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又有何妨?那人就你的御前侍卫,百眼魔辛昆!你以为你和老不死的那点算计,能逃得过他的法眼?而你万万没想到的事,他早就是我这边的人了。哈哈哈哈哈!”一串放肆的大笑,爽快爽快!
魔皇冷眼早已扫到辛昆,辛昆背弃主子,自然面上无光,然而事已至此,唯有硬着头皮上了,才是出路。他大声说道:“我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魔道众生!”然而他的谎话太假,说了两句,连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心里痛骂道:“这老滑头,出卖老子作甚?”
魔皇无奈道:“那么事到如今,朕无论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了,是么?”他严厉的眼神再度向四面八方望去,然而,他并没有得到任何赞同。
魔道就是这样,众生服从的,只是也只能是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实力。若不能展现实力,便失去了话语权。
只有贺隐芝,愤恨地叹道:“无知鼠辈!通通都是无知鼠辈!”
无论如何,这一战已然无可避免。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序章下
一场恶斗在即,为免殃及池鱼,众魔头皆是向后退去数丈,把魔皇和九幽洞主围在中间。
换作以前,借给九幽洞主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放肆。然而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公然不惧,喝道:“聂刑,你气数已尽。今日命丧我手,可不要怪我无情。”
魔皇眼皮也不抬一下,淡然道:“出招吧。”
九幽洞主早已按捺不住,双手往两侧一撑,顿时掌心有黑气大盛。魔道中人都知道,九幽洞主的玄阴煞气,早就已臻化境,但凡活物被这煞气一罩,顿时销皮溶骨,化作一滩脓水。九幽洞主凭此玄阴煞气,纵横魔道数十年,除了极少数上位者,可谓无一敌手,绝非是浪得虚名之辈。
局势一时十分凶险。九幽洞主大喝一声,那玄阴煞气如同两条黑龙,奔突而来!然而魔皇竟然巍然不动!
九幽洞主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果然,他已经是个空头草包了,换作以前,哪里有我出手的机会。而我此番出手,必将成功!
转瞬之间,黑色的气柱已经突近面门,只在毫厘之间,魔皇依然没有动弹。
“中!”九幽洞主心头狂喜,一击而乾坤已定,如何不喜!
突然有一道翠绿的光墙,如同屏障一般,挡在了就要吞噬魔皇的黑柱面前。那黑气的去路突然被挡住,迎面撞到光墙上面,掀起了一阵波澜。
九幽洞主怒不可遏,咆哮道:“贺隐芝,你这个老不死的,瘟丧的,给老子滚出来!”
贺老头镇定的,目光坚决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将身体挡在魔皇前面:
“有老夫在一天,便不许你动陛下一根毫毛!”
“找死!”九幽洞主大怒,加倍催出玄阴煞气。那煞气极富侵略性,张牙舞爪,气势汹汹,那翠绿光墙苦苦支撑,颜色渐渐暗淡起来。
“玄阴煞气,果然厉害!”贺隐芝力不能逮,脸色渐渐发白,苦声道:“你这孽障,只知无赖耍横,又如何知道陛下的一番苦心。”
九幽洞主大怒:“闭嘴,老不死!你为虎作伥在前,不守规矩破坏状约在后,现在将死之人,还要妖言惑众!”恼怒之下,玄阴煞气更加催出。
贺老头苦苦支撑,额上挥汗如雨,如此之下仍是咬紧牙关,骂道:“倘若不是怕你的污血玷污了弑神剑,坏了魔道大事,陛下又怎会容忍你这个狗贼!”
九幽洞主骂道:“还要胡言乱语!世人皆知聂刑已功力尽失,只是空包土坯,今日不将你二人斩草除根,便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哐当”一声,那光墙苦撑许久,终于打熬不住,如同镜子一般,碎作了千百段。贺老头口吐鲜血,栽倒在地上,九幽洞主怒气正盛,颇有余力,双手一推,那黑气化作黑龙,朝二人席卷过来。
今日天命已尽在我手,聂刑贺隐芝已如浮云苍狗,再不复还。九幽洞主心中豪情万丈,快意至极。
然而。
此时的聂刑,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理会过九幽洞主这样一个存在,这些于他而言,只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他心中所面对的,是天命。
为何天命,总要如此对我?
为何无论是天道,还是魔道,都是如此难捱?
为何要一步步将我逼向疯狂,破裂的边缘,让我在悬崖边上,不断地徘徊?
一切的答案,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命运,要我自己来书写,而非什么狗屁天命!
朕,不信天命。
顿时,他眼中火光大盛,弥漫着无穷无尽的杀意,那无边的杀意,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自己如同在老鹰利爪之下的雏鸡,任由宰割!
九幽洞主也不禁呆了,他突然明白,他的对手从来都不是什么空包土坯的聂刑,而是赤炎魔皇,魔道的帝王!
意识到这个之后他那老鼠一般冒着微微绿光的双眼,瞳孔在急剧地缩小着,冷汗如雨般洒落下来。
他看到一柄红色的巨剑,隐隐地浮现在魔皇的胸前。开始只有隐约的轮廓,后面逐渐清晰了起来,而它的颜色,也变作了火焰的颜色。或者可以说,它原本就是烈焰的化身。它的剑身,如同被烧得通红的烙铁,从那中间,散发出熊熊巨焰,如同海潮一般,一层一层地推延开来。九幽洞主及在场众魔此刻的脑海中,已不再觉得那是一柄剑,那更像是赤炎黄泉,以及赤炎黄泉的主人,赤炎魔皇心中燃烧的无穷怒意。
刹那之间,九幽洞主就屈服了,在绝对的,无法匹敌的力量之下屈服。他的膝盖已经不听他的指挥,不由自主地颤抖,跪下,匍匐。他诚惶诚恐地道:
“请魔皇陛下息怒!请魔皇陛下息怒!饶贱民一死!贱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在场所有人都匍匐在地,毕恭毕敬。
唯一知道内情的贺隐芝,嘴角泛起了苦笑。
“太晚了,弑神剑一出,必要见血才收。你认命罢。”
一番话,顿时让九幽洞主如坠入千层冰窟,万丈深渊。
魔皇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如同敲起了丧钟:
“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九幽洞主的动作突然顿止,瞳孔也突然定格,在他的眼中,浮现出一轮巨大的红日。在那轮红日之下,他自身是如此单薄,如此微不足道。而过往的一切种种,又是如此可笑,如此不值一提。
他的身体,逐渐地融化,化作天地间的一粒粒尘埃;而他的灵魂,也开始消散,分解成零星散乱的虚无,融入到无边无尽的虚空之中。
九幽洞主这个人,已经他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时候,灰飞烟灭了。
那轮红日慢慢退去,那如同赤炎黄泉一般的火焰渐渐退去,那红色的巨剑也慢慢退去。而后,魔皇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一脸淡然地矗立在人群的中央,接受众生的顶礼膜拜。
他把手一挑,指到了趴在地上抖糠一般的侍卫长辛昆身上。辛昆身体猛烈的一抖,脸上浮现出无尽的悔恨和恐惧,然而他毕竟知道,当皇帝想要一个人死的时候,便不会给他任何生的机会。
祭旗,用他的血和灵魂。
“时辰已经不早了,”处理完这一切之后,魔皇吩咐道,“命令三军赶快出征吧,错过时辰,又得等上一千年了。”
“然而陛下,”贺隐芝战战兢兢地道,“方才九幽这个狗贼已经将您的弑神剑玷污了,如此出征的话,恐怕有伤陛下的圣体,还望陛下三思。”
魔皇缓缓地将红一般炽烈的双目闭退,悠悠地道:“顾不上这许多了,国师。千年之后,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事端。如今吾意已决,下令吧。”
“老臣。。。。。。”
魔皇挥挥手,打算他:“不必多言。”
贺隐芝无奈地摇摇头,站直起来,昂首而立,朗声唱到:“三军,整备~”
那魔道大军哪有敢不听令之理,片刻之间,便已经整装待发。
魔皇道:“隐芝,你此番留在这里罢。我若得凯旋,你仍旧是国师。我若有不测,你便退隐了罢,也可保得全身。”
贺隐芝眼中垂泪:“陛下,老臣誓愿随君王出征,抛头颅,洒热血。粉身碎骨,再所不辞!”
魔皇道:“你知道我的,我说过的话,便没有退回的道理。好了,你我就此别离。闲话家常,他日再叙。”
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