八十万德意志军队都感到耻辱和愤怒。
他的讲话立刻得到了热烈的响应,而这,也正是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的原因。
这样的热情不能没有,但是绝对需要度的控制,否则,国家将会被这把越烧越旺的火将自己引燃。
下午进祭英灵墓园,德皇郑而重之的依西式的礼节,进献了花圈,并向刻有英灵名录的纪念碑默哀三分钟,翻译员们向观礼的官员及报纸的记者们介绍礼节,并将随后德皇以悲愤的表情讲述出来的话语翻译了出来。
“中华帝国与德意志帝国,虽远隔重洋,万里之遥,然而并无什么能够隔绝中德两国人民及两国君主间的深厚友谊与互相的敬意。两国在各自的大洲地位相称,互相向往,并且各自都拥有着向前迈进的豪气与志向。但是,因为种种原困,中华帝国与德意志帝国都无法自由的支配各自大洲的事务,这是不符合世界应有的秩序的。如今的世界正走到了1899年,明年,就在明年,就是新旧交替的年份,我们也将擅手跨入新的世纪。新的世纪,理应有新的秩序,在新的秩序里,我,德意志帝国皇帝威廉,郑重的向世界宣告我的世界政策中的重要条款,那就是”威廉抑扬顿挫的语调停了一停,向站在一旁为他的讲话而心惊的我,以及中德两国臣民们坚定的握起右手,在空中重重的砸了一下,继续道:“每一个大洲,都应当有自己的支配者,在美洲,德意志支持美利坚合众国的支配权。而在亚洲,理所当然的,也是出自至诚地。德意志帝国支持中华帝国!”也许是因为美国放弃了与他争夺萨摩亚群岛,他令人意外的点到了美国的名字。
礼节性地,我引领出的如潮的掌声中,我向他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略带些苦涩。
由于在对外的国名译称中,已经全部采用了中华帝国的译法,所以他口中直接称呼了出来。更为重要的是。他已经完全地将我捧到了无法退却的地步。他针对世界秩序地宣言,完全符合我那些被国力强盛搞得早已蓬勃的无以复加的天朝上国的自大心态。而德意志支持中国支配亚洲地宣言,没有人不乐意听,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亚洲还有极大的部份掌握在大英帝国手中。而大英帝国就站在德意志的对立面
威廉讲了美洲,讲了亚洲。唯独忘记了欧洲,他的寓意是不言自明,他没有明说,但是所有的人随着新闻地传播,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个重要的讯息。
误解将随之而来如果我再无什么动作的话,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中国和德国之间达成了一个危险的同盟关系:各自支配本洲的事物权。愚蠢的威廉二世忘记了,即使是在欧洲地他的那些盟友,也会因此而心生不悦。
他太咄础逼人了。
正如这次访问,我几乎是无法抗拒,并且我也无法限制他在这里的言行举止。这样将不可避免的导致已经受到威胁了的中英同盟关系的破裂。我必须向英国做出一定的妥协,并且是立即!
礼节上我当然不会有所亏欠。在威廉的讲话之后,我随后的讲话则完全不接威廉的话头,而是强调了尚武及奋进的国家任务,以及当前工业化的国家既定道路,并且最后再次向全国重申了感谢德国在工业上对我国的帮助,命令全国相关人等要在此基础上,全面发展工业,并且率领全体人员,再次向英灵名录碑祭奠。
回程的路上,我方有时间再重新来理过思绪,这段时间以来,我的确已经陷身两大军政集团的角逐之间了,德国似乎有些急,但英国在颓势下仍然一副好整以暇的态势,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太公平了,该是时候给他们出些难题了。
当下命人召见今年履新的英国公使詹斯姆特,而且在国宴之前。同时下定决心,要给英国人压力了。
德国方面,也要待之以诚,毕竟他们的帮助我一定要要下来,工业的全面起步和发展是我迫切需要的,这也是威廉二世不愁我不上他那条船的缘故了。不过,也要向他剖明眼前绝非立即开罪英国人的最好时机,双方都给彼此留点时间,这才是一个长远而非激进的态度。
英国人和德国人,都绝非省油的灯。
公使詹斯姆特先生显然也非常的紧张,尽管他的举止还十分的优雅和平静,但是他焦躁的眼神和委靡不振的精神状态,出卖了他为了最近局势难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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