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订婚到结婚,也就一个月零10天的时间而已,而她和他,因为筹备婚礼,在一起的时候不多,大概也就几个晚上而已。
而现在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医生说7周左右,那应该是第一个晚上有的,而没有经验的她,就连自己怀孕了都还不知道。
现在是知道了,只是,什么都失去了,该失去的,该拥有的,全部失去,上帝没有怜悯他她失去了父亲而刻意让她留住这个孩子。
冰冷的器械声在身体里搅动着,痛从那个地方传来,透过毛细血管直达心脏,再通过心脏的血脉网络,渗透到她的四肢百骸。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徒步沙漠的人永远也看不到尽头,冰冷的机械声停止了,好似她的心脏也彻底的凉透而停止了跳动一般。
是怎么下的手术台不记得了,是怎么回的病房也不记得了,只知道她惨白得堪比墙壁的脸把陈阿姨吓了一大跳,看她的眼神有些像看鬼了一般。
她像个鬼了么?她躺在病床上这样想着。
好心的陈阿姨去帮她买了碗猪肝瘦弱汤来,让她吃一点下去,说再不吃东西她的身体恐怕就撑不住了。
她其实没有胃口,没有任何的胃口,任何的食物对她来说,都没有吸引力。
可是,看着墙角的父亲的骨灰盒,想着还在家里躺在床上不能起床的母亲,陈阿姨送来的汤到她嘴边时,她张开了嘴巴。
她可以死去,随时都可以死去,因为生命于她来说没有更大的意义,一个害死自己父亲的女儿,一个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的母亲,她不知道还有何脸面留在人世。
然而,母亲,她自己的母亲,那卧床不起几年的母亲,如果她也死去了,谁来照顾母亲?谁给她吃给她住给她穿给她买药?
所以,她不能死去,在母亲活着之年,她必须活着,必须!
父亲把母亲看着他的心头肉,母亲卧床不起几年了,父亲一直对母亲很好,家里一直请着保姆照顾母亲。
而现在呢?她的母亲躺在床上,不知道几天没有吃饭了,不知道几天没有吃药了?
是她害死了父亲,现在,父亲不在了,那么,她就要替父亲把母亲照顾好,直到母亲百年的那一天,她才有资格死去。
机械的张嘴,机械的咀嚼食物,她不知道食物的味道,可是她却知道自己必须要吃东西,因为她必须要活下去。
在医院里住了一天,第二天,她在陈阿姨的照顾下可以下床了,因为连续吃了三餐饭,身体已经可以走动了。
“陈阿姨,我要出院了。”晓静望着正帮她削苹果的陈阿姨,轻声的对她说:“你去帮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好吗?至于用多少钱……”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那个她以为永远消失了的男人,以为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
陈阿姨知趣的闪身躲了出去,先生的脸色那么差,恐怕又要发火了。
果然,叶天泽来到病床前,伸手,一把捏着她的下巴,然后冷冷的看着她:“乔晓静,你干的好事?你狠,你TM够狠,见我不来见你,居然下手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杀死,这世上还有没有比你更狠的女人?”
叶天泽的声音低吼中带着咆哮般的怒吼,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乔晓静感到狂风暴雨的急骤和雷电闪烁般的吓人。
一直以为他是芊芊如玉般的王子,一直以为他是温婉如玉的公子,一直以为他是彬彬有礼的绅士。
直到结婚那天,直到亲眼看见父亲被双规,她疯狂的追上去想要拉着被人戴上手铐的父亲,而他却冷漠的站在一边如同路人甲。
直到父亲在被关押的房间里自杀,而她苦苦的哀求他去把父亲接出来时他表现的冷漠和拒人千里的陌生。
直到她在殡仪馆为自己的父亲设置了简单的灵堂,即使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吊唁,可她心里一直是渴盼着他的出现,哪怕,只是在父亲的灵堂前站上那么几分钟,那么,只是简单的鞠一下躬,她想九泉下的父亲也能得到一丝丝的安慰。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从未出现。
三天三夜,她跪在父亲灵柩前三天三夜,等他三天三夜,直到父亲的尸体被强行的推去火化,他都一直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至此,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残忍,明白了他的冷漠无情,同时也明白了他追求她的目的,明白了她自始至终,在他那里就只是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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