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现世的消息,是在1908年下半年开始,渐次在蒙古各部落间传开的,太阳神也可以叫做日神,是最古老的自然崇拜之一了,不单单是蒙古人,许多少数民族都有这种神祗的崇拜历史,今内蒙阴山和云南沧源的岩画上,都发现过拜日神的画面,这并非是蒙古人一家独有的。但是在蒙古,日神又有着蒙古人祖先的地位,蒙古族世代相传,在天地初分的时候,太阳神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后来嫁到南方,生了汉族人,是为汉族人的祖先,而小女儿嫁在北方,生出来的,就是蒙古人的祖先,所以,蒙古人都是太阳神的后代。
至于白鹿苍狼之类,都是他们的祖先降世之时陪伴在身边的。而在1908年的下半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几乎是在一两个月之间,所有的蒙古人似乎都知晓了在北方不是太远的地方,太阳神降世的消息。太阳神带着巨大的火焰来到这个世上,太阳神的巨大威力让所有的生灵臣服,太阳神,在召唤着他的子孙。
最新出炉的太阳神消息传的有板有眼,太阳神于6月30日降世,随后在原地休息了十天,吸取天地精华,并寻找着子孙的消息,而后一路向北,似乎要为他的子孙寻找一片新的牧场,并传说有人亲眼看见浑身散发着光芒的太阳神,在原野中向北方而去。
这种风传随着皇帝亲自召见蒙古两个地位最尊贵的王爷贡桑诺尔布和棍布扎布询问太阳神的事宜,并在次日的报纸上表达了对太阳神的尊敬后,终于达到了他一定会到达的高峰,整个蒙古境内,陆续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部落向北方寻找太阳神的足迹的现象。蒙古人大批地向北方移民,到达几乎是无人区的西伯利亚地区,无畏即将到来的严寒,有太阳神的光辉,再严酷的寒冷也无所畏惧。
贡桑诺尔布和棍布扎布当然也不能闲着。他们的部族中的一部分也在向北迁徙,越过边境线,过去几年常常能够见到的哥萨克们也似乎不知去向,他们几乎毫无阻拦地越来越向北而去,这种现象自然引起了俄国人的注意,就此事俄国人已经连续两次向北京发来抗议,指责中国无视双方地勘界条约,鼓动人民向俄罗斯领土移民。希望中国立即停止这种愚蠢的行动,否则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由中华帝国承担云云。
外交部当然不会太当回事。中国人对俄国人并没有太多的尊重,外交部尚书伍廷芳仅仅指示下属一个俄国科六品员外郎负责与圣彼得堡方面的来回事务,据说这位叫做刘梓晴的员外郎。几乎是将俄国人的抗议书原封不动的传回了圣彼得堡,仅仅是加了几行批语而已:彼抗议事,吾国正查实之。想来应是帝国国民自发之举,望彼国安心可矣。
几来几往之后,圣彼得堡似乎也发现在这个世界外交抗议是多么的没有意义,于是震怒的沙皇下令叶卡捷琳娜的东方军区承担起驱逐任务来。并相继在下半年至1909年上半年时,先后与蒙古移民发生了四起武装冲突,双方各有死伤,蒙古人伤亡重了一点,在大大小小的十余起冲突中,共死伤三百余人。每次发生冲突后,总有人会将降世太阳神的指示流传开来,譬如要复仇,譬如向朝廷求援等等。
于是在1909年的时候,中俄就开始了在移民问题上低烈度的外交争吵,总参谋部和兵器部经过我的同意,给求援的蒙古各部分发了七千余条步枪和若干子弹,使用得当的话,对付应付不足,兵力也不可能是大规模集群的哥萨克骑兵来说,在小规模冲突中占据优势也是可能的了。
而太阳神的现世还远没有结束,在北部又相继发生了几起小规模的爆炸,方圆不过数丈而已,有人声称,这是太阳神渐渐要蜕变凡人来带领蒙古民族前进的信号了。
由通古斯爆炸引发的这次蒙古民族的大迁徙运动将会持续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总之,整个北方都将随着这一次重大的超自然现象而发生改变。而蜕变为凡人的太阳神也将在不久后露面,届时将要起什么作用,总参谋部负责此次行动的人员正在周密的计划之中。
而朝廷的外交系统也不可能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与俄国人的口舌交锋上,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随着美国表现出某种倾向于德国的态度,摩洛哥烽烟又起,而德国系统的势力膨胀,也势必要引起一连串的国际反应,这些都将在1909年这个年份相继发生。
当然,在中国的角度来说,什么也比不上在自己身边发生的大事。
早在1907年下半年的时候,朝鲜国王李冕已经病入膏肓了,随着他的病重和他的没有子嗣承继王位,中国国内对朝鲜废藩置县的呼声越来越高,以前朝鲜监国大臣,前吕宋总督,现任理藩院掌院副大臣的唐昭仪为首的废藩派的呼声甚高,他们的呼声甚至得到了军方部分将领,以张謇为首的工商界元老的响应,我也屡屡能够收到有关此事的奏折,但我一直没有贸然答应。
原因在于从朝鲜监国大臣赵尔巽的报告看来,朝鲜国内的局势,还远远没有到能够顺利兼并进入版图的地步,朝鲜本土军方,包括京城侍卫队和各地镇卫队都不是能够完全掌握在内的,尽管大部分的朝鲜军队都或明或暗的向赵尔巽的系统表达过效忠的意思,但是谨慎的赵尔巽在相当程度上将这种效忠的表示当作是一种两面讨好的举动了。就他的报告来看,他掌握的情况中,京城有三成的侍卫队和地方上的忠清道,全罗道和庆尚道等地方的镇卫队,反抗倾向十分严重。
当然赵尔巽本身其实严格来说也是个废藩派的人物,只是性格使他谨慎些罢了。他的系统包含两个镇的驻朝军,都在李冕病情外传后开始了联络行动,试图发动一些朝鲜本土的豪门大族和官面上的首脑人物上疏请并入中华版图,也正是在这样的试探中,赵尔巽的系统才能收集到不满中国这种倾向的人群的消息。
所以,从1907年下半年一直到这一年后了,中间更是穿插了大大小小的国内国外的大事,我一直都没有能够下定决心是否要将朝鲜废藩置县,并且嘱咐赵尔巽做好了两手准备,一个李氏家族的旁支少年已经被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入继朝鲜的王位。
争吵在一种有序的控制下进行着,没有什么特殊事件的刺激的话,也许还会继续吵个几年。
但是到了1908年9月11号的时候,事情却突然激化了起来。在病榻上挣扎了一年多的朝鲜国王,在派去朝鲜的太医院医正刚回到北京向我报告说大概还能活半年到一年的时候,却突然死在了病榻上。从朝鲜传回来的消息说,李冕临死的时候吐出来的黑血几乎将半边床都染上了。部分朝鲜人信誓旦旦的声称是中华帝国的医生们,要了他们国王的命,为的是趁势吞并朝鲜。
我震怒之下,当天立即又召来那几个太医严加审问,随后又交给内务府慎刑司和刑部查勘,供状都没有什么问题。看来问题并不是出在他们身上,而他们带回的李冕的医案也证明他们关于李冕还能活半年到一年的估计并没有出错,看起来问题是出在外面。
局势已经不容许再派出得力人手去严加查察了,朝鲜必须立即稳定下来,于是当天就给赵尔巽发去了电报,命令他立即让新王登位,北京派去的敕使也立即出发,十天后就可以举行登基大典,在此之前,监国与新王共同执政即可。新王是王族的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叫李崇,只要再有十天,他就能成为合法的朝鲜国王,到时候再来追查李冕的死亡事件,杀上几个替死鬼,局势自然会慢慢平定下来。
但是当天赵尔巽的电报就传了回来,局势更进一步恶化,朝鲜的军队似乎有着某种势力在背后串联,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江原道的镇守使李昭应,忠清道柳麟锡,庆尚道申乭石,全罗道闵宗植四大镇守使在1908年9月12日下午宣布起兵,打着抗拒吞并,大韩独立的旗号,不承认在汉城的中央政权,并在全罗道奉了一个叫李铸的四岁小儿做傀儡,宣布大韩成立并迁都。
这已经超出了不仅仅是我,还包括帝**方和文臣武将们的容忍的限度,本来还不太支持朝鲜废藩置县的一些大臣也纷纷上奏疏要求立即派发大军戡乱,捉拿乱党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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