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罗斯福看似不经意的问题,我并没有太多时间用来考虑,这种即兴的谈话往往能够获得正式外交场合并不能获取到的信息,而且我也希望在美国期间,能够用我的言行向外界传递出中国在目前世界争霸竞赛中的立场和态度的信息,所以略一犹豫,我便开口道:“我的国家立场很明确,亚洲必须要有新的秩序,如果有人不遵守秩序,那么我们会让他们学习着遵守它。亚洲是亚洲人的亚洲,这一点立场我们从来没有变化过。”
“那么贵国将确定要获得暹罗运河的控制权了?”罗斯福将坐姿从探身向前变回到躺坐回椅子里,伴随着火车的颠簸,他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扶手上轻轻的敲击,伴隧着这些动作,他的眉头似乎也紧锁了一些。
我笑着摇了摇头道:“目前也许可能还有些问题,如你所说,大英帝国正在为这件事忙碌着。”用手扶了扶脖子道:“总统先生私人似乎对我国在这条运河上的立场很感兴趣?”
罗斯福解嘲的笑了笑,摊开双手玩笑道:“我可支付不起那巨大的工程开支。”说着脸上浮现出一种耐人寻味的唏嘘表情,叹了口气道:“189x年代的时候,那时候我在纽约市做警察局长,有一年我们的总统美利坚合众国的第十九任总统拉瑟福德。伯查德。海斯总统在纽约进行演讲,我作为外围警戒的指挥官员,在人群中听到了他的咆哮。”罗斯福并没有急于讲出海斯总统咆哮地内容。而是看了看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与我共饮了一杯红酒,惬意的吁了口气接着道:“您知道,那时候法国人正面临着一次失败。他们没有能力将巴拿马运河的工程继续下去,但是愚蠢的哥伦比亚人仍然同意另一家法国公司来接手工程,这对于美洲地美利坚合众国来说,是一种侮辱。”(1821年,巴拿马,委内瑞拉。厄瓜多尔等国从西班牙手中独立后,一度组成大哥伦比亚联邦共和国。而巴拿马在美国的控制下,在运河工程期间独立。)
罗斯福的表情开始趋向愤怒,他转变了一种语调,用低沉而又激昂的声调揭开迷题:“美国必须把巴拿马运河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它绝不能放弃这条运河地控制权!”配合着话语,罗斯福有力的挥舞着捏紧拳头的手,像是要将前方的空气无情的砸碎,他继续着他的回忆道:“那时候我已经是纽约州参议员,我给自己定下了目标。那就是要从法国人手里拿回那条运河。后来有无数的事件都促使我一定要实现这样的目标,要知道,当我们与在古巴的西班牙人作战的时候,从西雅图出发的战舰竟然要从合恩角绕行,对于美国这样一个庞大的国家来说,这是难以容忍的。幸好,在您的帮助下,我实现了这个目标。谢谢你,陛下。”
他竟然给我鞠了一躬。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在演戏,尽管他的目标未明,他的表演也极像是真情流露,但是我仍然本能的产生这种感觉,他在表演着什么。
我不时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观点,他也适时地结束了他的情绪流露,最后回复到正常谈话道:“美利坚合众国与贵国一样,都承受过欧洲人的殖民统治,尽管美国人有很多是欧洲移民地后代,但是我注意到在新西兰,他们的后裔与我们一样。都表示了欧洲统治者们的不满。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是欧洲,他一样还有美国的美洲,陛下您的亚洲。亚美两州的秩序,必须由自己来决定。所以,在暹罗运河的问题上,我私人乃至美利坚合众国,都将坚定的站在皇帝陛下您地一边。为此我将在抵达华盛顿后,发表一个公开申明,支持您在暹罗运河问题上的立场。”
我一边听着他的示好话语,一边思索着他的用意,他对我表现出如此好的姿态,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着车厢上挂着的世界地图和美洲地图,我心中似乎能想到什么。
一边对他表示出了赞赏,一面感慨道:“相比于总统先生的友谊,我一时还想不出我们该拿出什么来回报您和您的国家的友谊。这真是让人惭愧。”
“陛下太客气了。”罗斯福宽厚的笑了笑,他前后的表情和性格表现不由让我想起了总参谋部军情司美洲负责人梅运久发回对罗斯福总统的评价:仁慈又富于魄力。
笑了笑回到正题,试探道:“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是美国来兴建暹罗运河,我并不介意贵我两国一起来控制这条运河。”心中想着如果美国的意思是在这里的话,那么美国是否还承认中国对于亚洲的宗主权力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罗斯福连连回绝,开玩笑道我这是阴谋使美国衰弱的一种方法。大笑声中,罗斯福岔开了话题,谈到了马上要举行的华盛顿峰会来,他微笑着说道:“爱德华七世的邮船将在四天之后抵达纽约,陛下是否介意在纽约见到他?”
到了这里,我开始觉察出他似乎在试探我什么,礼节性的笑了笑道:“您是主人,似乎我不便于出面了。”看了看美洲地图道:“贵国在南美还顺利么?”
“那就需要这位爱德华陛下的帮助了。”罗斯福坦率的直承了我的试探性发问,指了指南美洲的巴西阿根廷方向道:“威廉陛下很给面子,所以我们在前进的道路上,只剩下一个对手。”
美国政治界对于英国人的厌恶态度我是早有耳闻地。但是总统当面对我做出如此表示还真是令我没有想到。德国的世界政策在我出现后做出的些微调整,致使他们从南美放弃了部分的利益,但是他们也成功的将南美地那一盘烂棋交给了英国人,如今在南美棋局上,坐在美国对面的。只剩下英国人。阿根廷,巴西,智利和秘鲁四国的南美小军备竞赛,他们这些代理人背后只有两个操纵者,作为绊倒美国美洲政策的英国来说,承受美国人的厌恶也是理所当然的。
每个国家都在下一盘棋。棋盘大小各有不同,像中国目前主要地棋局是在东半个亚洲,其他部分只是点缀而已。美国亦是如此,只是程度上比中国稍高一些。而作为下着全球大棋局的英国人和德国人,要么在某些地区性霸主的强势棋盘上做出让步,像德国人那样,要么就将不得不面临不停歇的挑战。
即将举行的华盛顿峰会,也许正是美国人的一招妙手呢。
在接受了罗斯福总统送的一只玩具泰迪熊之后,我礼貌性的回赠了他一把御刀,双方结束了这场旅途中最重要的一次谈话。末了。罗斯福总统继续将他对于华盛顿峰会的安排说了一遍:“美利坚合众国支持贵国保持一支强大的海军,你们必须依靠它来保卫亚洲,美中两国正在开创一种新型的友谊,希望我们能够给彼此带来最大的帮助。”
十几天后的1月9日,世界重要国家的领袖齐聚华盛顿,举行旨在解决海军军备竞赛问题的华盛顿峰会。威廉二世,爱德华七世,我,是美国最为重视的三位领袖。与罗斯福总统一起,站在了队伍的正中央与华盛顿市民见面,站在我们两侧的分别是沙皇尼古拉二世。法国总统克莱芒、阿尔芒、法利埃,奥皇弗朗茨、约瑟芬一世,以及其他更次一级地领袖们,其中地位最低的要算是美国一手扶植起来的巴拿马共和国总统阿玛多了,尽管他地名字在清朝时期的中国理解来看有极大的骂人意味,但是这位在就任仪式上高呼“美利坚合众国万岁,罗斯福万岁!”的巴拿马总统仍然接到了美国的邀请,得以参与这一次几乎与他的国家没有任何关系的商议海军军备问题的世界性峰会。
在欢呼声和礼炮中。国歌声中,罗斯福总统地民望也达到了他就位以来的最巅峰。
领袖们的见面只是礼节性的,哪怕是与我仇深似海的尼古拉二世,也令人意外的并没有对我显露出什么不满来,看来数年不太顺心的君主生涯,已经磨砺了他的性格了。而威廉二世则在与我的单独会面中,继续确认了双方海军计划中的重合部分问题,双方一致商定,中华帝国皇次子溥英与德意志帝国维多利亚公主将在公元1909年下半年正式举行婚礼,德意志帝国将在远东驻扎一支海军舰队,作为公主的护卫舰队存在。其实也就是把太平洋舰队直接加上一个新名字而已让英国人心里舒服些而已。
而随后罗斯福总统也用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与威廉二世单独会面,双方商谈的内容不得而知。总之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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